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你別沖動,我不是了這是誤會了嗎?步仁意他沒有搶劫。」方晴朗見這陣勢連忙迎上來勸阻道。
「姑娘你不用替他說話,我是看了電視上的新聞聯播才知道這王八犢子搶劫坐牢了的。」父親說著就是一陣搖頭嘆息。
什麼玩意?自己的爹在電視上看見自己搶劫坐牢了?這先不說步仁意有沒有搶劫,這步仁意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上的上電視。就算要上也是上電影啊,步仁意在懷柔拍的可是電影……
「那都是假的,你不用信。」方晴朗繼續說道。
「那怎麼可能是假的?那電視台的新聞,全國人都看的這怎麼有假!要是電視新聞是假的,那還有什麼東西是真的?」父親滿臉不信服地看著方晴朗說道。
「要是電視新聞是真的,那還有什麼東西是假的?」步仁意忍不住說道。
一番說道之後,步仁意總算明白爹娘火急火燎來帝都的原因了。
這事還要從一個多月在懷柔看守所說起,當時不是有中樞領導來視察指導工作嗎,就那位搶步仁意牢飯吃的徐部長對步仁意一番慰問,步仁意就按看守所領導教的台詞扮演了一名搶劫的勞改犯人,不成想這事還被隨行的記者給拍去了。
後來這事也不知道怎麼地就上了電視台晚七點的那新聞,听說還特意給步仁意來了個特寫,這把步仁意整的真跟勞改犯一樣了。
本來這上新聞也沒什麼,畢竟也就是一晃眼而過的事,如果不刻意去注意根本也看不出什麼來,可是步仁意的爹娘正好看了那天的電視新聞,當看到他們多年未曾謀面的兒子一身囚衣,淚流滿面地在電視中懺悔時,二老當時就震驚了。對于老實巴交的農民來說那見識過這陣勢,見自己兒子吃了牢飯,第二天天不亮二老就跑到縣城又幾經周轉坐火車來了帝都。
步仁意那從沒有出過門的爹娘到了帝都那是滿臉茫然,這帝都不是村子一頓飯功夫就能圍村轉一圈,二老就記得電視里說了一個帝都懷柔,一打听懷柔在帝都北邊,于是二老就風餐露宿一路步行向北。
這人生地不熟走了一星期也沒到懷柔,一打听還離懷柔很遠,這本應該坐車就過去了,可是節約慣了的二老覺得都走一星期還坐車就有點花冤枉錢了,于是二老就鐵了心了繼續步行。這也舍不得住賓館酒店,更是自帶了半化肥袋子饅頭,渴了就要點水喝,就這樣近乎流浪般地行走在帝都,當中也走了很多彎路,兩個星期後二老終于來到懷柔了。
在步仁意的爹娘思維里公安局就是抓人的地方,他們也不懂得什麼看守所監獄啥的,就認準了步仁意被關公安局了,今天早晨二老終于歷盡艱辛來到了懷柔分局,直接就對警察同志說找兒子步仁意,說步仁意是因為搶劫被公安局給抓了。
警察同志一听緣由就明白,正要打發二老去懷柔看守所看看,正巧分局局長方晴朗路過,別人不認識步仁意但方晴朗認識步仁意。見二老自稱是步仁意爹娘,方晴朗連忙給步仁意打電話,這就有了先前一幕。
「真沒搶劫?」
父親听完步仁意和方晴朗的輪番解釋依舊還是疑惑,畢竟電視台的新聞在父親的眼中永遠都充滿了真實性。
「真的,你看我現在都拍電影,那在新聞上的事都是演戲。」步仁意再次聲明自己只是一名演員。
「人家拍電影還有你這模樣的?最起碼也是個雙眼皮大眼楮吧,你瞅你……」父親看著步仁意是一陣搖頭。
「這也不能怪我啊……」
步仁意就郁悶了,自己爹娘眼楮都不小,怎麼到了自己這里就基因突變了。
「大爺,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現在這拍電影的和過去都不一樣了,現在是誰丑誰火。」太白金星緊跟著插了一句。
「你這孩子說話就不對了,我兒子什麼地方丑了?就算他丑也沒你丑啊!」父親就是這樣,自己怎麼說自己孩子都行,可是別人要說自己孩子不好就不樂意了。
「這……」
太白金星踫了一鼻子灰,只能灰溜溜地站一邊不說話了。
「伯父伯母,這人已經找到了,步仁意也是個守法公民,如今還成了電影演員,你們就不用擔心了,我還有事要走了。」方晴朗竟然難得地幫步仁意說了句好話。
「閨女你可不能走,要是沒有你我和我家老頭子哪能這麼快找到仁意,你要走也要吃了飯再走。」母親見方晴朗要離開,一把就抓住了方晴朗的手。
「對,不能走,閨女你幫了我這麼大忙,怎麼也要留下吃個飯。」父親見狀也連忙說道。
「伯父伯母對不起,我實在是沒時間,還有許多工作要處理。」方晴朗對于步仁意爹娘的熱情表現的有些不自在。
「爹、娘,人家方局長是領導,那有時間吃飯……」
「王八犢子你給我閉嘴,要不是人家閨女幫忙,你爹娘還指不定啥時候才能找到你,請人家吃飯怎麼了。」
父親直接打斷了步仁意的話,抬起巴掌這就想抽步仁意,嚇得步仁意連忙躲到了母親身後。
「閨女你可不能走,你要是不留下吃飯,我這心里也過意不去啊。」母親緊拉著方晴朗手死活不松。
「娘,人家方局長是領導……」
「王八犢子你再說!」
父親直接就舉著巴掌沖步仁意就去,然後又霸道地說道︰「領導怎麼了?領導難道就不吃飯?」
「這……」方晴朗此時也是滿臉的無奈。
「方局長我看你還是留下吃個午飯吧,你要是不留下我爹還不把我打死?」步仁意可憐兮兮看著方晴朗說道。
「那好吧。」
方晴朗見這架勢自己想走也走不了,便點頭同意了。
「這就對了嘛。」父親那張黑紫的臉膛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老白你去安排個飯店,我一會兒就帶大家過去。」步仁意隨口又對太白金星說道。
「我……」
太白金星臉色古怪地看著步仁意,不過好在這貨還算給步仁意父母面子,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就走了。
「爹,娘,你先去我屋里休息下喝點水,一會兒咱就吃飯去。」吩咐完太白金星,步仁意連忙又對二老說道。
「像話嗎,不請客人先進屋?我以前是怎麼教你的,這麼點禮數都不懂嗎?」父親又瞪起了眼楮。
「伯父沒關系,我和步仁意很熟的,不用這麼客氣。」方晴朗見狀連忙又說。
「閨女你是客人,這你最大你就先進去吧,仁意這孩子就是不懂事。」母親那是一直拉著範露的手不放,一副生怕範露跑了的模樣。
「方局長那你先請吧。」步仁意連忙又對方晴朗說道。
「好吧,伯母咱們一塊進去。」方晴朗不自然地說道。
馮導給步仁意安排的這個三室一廳環境還是很不錯的,裝修的簡約大方,而且由于張若也在這里住,這姑娘沒事就會把屋子打掃一番,所以這三室一廳總體還是很整潔的。
「仁意這就是你在北京的家嗎?這地方真好。」看著窗幾明亮家具一應俱全的屋子,母親那是連連點頭。
「我只是暫時住這里,我家可比這里好多了。」步仁意安慰著老人說道。
「嗯,只要走正道有錢沒錢都一樣,王八犢子你要是學壞可別怪老子不饒你!」父親打量了四下,似乎也對眼前的三室一廳很滿意。
「閨女你快坐下,仁意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給人倒杯水。」母親親切地拉著方晴朗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又連忙吩咐步仁意一聲。
「伯母不用,我不渴。」方晴朗在步仁意的爹娘面前似乎顯得拘謹了許多。
步仁意能怎樣,一陣手忙腳亂地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地在一旁伺候著。
「閨女今天多大了?」母親又問了方晴朗一句。
「二十七歲。」方晴朗點頭說道。
「家是哪里的?在什麼地方上班啊?」母親就如同查戶口一樣繼續問道。
「我家就在帝都,在你們今天去的的懷柔分局上班。」方晴朗就如同被審訊的犯人般如實回答。
「公安局啊,那是好地方吃公家飯的,對了閨女,我听我那不成器地小子喊你局長,你不會還是公安局的局長吧?」父親忍不住插口問道。
「嗯,其實我也是剛剛當上分局的局長。」方晴朗繼續微笑著點頭說道。
「結婚了沒?」母親刨根問底地繼續問道。
「還沒有。」方晴朗有些無奈地搖頭。
「沒結婚好啊,好啊!」母親一听方晴朗還沒有結婚,不由地又是眉開眼笑。
「那家里都還有什麼人?有幾個姊妹……」
「娘,你這是審犯人的啊?」
步仁意忍不住又說了一句,這方晴朗以前都是審訊別人,怎麼這會兒開始被步仁意的父母審訊了起來。
「你給我閉嘴,不會說話就別說話,什麼叫審訊犯人,有你這麼說話的嗎?」脾氣火爆的父親听步仁意這麼一說,就騰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伯父你別生氣,沒有關系的。」方晴朗連忙又勸父親。
母親就這麼一句一句地查著方晴朗的戶口,父親偶爾也發表下自己的意見,方晴朗方局長卻如坦白從寬的犯人一樣知無不答,而步仁意卻只能眼巴巴在一旁看著不說話,免得一句話不對就惹火了父親。
好在這種足以讓人崩潰的談話並沒有持續太久,此時已經是臨近中午了,太白金星也安排好了酒店,這就準備去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