上官天虎神色依舊,只是其眼眸中,時而劃過的毫光,顯示其內心的不平靜,這幾人,將來成就不可限量,只是,他們的天地會在這里嗎?
上官天虎眼里閃過一絲茫然,最後在心底自嘲道:「真是井底之蛙,猶如鼠目寸光,這小小的天木城,他們又如何會在乎。」
西面觀賞台,火狂嘆息了聲,自己兒子雖然也有化嬰初期頂峰的意志,但這個結果很不滿意,從這一項也能看到一個人的部分潛力,比起另外幾人,差了不是一星半點,火狂閉眼靠在香木椅上,神色平靜,似乎沒什麼異樣,只是其心里的擔憂,更濃了。
幽落幾人,如深陷泥潭,每走一步,都要花費很大的精力,六人依然在前進,誰都不輕言放棄,放棄,就意味著不如人,這世界,誰又會輕易服誰呢?
事實往往是殘酷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彼此的距離逐漸拉開,走在最前的竟然是那黑炎城的少年,炎陽,這小子悶聲不吭的超過了眾人,其實,他想說話,卻已說不出口,意志和靈魂的雙重壓迫下,身心疲憊不堪,汗如雨下。
幽落目光一凝,看來他會到極限了,炎陽全身濕透,估計堅持不了多久,秋水無寒的紫扇早已收在腰間,全身緊繃,一張俊臉也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柳絮全然不在于心的氣質,消失不見,每邁一步都是如此的謹慎,畢竟是大美女,估計怕摔倒出丑才會如此,幽落心里想著。
要是雪美人知道幽落如此想法,估計就是一柄飛刀,就你胡思亂想,這不過是女人的天性使然,小心謹慎只是其一。
鐵塔每邁一步都需要數個呼吸,雙拳緊握,碩大的腳掌落下,必然轟隆一聲響,看他模樣,似乎把頭頂的壓迫,轉嫁給了演武台,一雙猩紅的牛眼,凶狠的看著前方。
冰兒撩撥了下汗濕的發鬢,一時間,魅態百生,那份疲倦下的慵懶,讓幽落猛咽了下口水,咕嚕一聲,讓身旁的人兒竊喜不已,嘴角微揚,眼底閃過一絲小得意。
幽落很是尷尬的咳嗽一聲,歪過頭問道:「冰兒妹妹,還能夠承受吧?」「幽哥哥放心,冰兒自己知道。」,迎著幽落關切的眼神,冰兒甜甜的道。
幽落緊了緊手中那溫軟的小手,踏著堅定的步伐,迎著周圍嫉妒的眼神,那叫一個春風,那叫一個得意,那表情,那眼神,卻又是如此淡然,很是欠揍。
評審台上,聞空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這幾人,很不錯,雖然時間上,台上十人都達到要求,不過,選拔當然要選最優秀的,三場結合,評出最出色的五位,所以,對于選手來說,每一場都很重要。
花雨柔時不時的輕哼,搞得身旁四位樓主很不自在,誰惹這魔女,誰倒霉。
750米了,此時的意志已接近化嬰後期頂峰了,再加上靈魂威壓,六人沒一刻敢放松,頭頂的意志猶如實質般,作用在全身的每一個細胞,行進越加緩慢,每邁一小步,都要花費數十個呼吸的時間,整個演武場的武者心都提到嗓子眼,每一步,都如此的扣人心弦。
780米,炎陽盤膝坐下,790米,除了幽落,另外四人也接著坐下,秋水無寒最前,接著鐵塔,柳絮,冰兒,彼此間相差不足一米。
幽落站在秋水無寒的一條平行線上,脊背挺得筆直,緩緩側過身,抱著拳,有著僵硬的笑道:「無寒兄,請了。」
秋水無寒想抱拳,才發現要做這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動作,是如此艱難,最後只得僵硬的看向幽落,只見,其回頭對鐵塔和冰兒笑笑,然後機械般的邁動了腳步。
一步,拖著後腳與前腳平行,那縴薄的身軀,如大海中的一葉小舟,隨時都可能會顛覆,卻又如此頑強的,倔強的與風浪抗衡,心隨人動,整個演武場的心都隨著幽落的腳步而跳動。
人的潛力都是逼出來的,幽落從小體含怪病,讓他失去許多的同時,也收獲了許多,心的磨練,可以說同齡之中,無人能及,在與病痛的抗爭中,看破生死,在他人嘰笑嘲諷中,看透人情冷暖。
武者之路不通,那就做一個智者,智計的一個極端,為了保護好自己,保護心里所在乎的一切,一次又一次壓榨腦細胞,使頭腦更加靈活,這就導致,幽落心神方面,得到相當大的鍛煉。
幽落抬頭看著頭頂的意珠,意珠此時處于一團黑色能量包裹中,眼楮難測其形影,只感覺,旋轉得更快了,汗水隨著臉頰滑下,滴落,啪!不受絲毫影響,這意志壓迫和靈魂威壓,也只有死物,才不受影響吧,幽落心里想著,一步又一步的邁出。
一步一天地,幽落每邁一步,都是一個全新的境界,突破自我帶來快感,讓疲倦的心,得到一絲安慰。
800米,化嬰巔峰的意志與靈魂威壓,啪!不是汗水落地的聲音,強大的壓迫,使幽落單膝跪地,雙手撐地,目光依然堅定的看著前方,那里才到終點。
許多武者不禁站起身來,手心不知道什麼時候沁出了汗,這少年的頑強,震撼人心,大毅力者,方能成大事,許多武者心里多了一絲明悟。
幽落喉嚨發干,眼神迷離,頭,好重,心,好累,目光時聚時散,眼前影影錯落,逐漸重疊,匯聚成一個清新的美貌婦人,鐵靈兒,「娘,」,幽落心里一顫,眼角不禁流出了淚水,那顆堅強的心,不再堅強,因為母親就在眼前。
「孩子,到娘的懷抱來!」,鐵靈兒滿臉溺愛的看著幽落。幽落帶著恬淡的笑意,流著淚,靠在了鐵靈兒的懷抱,那顆疲憊的心得到了慰藉,「乖!睡吧!」,感受著臉上娘親撫模的柔情,幽落很安心,真想沉沉睡去……
聞之幽落那聲沙啞的‘娘’,冰兒心里一痛,知道幽落腦海里,此時出現了幻境,剛想拼命的撲上去,卻被鐵塔返身拉住,決絕的道:「要相信大哥!」,冰兒淚眼朦朧的看著幽落,最後堅定的點了點頭。
秋水無寒心里嘆了口氣,惋惜不已,柳絮眼里隱隱擔憂,如果不能醒來,估計會成為活死人,炎陽眼底閃過一絲惋惜,看了幽落一眼,又閉上了眼楮,單一嗜血的眼眸恢復了清明,看到幽落倒下,眼神一暗。
評審台上,在幽落出現幻境時,花雨柔的心就開始彷徨,神色緊張的看著幽落,見其倒下,就想上台去,卻聞之花滿樓的傳音,「安靜坐下,只能靠他自己。」,深吸口氣,坐正嬌軀,死死的盯著幽落。
上官雄方才見幽落意志如此強大,心里很是不岔,對幽落的恨意又加重了幾分,現在見幽落倒下,不禁心懷大暢,若不是顧及冰兒在此,估計早就哈哈大笑了,往後望了眼,想來火雲煙亦是如此,龍化則是冷笑不已。
所有的武者都不明所以,怎麼倒下了?聞空幾人一聲嘆息,若幽落自己不醒來,估計就會這樣睡去,直到…。
上官天虎心里冷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妄圖踏入注魂鏡的意志範圍,自尋死路就怨不得人了。
演武場嘩亂,幽落正打算美美的睡一覺,卻感覺一片冰涼貼著臉,傳進腦海,靈台一清,娘親叫自己,從來都是落兒,怎麼會?觸手一片水漬,猛然驚醒,原來,這是幻境。
就在鬼老準備宣布此輪比賽結束時,整個演武場突然一片激動聲,不知道誰大吼道:「大神,起來了,嗷!偶的神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盯著幽落,那倒下的少年,猛甩了幾下頭,茫然的眼神逐漸釋放出奪魄的神光,然後,緩緩的站起身來,如醉酒般,搖晃了幾體,最後站定,此時,眾人覺得,這單薄的身軀,竟是如此的偉岸。听著演武場激動的歡呼聲,幽落又邁出了腳步。」此子,非池中物!」,聞空哈哈笑道,坐直了身軀,情緒很不平靜。
幽落一臉平淡,因幻境倒退了十多步,這時清醒過來,一路走來,風輕雲淡,沒有絲毫停留,直到800米時,幽落才止住腳步,略微停留,所有武者的心,緊跟著第二次提到嗓子眼,見幽落邁出了那艱難的一步,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幽落細細感受著注魂鏡初期的意志,這時,那意珠所傳來的熟悉感覺,又涌上心頭,依然不明白,只是覺得靈魂有些舒爽,雖然微弱,但幽落敏銳的感知到了,意志壓迫依然很強,是靈魂威壓似乎減弱了?還是我的靈魂強大了?
聞空心里歡喜,當幽落踏入注魂鏡時,那歡喜之色更濃,突然,神色一僵,因為他發現意珠內,破府鏡精血中的神魂之力在減弱,這個發現,讓他心里一緊,雄渾的靈魂之力透體而出,覆蓋了幽落全身,咦!看不透,一團漆黑,那絲絲透明的神魂之力,竟然被其身體所吸收,這,怎麼可能?
聞空深吸口氣,就听到花滿樓幸災樂禍的笑聲,心里很難受,招過鬼老,宣布結果,再這樣下去,估計我的意珠就報廢了。
這時,幽落頂著莫大壓力,來到意珠底下,看著頭頂的意珠,嘿嘿笑道:「這意珠也不是那麼可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