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空無一人,我的心中有點失落。難道他真的沒有發現筆里面的玄機嗎?不對,我先來的,也許他還在後面。他到底會不會來呀?
「要說什麼。」突然,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我轉過身去,陳訖正緩緩地向我走過來。「你來了。」太好了,他果然來了。
「有事快說。」他依舊是那麼冷漠。
「恩……我……你周末有空嗎?」我吞吞吐吐地問道。
「有。」他直截了當地回答道。
接下來要約他出去了,可是為什麼我的心跳得這麼快,硬是憋不出一句話來。他也什麼都沒有說,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不行,我一定要說,我答應祁琪的。「周末出去玩吧。」我盡量說得很熱情又正常。
「不去。」他想都沒想就說道。
「為什麼?」沒想到他會拒絕得這麼干脆,我問道。
「不想去。」他說著懶懶地靠在牆上。
「周末出去玩一下有什麼不好的?」我努力地嘗試說服他。
「那為什麼要和你出去?」他問出了一個我不知道怎麼回答的問題。
我有些結結巴巴地說︰「也……也不是和我出去……還有別人嘛。」
「不去,不熟。」他果斷拒絕了。
「都是同班同學啦,一起玩玩就熟了。」原來他怕生啊。我在心底偷笑道。
「不想和他們走得太近,混熟了就和你一樣麻煩了。」他毫不客氣地說道。
「你說誰麻煩?」我有點生氣。
「你。我們還不熟呢,你就這樣纏著我。」
呵,還以為我算是對他有些了解了呢,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他根本就沒有把我當回事,是啊,就像他說的,我們不熟。
「是嗎,我還以為我們已經可以算是朋友了呢。看來是我高攀了。」我自嘲地說道。
他的表情變得震驚,半分鐘後,他問道︰「你把我當朋友?」
「是啊,我以為我們說過話,對對方有一些了解,我們就已經算是朋友了。我以為我們可以好好地說話的,我以為我們之間有共同的秘密,所以我們就是朋友了。」我實在忍不住了,大聲地喊道,把我所有的想法一股腦地說了出來。那不爭氣的眼淚也隨之流了出來。
「你又哭了。」他的語氣溫柔多了,他遞給我一包面巾紙。
「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我接過面巾紙,看著面前這個又變得溫柔的陳訖,我不禁問道。
他愣了一下,說道︰「我不知道。」
「你在逃避。」我堅定地說。沒錯,記得那天李玹問我的時候,我也說不知道。那是在逃避自己的內心,我在逃避關于姐姐的矛盾,然而陳訖又在逃避什麼呢?
陳訖沉默了。被我說中了?
「你究竟在逃什麼?」看著他的沉默,我忍不住問道,「難道連自己的真實面目你都不了解嗎?」
「放棄吧,」他說道,「放棄和我做朋友。你會受傷的。」
我無視他的話,繼續說道︰「其實,這才是真正的你,那天晚上跟我看玩笑、裝鬼嚇我的才是真正的你。你為什麼要用冷漠來偽裝自己?」
「因為我不希望別人靠近我,不希望他們受傷。」我第一次听到了他的心聲。
「這樣隱藏真實的自己不會難受嗎?你不會不自在嗎?」我問道。
「如果別人因你而受到傷害的時候,你會更難受。」他說著神色更加黯淡了。我想這是他極不願提及的往事吧。
我不知道他曾經發生過什麼,但是那件事似乎給他留下了極大的陰影,甚至使他封閉自我。我想幫他走出這片陰影,可是我能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