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表拿出千旦糧食給司馬,司馬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因為他感到劉表有些防範自己了,其原因肯定是跟蔡瑁有關。不過有總比沒有好,下令士兵先帶回去,而自己與趙雲轉路北上。
襄陽,隆中。並沒有什麼與其他村莊不一樣的地方。一排排的茅草屋排列的還算整齊,樹木,花草盛開,沒有喧鬧。不時看見零散散人在樹底下,乘涼,可謂安逸。
「主公,我們已經進入隆中不如問問叫諸葛亮的人住在哪里吧?」趙雲道。
「好。」
趙雲下馬,走向一樹蔭下正在下棋的兩個老者,「兩位尊者,請問名叫諸葛亮字孔明的人在何處?」
趙雲的語氣可算客氣,但是這兩個老者卻無動于衷,看這棋盤像沒看見趙雲一般,依舊在思考著。司馬覺得新奇,下馬走了過去。圍棋盤上,黑棋白棋相當,各有包抄之勢,其中皆是暗藏殺機。
「請問……」
趙雲見其兩人不為所動,想再次問道,卻被司馬抬手打斷,示意看棋。
本來,圍棋對于司馬來說,不是那麼的擅長。但因為小喬的關系,司馬研究了一段時間,並且和小喬對弈,雖然總是略輸一籌,但是也輸得不難看。
觀此棋局陣勢,明顯是兩個高手對弈。如果黑子在一方吞並白子,那麼白子也可以在另一方吞並黑子。故而該黑子行動的老者,是苦苦尋找突破的辦法。而白子的老者更不敢分心大意,看其欲下往何處。
然而不知過了多久,司馬也進入其中,也總算是尋找到了突破口。那就是以和為引,另求他路。
「棋盤南北,各有玄機,但若不想僵持下去,應當連中部,前往東西,以待破綻,否者此局就算再下百日也不分勝負。」司馬淡淡的說道。
兩位老者听罷,才看向司馬,其中一人道︰「小兄弟乃是何人?來此何事?」
「在下司馬,听得隆中名人異士盤踞,特來一拜。不知兩位尊者是?」
「原來是揚州刺史,失敬失敬。」這兩人雲淡風輕,並沒有多麼在意,「我等何人,大人就不必知道了,只是剛剛大人言道連中部,前往東西,以待破綻,讓我兩人幡然醒悟,實在多謝。」
「兩位不必客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勢均力敵之下,不另尋他路,豈不是浪費時間?」
「那倒也是,難怪大人從北方一路退到荊州。」
「不知此話何意啊?」司馬很是不爽,但卻壓制住了火氣。
「大人勿怪,既然大人來求賢,我等引薦便是。」另一個老者見司馬有些生氣,忙道。
「那多謝了。」
司馬趙雲兩人依照那位老者指著路線而去。
「此人胸度不大,氣度卻不凡,頭腦聰慧,善觀察色,非一般人啊。」待司馬消息在視線中後,那位打擊司馬的老者說道。
「呵呵呵,那你還如此態度。」
正如那位老者指路所說,一間茅草屋自然顯現。其大門敞開,內站滿了人,正談笑風生。
「列為賢士,在下司馬,特來拜見各位。」司馬拱手道。
「哦?司馬好像是揚州刺史?」一個長的樸實黑面的人說道。
「不是好像,眼前之人就是揚州刺史。」說話之人,面色小黃,臉頰略微凸起,但又不顯胖,胡須已經圍滿嘴的一周。
「那還等什麼,還不拜見?」
「是啊,如此不尊重大人,降罪下來,可不是我們能承受的。」
這幾個人也不知道什麼意思,說拜也沒拜,像唱戲一般將司馬繞來繞去。但是屋中五人,卻只有一人沒有說話,且看似年紀最小,十六七歲的樣子,身長八尺,面如冠玉,有著與其年齡截然不同的沉著。
「列為賢士,吾來此,並非听爾等胡言亂語,拜與不拜我司馬都無所謂。」司馬略帶酷意道。
「哎,大人,這麼說話真是傷了我等之心啊,我等對大人是很恭敬地。」樸實黑面人說道。
「你是何人?」司馬見此人有些拽里拽氣,長的又不像諸葛亮,在這隆中,到底是誰可以這麼拽。
「在下,龐統,字士元。」
司馬听罷大驚,這個貌不驚人龐統竟然在這,于是看向胡須圍滿一嘴的人道︰「那這位是?」
「徐庶,字元直。」
司馬眼楮已然越來越亮,閃閃發光,「那這兩位是?」
「孟公威,石廣元。」
「那這個人,」司馬走向最後方年紀最小的人道︰「就是諸葛亮,字孔明了?」
「正是。」龐統說道。
「好,真是太好了。」司馬忍不住贊道。
「我等久居隆中,大人听過我等?」徐庶道。
「那是自然,不然我何必從江夏前來求賢,不知列為可否出山相助?」司馬直搗正題,不再羅嗦。
「呵呵,」龐統笑道︰「大人,如今你江夏城中,恐怕受糧草困擾,自己都快養不活,我等庸人再去白食,豈不是負擔?」
「龐大賢此話,是不願意嘍?」司馬道,因為他覺得,你們若去,糧草算什麼,心中定早有妙計。
「大人。」一直沒有說話諸葛亮,上前一步拱手道︰「听說大人之軍師魯肅,此人乃是輔君之臣,我等山野村夫,不敢與之相論。」
司馬暗道此幾人,不出茅廬,卻曉觀天下大小事,暗之咋舌同時也在思考,到底他們說這話拒絕到底是何意。
「無論爾等如何謙虛,我司馬認定幾位大才,若出山,我司馬定當重用。」
「大人將話說到這份上,本我等不該拒絕,但此時實在不是時候,不如大人留下一日,我等商議一番如何?」徐庶說道。
司馬腦中飛快的尋思著,他們到底要什麼?如果我要像劉備那番在其面前痛哭流涕,倒不符合我的性格。但是又不想得罪他們,不然以後定是大敵,「既然如此,那好吧。」
「好,大人住所,我定會安排。」
司馬與趙雲兩人各住相鄰的茅草屋,但是現在讓司馬休息,他怎有那個心情,于是找上了趙雲,因為他有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子龍,你說我該怎麼才能讓這幾位出山?」
「這個,子龍也是不知,主公禮賢下士已經做的非常好了,但听其言,像是有些看不起我軍。」
司馬搖搖頭,以他在二十一世紀對這幾人的了解,完全不存在,「應該不是,早知這麼難,應該讓子敬前來的。」
趙雲听罷,默默無語,似乎對司馬這番話感到黯然傷神,畢竟不知該怎麼幫助司馬。
「子龍,」司馬忽然小聲的道︰「你說,如果此幾人不出山,我等殺之如何?」
趙雲一驚,原來眼楮就不小的趙雲,瞪得更大,「如此做不好吧。」
「有何不可?此幾人若不出山助我,以後定是我的大敵。」司馬想到歷史中的諸葛亮對弈周瑜,司馬懿等人,都為有這樣的敵人感到害怕。
「為何主公咬定此幾人就是大賢,難道真比的上魯軍師?」
「這個應該不會有假,」司馬沒有真正見識幾人本領,但是歷史假也不會假到哪里去,「這幾人只在子敬之上,不在子敬之下。」
「那如果主公殺如此大賢,傳揚出去,主公名聲可就」趙雲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但司馬曉知其意。
「名聲?我實在懷疑這名聲到底是什麼。」司馬有些氣憤,「那曹操一句寧教我負天下人,也休教天下人負我。但是呢?郭嘉,荀,程昱等,許褚,典韋,多少名流還是歸附曹操對曹操忠心不二,我司馬當日雖說殺公孫,那也是有因有果,但卻無一人來投,實在可恨。」
趙雲听得此番話,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司馬不平衡的心理,難道說曹操運氣好?
「主公不必如此,即使天下無人跟隨主公,我趙雲也會緊隨主公左右,共生死。」
「哈哈,」司馬笑了起來,拍了兩下趙雲的肩膀,淡淡的道︰「有子龍為將,我司馬死而無憾矣。」
「子龍今生遇得主公,更是三生有幸。」
兩個大男人在此煽情起來,可謂搞笑。不過這兩人的關系,那還真是讓人無話可說。
「我們這是干嘛?兩個大男人如此,跟生離死別了一樣。」司馬站起來大聲道,掩飾兩人的尷尬。
「是啊,」趙雲微笑道,又小聲道︰「主公,那幾位賢士,到底殺是不殺?」
趙雲這麼問,無疑是贊同了司馬。畢竟司馬剛剛那番憤憤不平的話,使得趙雲也憤憤不平起來。司馬名聲還算可以卻無人來投,而那曹操名聲那麼差,卻文臣武將一大堆。
「明日看他們怎麼說吧,若無任何投我軍之意,必殺之。」司馬眼神放出只有在戰場上才有的威壓氣勢。
「是。」
山村的夜靜極了。一輪圓月從東方蹦出,像一只銀盤掛在天邊。皎潔的月光從這只銀盤抖出,撒在松軟的鄉間小路上,與地上燈光交相輝映,整個鄉村顯得格外寧靜、清幽。陣陣清風,吹動了秋日的敗草,吹過粗糙的樹干,帶來了一股股泥土的清香。風兒吹動著路旁的楊樹,嘩啦嘩啦有節奏地響著;蛐蛐也躲在牆縫里,沒完沒了地叫著。這些聲音交織成一曲自然動听的音樂,使人心曠神怡,仿佛步入了一個神秘的童話般的世界。然而這麼美好的世界,暗藏著虛空的殺機,已經隱隱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