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幕沉,熙熙攘攘的路人皆是不思歸的人流,喧鬧的街市下,蘊藏著令人沉寂而緊繃的氣息,今夜,注定不會平靜。
城主府,暗墨閣,昏暗的燈光下,上官天虎皺眉沉思,鬼老邋遢著眼皮,恭敬的立于旁,等待著自家主人做決定。
今日,驚現天地之法,這是何等的**,秋水山莊,柳葉世家暫時不可動,但並不代表其他三人也不可動,那三人除了炎陽有點背景外,其余兩人更是丁點背景都沒有。
想到宴會上,聞空指明道姓的要城主府負責十名參賽選手的安全,上官天虎此時有點兩難,聞空那異樣的眼神,分明是在警告自己,難道注魂鏡就那麼強大,哼!既然愁怨已結,就有必要把危險扼殺在萌芽之中,若任其成長,就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了,一瞬間,上官天虎有了決定。
無形的靈魂之力以上官天虎為中心噴涌而出,包裹了整個暗墨閣,鬼老微閉的眼楮劃過一抹灰光,看來家主依舊如此果決狠辣啊。
「通知那個人,如果他能讓那幾人都消失,我可以考慮與他們合作。」上官天虎目光悠遠的道︰「你們到底要干什麼呢?不過,先試探試探,你是否有那能力與本城主合作?」看著手心的一只透明魂蟲,眼里閃過一抹精光。
鬼老眼里閃過一抹忌憚,前不久,有兩名身著黑袍的人,無聲息潛進城主府,鬼老與之交手,自己引以為傲的死氣,卻對其一點用都沒有,相反,還不知道怎麼的,就著了對方的道,最後,家主親自出手,竟也奈何不了對方。
不知為何,那人做出退步,開出了極為豐盈的條件讓自家主人考慮,為期一月,不然另謀合伙人。
看來對方也有忌憚的東西,不然以其囂張的行事風格,斷不會如此妥協。
鬼老應聲接過資料,退出房門,飛快來到城郊,從懷里掏出一個精致的黑色瓷瓶,屈指一彈,瓶蓋翻飛,注目查看,卻未曾看出個所以然,只得靜靜等待。
不多時,一道微風撫過,黑袍罩身的人影顯現,此次離得近,才發現黑袍罩身下,臉上還帶著一個詭異的面具。
「考慮好了?」沙啞的聲音響起,透著一股子邪意,令人惡寒。
縱然長期與死氣打交道的鬼老,心里也流過一絲不自在,整合心神道︰「我家主人要你們殺幾個人,這是資料,今晚就要結果。」
「一個時辰之後,你們就可以得到消息。」黑袍人接過資料,身形一閃,飄忽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
「不知道家主與這伙人合作是福是禍?」,鬼老心里想著︰「憑家主的背景,諒其也不敢亂來。」,身形一隱,遁入黑暗之中。
火雲宗駐天木城分部,這里由一名化嬰初期的長老打理,主要負責招收弟子,以及宗內生意的處理,平時除了修煉,幾乎不會露面,除非生了什麼大事,比如這次的中域學院選拔。
今天,天木選拔,宗主以及幾位大長老到來,此時,正在密室議事。
火狂緊繃著臉,下首眾人屏住呼吸,今天火雲煙雖然入選,但形式並不樂觀,其他人除了龍化,以及一個例外選手幽落外,每一個人似乎都比火雲煙強,而且強了不是一星半點。
火狂估算著其他幾名天才的實力,想來都有所保留,雖然雲煙故意視敵以弱,但真要拼殺起來,不一定誰勝誰負?殺還是不殺?
一道蘊含火氣的鼻息噴涌,當火狂凝視眾人時,眼里一片殺機。
火雲煙一驚,父親倒是亂了陣腳,「父親,孩兒以為,此時,靜觀其變。」,火雲煙一改之前的輕佻與雲淡,流露出少有的沉著與冷靜。
「宗主,雲煙說得對,我們需得沉住氣,相信有人比我們還著急,這出頭鳥自然有人做,我們旁觀即可。」說話的卻是兩髯白眉的大長老。
火狂躊躇良久,沉聲道:「隨時注意其他選手的動向,雲煙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自城主東郊別苑出來,幽落三人並沒有接受任何一家勢力的邀請,而是很低調的乘坐著城主府特制座駕,由三匹騾獸拖著的豪華大車,向西郊天木學院行去。
幽落雖有驚天之才,但畢竟閱歷淺,形式並沒有他想象那麼簡單,經武嚴院長一分析,幽落三人卻是被推向風口浪尖。
「天妒英才就是如此,誰也不想被一個潛力十足的對手所惦記,這樣會寢食難安,尤其是這個對手完全沒有成長起來之前。」武嚴低沉道:「上官天虎的狠辣可是遠近聞名,權謀者的心思,不是那麼好揣摩。」說著陷入思考中。
「武老,聞空導師自然會考慮到這些突發事件,並且要求城主府護衛選手們的安全,這些天才若是出了什麼事,想必對聞空導師而言,必然是一種損失,」,幽落眉頭深皺道:「從今天的情況看來,有幾個天才對聞空導師很重要,鐵塔和冰兒就在其中,而真正需要保護的就我們三人和那個黑炎城少年。」
看著外面的黑甲衛隊,武嚴搖了搖頭,「指望這些人保護,那是指望不上的,今晚你們就住在學院吧,我和學院導師護衛你們的安全。」
幽落默然,騾獸為一階域獸,性格溫順,座駕異常平穩,雖是第一次享受,但幽落全然沒有心思,看著盤膝消化今天收獲的鐵塔和冰兒,心里有了決定,「任何人都不要妄圖傷害到你們,不然,我幽落一定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絲絲黑色能量自幽落體內溢出,環繞在體表,整個車廂一暗,似乎光線都被其吞噬,武嚴和木雲兩人都不由打了個寒顫,驚異的看著目光深邃的幽落。
∼!三匹騾獸嘶鳴起來,坐駕一陣猛顫,武嚴最先反應過來,大喝一聲︰「警戒!」,身子已經竄了出去。
鐵塔和冰兒豁然睜開眼楮,三人對望一眼,「該來的終究會來!」紛紛跳下車駕,眼見三匹騾獸已經化為一灘血水,眾人驚恐莫明,黑甲衛隊雖顯驚慌,卻在武嚴的一聲吼中,紛紛拿出武器,迅速靠攏,戒備著四周。
幽落一眼掃過周圍的環境,此地是一片樹林,看地形,離學院不足一公里,稀疏的枝葉露下昏暗的月光,陰沉異常,四下詭異的安靜,除了慌敗的心跳聲,似乎連風也不願涉足。
武嚴和木雲導師四人把幽落護在中間,再外圍則是由三十三名*高階武者,和一名*巔峰的隊長組成的黑甲衛隊。
氣氛沉悶異常,憑著敏銳的感知,幽落覺得全身皮膚猶如針扎般,隱隱刺疼,緊接著全身冰涼,忍不住直戰栗,這是被氣機鎖定,而且是殺機。
武嚴雖面色不變,實則心里掀起滔天浪潮,一次次拍打著他緊繃的經弦,前後過了數秒鐘,自己卻愣是沒有發現敵從何來?
憑著自己的精神修為,就是注魂鏡的強者到來,也不應該全無發現,此時,兩鬢隱隱有汗珠沁下,所幸眾人置于黑暗中,所有注意力都在四周,並未發現其異常,不然,隊伍必然一潰不可收拾。
幽落用犀皮手套沾了點血水,放嘴里即擴散開來,滿嘴火辣辣的疼,卻一閃即逝,連忙喝道︰「摒住呼吸,騾獸是被毒殺的。」幽落不知道的是,數千只肉眼難辯的透明絲蟲,被一股吸力吞入月復中,消失不見。眾軍士聞言臉色聚變,黑甲衛隊長連道︰「我們根本不曾發現有何異常,突聞騾獸嘶鳴,就見其如雪花般消融,化為一灘血水。」,聲音中的恐懼之意,蔓延開來,不少軍士牙關直打顫。
武嚴聞之,臉上閃過一抹凝重,朗聲道︰「不知是哪位道友,可否現身一見?」袖中天地之力涌現,化為一柄晶瑩的匕首。
對方是敵非友,雖然這樣不大光彩,但非常時期,非常之法,何況對待敵人,自然無所不用其及。
四周依然靜得嚇人,眾人龜縮在方圓十丈內,惶然的看著四周,又過了一分鐘,終于有幾名甲士忍不住煎熬,四下奔了出去,剛奔出兩步,幾聲淒厲的慘叫響起,呼吸間,幾人化為了一灘血水,強烈的血腥氣刺激著眾人瀕臨崩塌的神經。
眾人見之,一陣寒意直沖天靈,幽落心里一緊,未知的殺機才是最可怕的,看來對方很享受自己等人等待死亡的那種崩潰。
幽落心里反復推演著,對方顯然是用毒高手,似乎方圓十丈之內。以毒囚禁了眾人,然後慢慢折磨眾人,至死方休,怎樣才能引對方現身呢?「大家不要動,保護好幽落三人,老夫去會會他。」,說著雄渾的天地之力包裹全身,小心戒備著向前走去。
穿過外圍被自己鎮住的甲士,剛邁步,‘嗤’的一聲,天地之力凝聚的能量罩快速的被腐蝕著,同時,刺耳的嗤嗤聲不斷,武嚴靈魂之力迅速包裹聲響之處,卻是難以發現什麼,只感覺月復部一疼,驚得連連後退,天地之力積聚疼痛處,猛然絞殺,才得以抹除疼痛,待細看時,月復部密密麻麻的細小血洞,心下一陣駭然。
這時,一聲平淡的聲音響起,「武老,這等貨色,交給學生對付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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