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木城,東郊演武場,北面觀賞台,「爹爹,選拔就要開始了,幽落等人一個沒到,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啊?」柳絮看著西面觀賞台,神色冷傲,眼底卻閃過一抹微不可查擔憂,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擔憂,也許,這麼一個有意思的對手,不應該就這麼被人暗算了吧!
柳富靠在躺椅上,雙手抱著看向前方,昨夜據探查的回報,幽落等人是被幽衛襲殺,雖被聞空救下,武嚴卻因此喪命,而今早幽落又失蹤,幽衛出現在天木城,必然有所圖謀,這里面顯然大有文章。
秋水那老家伙是不可能做那種愚蠢的事,幽衛是出了名的難纏,火狂倒是有可能,畢竟火雲宗現在的形式不容樂觀。
只不過,幽衛不一定看得上火雲宗這個已經殘敗的勢力,那麼,就只剩下上官天虎了,上官天虎曾是天狼軍中一員,而且是乎很有背景,在軍中有很深的關系。
「絮兒,昨夜幽落失蹤,那個鐵塔和幽冰兒現在還在城主府驛站,怕是沒什麼心思參加選拔,另外,武嚴院長為保護幽落幾人已經身故,昨夜你閉關感悟,所以爹爹沒有告訴你。」
柳絮驚愕的看著柳富,「幽落失蹤,武嚴院長身故?怎麼昨晚發生那麼多事情?」你失蹤了嗎?你不是那種做事易沖動的人,可是,西面那里空蕩蕩的,似乎情況很不妙,柳絮心里想著。
「絮兒,專心參加選拔,一切等選拔後再論!」柳富肉臉一崩,自有一番威嚴,想必聞空會拖延一些時間,不由看向評審台,柳絮只好作罷,索性閉眼調息,待會可是有一場惡戰。
「聞空兄,武嚴院長遇害,天虎深感自責,至于今日的選拔,依然照常舉行,主評審就由你、我、花樓主擔任,」上官天虎一臉痛心,話鋒一轉,「時間到了,是不是可以宣布選拔開始了?」
炎陽已被幽衛刺殺,鐵塔和幽冰兒落入我手,九去其三,還有六人,雄兒這樣都不能入選,那只能算是天意了。
聞空睜開眼,神色顯得有些疲憊,若是那兩個小家伙不參賽,那武嚴豈不是白白犧牲了嗎?希望你們能想開,我之所以不強迫帶你們走,就是考驗你們是否具備成為強者的心,一顆堅若磐石的心。
「參賽選手還未到齊,再等一刻鐘吧,一刻鐘之後,宣布選拔。」聞空平靜的道,心里不免擔憂,若是你們還不能做出正確選擇,那老夫也問心無愧了。
這老家伙很是偏心啊,不過,你怕是等不來了,上官天虎眼里閃過一絲陰狠,招過鬼老,吩咐一刻鐘後宣布選拔。
城主府驛站外,十二名黑衣人手持彎刀,三人配合陣勢,分四個方向圍攻著一名壯漢,這漢子高大威猛,身手卻是異常靈活,一把精鐵大斬刀使得呼呼有聲,勇猛非常。
黑衣人雖然配合得嚴絲合縫,招招皆是殺人利術,但壯漢每每一刀斬來,黑衣人必然避其鋒芒,因為先前東面攻擊的三人與之硬悍,卻有一人被一刀斬做兩段,另兩人被斬掉一條胳膊,可見其力量之巨,幾近無人能敵。
如果無外力介入,只得靠著陣法與人數優勢耗盡其體能,才能將之擒拿,但壯漢卻是越戰越猛,雙方交手數百回合,互有所傷,似乎這壯漢天生的戰斗狂人,對戰機的把握,異常敏銳,只有露出一點破綻,必然被其所趁,非死即傷,到現在還有八名黑衣人,苦苦支撐著。
鐵塔全身肌肉股動,每一刀都全力以赴,因為冰兒並沒有走,兩人都抱著共死之心,這些黑衣人一看就知道精于刺殺,自己不能有絲毫僥幸,對敵更不能有絲毫手軟,大哥曾說對敵人的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雖然更大的威脅還在一旁,並未有所行動,但有一線生機就要拼命去爭取,盡管看起來似乎十分渺茫。
四周攻擊冰兒的黑衣人突然退去,使冰兒從那種玄妙的狀態下月兌離出來,還不待有所反應,凶猛的天地之力呼嘯而來,心里暗嘆:「機不逢時,這個時候突破不是找死嗎?」心里一陣氣苦。
瞬間,天地之力包裹全身,改造著肉身,排除身體雜志,*力量飛快的提升,靈魂一陣舒爽,卻抵消不了內心的焦急。
天地之力越來越狂暴,冰兒不得不排除雜念,竭力控制著,不然走火入魔,最後難免爆體一途,丹田深處,一朵晶瑩的冰蓮花骨朵,顫動間,散發著刺骨寒意,天地之力涌入,一股冰冷寒氣,自其骨朵上緩慢吞吐著,天地之力被其吞掠,漸漸的盛開了一個?圓,爆發出一股滔天吸力,更多的天地之力噴涌而來,被其吸收。
外界,鮮血淋灕,有敵人的,有自己的,鐵塔感到自己的血液在戰栗,體內的天地之力運轉到全身每一處血肉,筋骨,越來越快,越來越洶涌,似乎要燃燒了般。
恍惚間,鐵塔體表漸漸蒙上一層薄薄的金色,不耀眼卻異常華貴,一縷微不可見的紫色雷霆纏繞著全身,緩緩旋轉著,戰斗,渴望無盡的戰斗。
這時,兩道劍光趁著黑衣人流出的空擋,一左一右襲來,鐵塔怒吼一聲,因為那血衣人動了,一道凝實無比血色刀光,散發著濃濃威壓斬向了盤膝而坐的冰兒。
一直關注著那邊情況,冰兒在戰斗中頓悟,鐵塔就知道糟糕,因為冰兒已經是*圓滿,此時頓悟必然面臨著突破,平時突破倒是沒什麼,現在的情況卻是殺機四伏,隨時都可能斃命。
生死時刻,鐵塔體內的那顆天地之法所凝聚的本命元珠,卻是緩緩旋轉起來,絲絲金色能量散發開來,改造著鐵塔的肉身,纏繞在元珠上的紫色雷霆也分出一縷,穿過丹田,透過經脈,攀上了大斬刀。
鐵塔身軀一震,發出一聲怒吼,背部硬受左邊的淡黃色劍光,身形變化間,過眼三步,踏出了第一步,泛著淡金色的巨大手掌拍向了右邊的淡青色劍光上,不顧體內噴礡的氣血,艱難而晦澀的踏出了第二步,身體化作殘影,擋在了冰兒身前,此時,他就是一座山,一個堡壘,一個敵人難以逾越的屏障,任何企圖傷害到冰兒的,他都要將之毀滅,直至倒下的那一刻。
大斬刀轟鳴一聲,直指天空,全身的淡淡金光都向大斬刀匯聚,一絲紫色雷霆蜿蜒在其上,剎時,一把數丈長的刺目淡金色大刀抖然成形,一股威嚴的霸氣擴散開來,「吼!歸海一刀。」
隨著怒吼聲,金色大刀堪堪迎上了飛斬而來的血色大刀,沒有想象中的驚天大爆炸,「叮,」的一聲脆響,剛一接觸,金色大刀刀身一頓,險些潰散,鐵塔腦袋一陣轟鳴,陣陣刺痛傳來,怒目一瞪,噴到口中的鮮血生生咽了回去,青筋鼓動,「斬」。
紫色雷霆一閃,金色大刀雖然暗淡了不少,卻停止了潰散,血衣眼里閃過一抹異色,「憑*境硬悍化嬰境,不一觸即潰,你是第一人,不過,到此為止。」
紅衣人抬起的右手猛一壓,血色大刀轟然向下斬去,金色大刀‘ 嚓’一聲,終于不堪忍受,就此潰散,而那絲紫色雷霆卻是回旋,纏繞在鐵塔手臂上,血色刀光襲來,嗤∼手臂化為烏有,紫色雷霆消散,隨之血色刀光耗盡,一抹淡淡的妖異紅光卻鑽進了鐵塔體內,消失不見。
血衣眼里閃過一絲疑惑,自己的血刀不至于就這麼潰散,應該把這壯得跟塔似的漢子劈作兩段才對,但見那抹魂血侵入了其體內,心里疑慮稍稍減輕了些。
鐵塔牛眼一瞪,凶光無盡,噴出一大口鮮血,心里黯然,腦袋里傳來的巨痛,讓鐵塔努力的瞪著眼楮,他想再回頭看看,那個叫他鐵塔哥的小妹子,可是,他做不到,靈魂的疼痛險些讓他昏死。
「大哥,對不起。」高大的身軀無意識的似要跪倒在地,「結束了嗎?不,鐵塔不甘心,真的不甘心!」銅鈴般的巨眼死死盯著紅衣人,僅存的意識強撐著身軀,令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他雖是一個荒村小子,但他有自己的驕傲和堅持,死也要死得有尊嚴,哪怕肉身被踐踏得體無完膚。
血衣眼神一凝,心里佩服這壯漢意志之強,如此巨痛,竟還能保持一絲理性,不過可惜,實在可惜,我血衣可沒什麼憐憫之心,緩緩抬起右手,血色刀光瞬間即至,嗤∼劃過一條大腿,刀光之快,好一會兒,才滲出血跡。
鐵塔瞪著眼,緩緩抬起頭來,滿臉的鮮血,腥紅的嘴唇哆嗦了下,咧嘴露出潔白的牙齒。
血衣看懂了,對方在嘲諷自己,咻∼又是一道刀光,嗤∼從另一條大腿中間劃過,終于承受不住鐵塔壯碩的身軀,轟隆一聲,向後倒去,「別了,冰兒妹子,大哥,對不起。」接觸到冰兒的寒氣,瞬間被凍結。
那兩只巨大腳掌,卻是孤零零的蹙立在那里,顯示著主人的不屈與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