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賦,蓮傾 第三十五話 解毒

作者 ︰ 尤小七

下一刻,雲翎身上的軟麻穴被點,身子一僵,軟綿綿的躺了下去。

雲舒翻身坐起,自語道︰「顧不得了,帶她去城南的寒池吧,再配上寒霜掌渡氣,或許能解她的魅香也說不定。」

一炷香後,城南寒池。

夜空星子寂寥,四周岑寂無聲,依稀只听得到小蟲窸窣的低鳴。

這是一片古怪的池子,被一片常年蒼翠的松樹林圍住,一年四季不論冬夏,池里的水終年寒涼似冰,故而稱作寒池,酷夏之時常有人來此沐浴消暑,使得寒池的名聲遠近聞名。眼下是寒冷的冬季,人們只想抱著火爐取暖,沒人深更半夜會來這里討凍,故而池子里只有兩人。

月光似乳色紗絹般緩緩傾瀉鋪開,微光粼粼的寒池內,雲舒抱著雲翎,兩人和衣浸在池水之中。

池水冰涼徹骨,雲翎一放進來,周身的炙熱便消減不少,雲舒怕她一個人在水里不安全,便一起陪了下去,順便解了她的軟麻穴,幫她以寒霜掌推宮渡氣,好更深入的解去她身體內的燥熱。

一邊泡冰水,一邊渡氣,這法子里外結合,雙管齊下,效果果然極好,沒多久,雲翎的魅香便全然解開,臉上潮紅褪去,身上也不再持續發熱,更不會死纏爛打的要挨著雲舒。須臾,她睜開眼,眸中雖然仍是帶了一點未完全清醒的含糊,可再也沒有先前那股濃烈到化不開的□□了,她迷迷糊糊的看了雲舒一眼,喚了一聲哥,隨後往池水里一仰——雲舒嚇了一跳,還以為是治療方法錯誤導致突然暈厥,心急火燎地把她從水里撈出來一瞧,原來竟是呼呼睡著了,頓時哭笑不得。

也不知是方才的一番折騰太過消耗體力,還是中過魅香後的身子太虛,雲翎這一睡,相當之沉,簡直堪稱「千軍萬馬朝我鳴,我說不醒就不醒」的頑強意志!

無奈,在千言萬語喚不醒的狀況之下,雲舒只能將她攔腰抱起,打算抱回酒樓。腳還未踏出水池,北風寒瑟的呼嘯而來,雲舒立即止住了動作。

他有深厚的內力,即便穿著濕漉漉的衣服走回去,也不會有一絲半毫的冷意,可懷里的她卻不一樣,她早就沒有內力護體,眼下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嬌弱女子,若是穿著這一身濕淋淋的衣服再吹著風回去,不發燒才怪。

他默了默,揀起岸上自己先前月兌下放到一邊的厚披風及外袍,將雲翎緊緊裹住,確保那衣服能抵御住這邊城的冷風後,他抱著她拔足而起,提氣縱行,尋了個最近的路,向著酒樓的位置極速奔去。

他回的很快,進入房中以後立刻鎖好門窗,第一件事便是將雲翎身上包裹的披風外袍解開,隨後將里頭濕漉漉的衣服全部褪盡。他月兌的極迅速,想著她再穿這些濕衣服定然會受寒之時,幾乎沒有半點猶豫,外套中衣夾衣里衣,三下五除二月兌得一氣呵成,待到最後一層抹胸之時,他終于不再像之前那般毫無顧慮,他的眼神在抹胸上轉了一圈,明顯滯了一滯,隨即他扭過頭,不去看她,雙手在雲翎背上模索著找到了繩扣的位置,輕輕一拉,抹胸終于被輕巧月兌下,他顧不得回頭,立刻將床榻上的被褥展開,將她嚴嚴實實的蓋上——直到被子將她臉以下的身軀全部罩住,他這才回過頭來,長長舒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他來不及休息,又燃起炭火,炭火一起,室內漸漸溫暖如春,他就著炭火一件件烘干雲翎的衣物,待得全部烘干之後,他來到床榻邊上,欲將貼身的衣物給她穿上——客棧的床向來不甚干淨,女孩子luo睡在上面,不好。

這麼點常識,他還是有的。

可問題是,怎麼穿。

衣服好月兌,解開扣子,一褪即可,可穿衣服相對就難一些,他若閉著眼楮或者轉過臉,很難替她穿,那些小扣子之類不好隨意打發的細小物件,若是不睜開眼楮,光靠手去模索,只怕衣服沒穿上,一個一不小心,不該模的全都模了。

雲舒糾結了半晌,終于,大大方方掀開了被褥,床褥上,少女潔白如蓮花的胴體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他面前,天鵝般的頸項,精致的鎖骨,豐盈的胸,細致的腰身,縴長的雙腿,小巧的腳踝……他神色微微一僵,然而只是那麼一瞬,他已經飛快的拿過了抹胸,半托起她的上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穿上,穿完之後,他又替她細細的穿好了里衣里褲,然後替她擦干了頭發,這才放心的把她重新塞進被子中。

雲舒將一切打理妥當,最後才安心去睡。

晨曦傾灑,金雞啼鳴。

雲翎在一陣又一陣的雞鳴聲中結束了同周公的華山論劍,悠悠轉醒。

周身暖洋洋的,無比愜意,像是很小很小的兒時,每逢打雷之夜,她便要捂住耳朵倉皇的鑽進雲舒的被窩,縮在他懷里才肯安睡一般,那些暴雨夜的雷電總是洶涌猛烈,可是她躲在他溫暖的懷中,他小小的胳膊攬著她,她便再也不怕,往往一覺到天大亮,酣睡香甜。

此刻便是這般美好的感覺,想起往昔她心里有些喟嘆,閉著眼舍不得睜開。須臾神思轉了一轉,她立刻覺得有些異樣,她腦袋下似乎枕著一個東西,那個東西憑觸感來看,絕不是枕頭。

她伸手模了一模,模到一條手臂,然後順著手臂再往那頭模了模,居然又模到一張臉。

她一驚,睜開眼翻過身一看,剛巧落入一雙深邃的眸中。

她呆呆瞧了那面孔片刻,而後對自己道︰「我果然是做夢還未醒……」伸手拉過了被子,蒙頭繼續睡。

然而,被子的一角卻被一只手扯住,雲舒緩緩地撐起頭,向她道︰「懶蟲,外頭的公雞都唱了幾遍起床曲了,你還不打算起來嗎?」

雲翎被這聲音愣了愣,揉了揉眼楮,再次看向雲舒,道︰「我不是在做夢?」

雲舒點點頭。

雲翎道︰「那我們兩是怎麼睡在一起的?你怎麼會在我的床上,你不是睡在那張床嗎?」

雲舒抽出被她壓得發麻的胳膊,道︰「你說呢?」

雲翎沉吟片刻,努力回憶起昨夜里發生的事,可她中了迷香不大記得全,唯有最後一幕她記得最是清楚,那就是她先月兌了自己的衣衫,然後扒了雲舒的衣裳,不顧一切地將他壓在身下然後嗯強吻

思及此處,她打了個抖,趕忙向自己身上看去,見里衣完好無損的穿著,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可這氣還沒松多久,她的心立刻又懸了起來——她敏銳的感覺到,里衣地下的抹胸不對勁,似乎是帶子系錯了,勒的她脖子生疼,她伸手模了模,果然!帶子確實系錯了!這決計不可能是她自己系的!

這說明,昨晚上有人幫她系過抹胸——繼續推理,既然重新穿過——這說明,昨晚有人月兌了她的抹胸!——繼續推理,這說明……她驚慌的抬頭看去,剛巧雲舒肩頭的被角滑落,露出他不著寸縷如溫玉雕刻般的肩膀。

她月兌過衣裳,而他眼下似乎也不著寸縷。兩人皆月兌過衣裳,這說明

她啊的一聲驚呼,捂住了嘴,臉色漲紅的像是豬肝,好半天後她鼓起勇氣,指了指雲舒,又指指自己,艱難地道︰「昨夜,你和我難不成嗯那個啦?」

雲舒瞟她一眼,道︰「哪個?」

她的臉都快燒成了紅燒肉,又不好意思明說,只能用手比劃︰「就是那個那個啊!」

雲舒瞧著她古怪的神色,早已明白她話里的含義,但他忽地起了戲謔之意,憋住了笑意,端起一本正經的架勢道︰「是啊,不然呢?」繼而唏噓了幾句︰「昨夜你熱情似火,真真是叫人招架不住……」

雲翎嘴巴張成鴨蛋狀,她將拳頭塞進口中,腦中順著自己最後的記憶,想入非非地在腦里浮現一系列「**女強上翩翩佳公子」的香艷畫面,她顫抖著聲音為自己辯解道︰「昨夜呃一定是我中了迷香我們才會發生這種事的一定是這樣!」

雲舒扯了扯被子,淡淡地道︰「發生都發生了,還有什麼好說的。難不成你是在怪我不該這麼對你?」神色頗有些郁郁,轉過頭去。

「沒有沒有!」雲翎忙去抱住雲舒的胳膊,道︰「我沒有怪你,我怎麼可能怪你,定是我中了那迷香,然後才會強迫你的,我自己隱約也記得一點是我先主動的」

雲舒轉過臉來,道︰「你真的不怪我?」

雲翎搖搖頭︰「我怎麼會怪你,反正」她臉紅了紅,揚起一抹飛霞,卻十分坦率的表露自己的心意︰「反正我遲早都要嫁給你,既然這種事早晚都會發生,那無論什麼時候,我都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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