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開之素素動人 第二十章 墨蝶離去,緣再會

作者 ︰ 藤漫

素素拉著話梅不知在空中飄了多久,扯出馬房里的汗血寶馬,韁繩一扯。將話梅攬上馬背,坐在了話梅身後。士兵不知道剛剛在發生了什麼事,素素還是早上那個捧在安王手中的素素,也不敢過分阻攔,放她出了營門。

話梅坐在素素的身前,不敢多發一眼。剛剛發生的一幕,已經不是她一個小丫頭所能思考的事了。素素此時頭腦也很亂,任由冷風隨她在她耳邊呼嘯。剛剛自己說了什麼,似乎在頭腦中被抹去。騎著馬,不知過了多久,素素的淚珠大滴大滴的從她清麗的臉頰滑落。「吁。」素素破碎的聲音梗咽的響起。而後她靠在馬背上失聲痛苦。

跟隨小姐十幾年,從未見過小姐的情緒波動如此之大。哪怕是小姐被病魔折磨之時,她連唇都不曾咬一下。今天,她倒在馬背上哭泣,一時間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素素在淚水中,腦海邊一直浮現著與冷明夜在一起時的場景。四肢的麻木與她心頭的疼痛無法相比,她可以想象冷明夜被她傷害後雙眸中的刺眼的痛苦和落寞。夜,怕是會恨自己吧。腦海里漸漸的將支離破碎的「我不是」三個字拼湊起來。在幾萬將士之前,那三個字的分量應該如一把利劍直刺夜的心髒把。其實她的心也是如此之痛。

天旋地轉,仿佛過了一個世紀,素素漸漸止住了哭聲。「小姐?」話梅的聲音靜悄悄的小心翼翼的響起。

素素擦掉了臉上的淚珠,嘴角邊勾起一個蒼白的笑容,清了清嗓子,淡淡的道「我沒事了,走吧。」

話梅有些擔心小姐這副樣子,但她也不敢多言。小姐的眼眶因哭過,留下來些紅腫的印記。嘴角勾起的笑容,似是安慰,在話梅看來卻惹人疼惜。「小姐,我們去哪?」馬背上的二人不牽韁繩,任由馬兒漫無目的的在黃土中走著。

是啊,去哪?安王營是回不去了。她已沒有臉面去面對夜熾熱的眸光。那末,回家吧。素素眯著眼,看太陽已被烏雲遮擋,似是狂風暴雨即將來臨。目前,最緊要的是找一個落腳之處。腦子逐漸清晰起來,是時候再會一會他了。

「駕!」素素策馬狂奔,聲音里已沒了剛剛心碎的顫抖,話語開放在風中,那麼的蒼勁有力。馬兒的目標直沖北漠的大營。

夜色已爬上安王營的帳篷,冷明夜大壺大壺的將酒倒入嘴中。「那個女子終究還是負了你。」上官宇一把奪過酒壺,將銀質的酒壺摔在地上。「 當」一聲,冷明夜卻眉毛都不抬一下,繼續從桌邊端起一個更大的酒壺。才半日,冷明夜的黑發胡亂的飄散在風中,一雙鳳眸也變得混濁不清。上官宇又氣又恨,搶過冷明夜手中的酒壺,將它砸碎。「是她負了你,你這副鬼樣子是給誰看!」

「她沒有!」冷明夜痛苦的閉上了眼。「畢竟是我先不要她的。」

上官宇看到冷明夜這副鬼樣子,恨不得立馬把那個女人拎回來殺掉。他又一把搶過冷明夜即將灌入嘴里的酒壺,扔到門邊,差點扔到了即將進門的雲鶴身上。

「安王傷心難過,你又在這里發什麼瘋?」雲鶴輕皺著眉頭,素素拒絕安王的原因雲鶴是知道大概的。上官宇的不理解,冷明夜的傷心難過,到底要不要把那個本該風藏的秘密說出來呢?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冷明夜犀利的眼神直勾勾的沖雲鶴瞟來。雲鶴不禁暗暗感嘆,安王就是安王,這樣的情況下還能一眼看穿他內心的想法。

「屬下不知。」雲鶴低下頭,不敢去看冷明夜投射來的犀利的目光。

「不知?」冷明夜戲謔的勾起嘴角,「看來是最近過得太舒適了,不說就罰禁閉。」

這禁閉之刑雖沒有血腥卻讓人倍感折磨,很多人進去不到半月便會發瘋。雲鶴上次因為失誤輸了戰都不曾被關了禁閉之刑,看來谷主真心是愛著素素的。上官宇不知道其中有什麼變故,此刻只到是素素的狐魅惹得兄弟二人反目。眉毛一挑「白素素走了便是走了,何必怪罪到二哥的身上。」

冷明夜並不听上官宇多言,此刻他已將雲鶴逼至牆角,隨時要出擊。說還是不說?雲鶴一時之間沒了主意。若是說了出來,谷主怕是會更加難過吧。在沒找到解藥之前,不說!

「將軍!」林忠大踏步的走進帳中,「素素姑娘和話梅姑娘去了北漠營。」素素姑娘一離開,林忠便听了冷明夜的命令尾隨其後。

「什麼?!」雲鶴和上官宇二人同時說出口。雲鶴帶著的是擔憂和焦急,而上官宇更多的是憤恨。

「白天剛剛審視了夜祺軍,現在就去了北漠營,白素素怕是北漠的細作吧。」上官宇冷聲道。

「胡扯!」雲鶴急急的否認到「素素姑娘再怎麼說也是白相的女兒,怎麼會是細作?」

「那她前去北漠營又做何解釋呢?」

「那是……」雲鶴一時不知如何辯駁,素素拒絕安王的原因他應當是知道的,可是她為何離開後會前去北漠營?這無從說起。冷明夜對這一切並不作答,他絲毫不在意素素是不是細作。即使是,他也有足夠的信心與耐心教好她。他在意的是素素為何拒絕自己。

「你還看到了什麼?」他穩了穩身形說道,此刻他的大腦終于開始正常運作了,他冷明夜什麼樣的女人追不到。

「這∼∼」林忠有些為難的看了一旁氣急敗壞的上官宇,上官宇瞪了一眼回去。冷明夜見此,寒冽的說道「宇,你先下去。」

「不,我不去,我到想听听白素素那個妖女能整出什麼花樣來。」

林忠見上官宇執意不肯離開,慢斯調理的說道「素素姑娘騎馬到了絕情谷一帶,忽然停了下來,失聲痛苦。良久,恢復平靜,才牽著韁繩往北漠營走去。」

冷明夜眉毛先是微微一皺,再是舒展開來,「你說,素素哭了?」素素還是愛自己的,這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冷明夜想著,嘴角竟揚起了一個弧度。

月夜幽涼,今夜無眠的又何止是冷明夜一個人。

素素坐在床沿上,清晨因為要听到跟隨夜去一個地方,細心涂抹的淡妝已被卸下。哭過的淚痕此時也若隱若現的展示著,話梅勻稱的呼吸聲已逐漸想起,可是素素依舊一點睡意也沒有。她看了一眼睡夢中的話梅,起身為她蓋好了被子,轉身出了營帳。

素素緩步走著,身邊不時走過幾個夜間審查的士兵。清麗的眸光在月色的照耀下投射到遠方。夜,對不起。素素心里說道。從腰間取下夜送給她的悠然蕭,音符緩緩的從他嘴中飄出。當初她不知夜為何要執意送她悠然蕭,現在她明了,他要她做他一生一世的妻。悠然于南山之中,從此不問世事!而現如今這一切,都被破壞了。蕭聲由悠然轉至悲涼……

路過的聶風聞此樂聲,停下了腳步。原來是她。傍晚听到有一名姑娘求見。本來心在聶蘭身上的他誰都不想見,可來人說可解聶蘭之毒。將信將疑,蘭蘭的毒若再不解,只怕性命擔憂。看她如此柔弱,他本有絲不信,但好在蘭蘭喝了她帶來的解藥之後,一直不退的高燒也漸漸冰冷了下來。一直懸著的心也也稍稍有些平復下來。(素素當初來見聶風是易了容的,所以聶風沒認出她是下毒之人。要是認出來,這會兒只怕是要將她碎尸萬段了。)

「為何如此悲傷?」聶風已踱步至素素身邊,對于她救了聶蘭,聶風是懷有感恩之心的,對她也格外溫柔。

素素止住了蕭聲,回眸沖聶風有些淒涼的一笑,「往事還是不要再提了吧。」

「可是姑娘好像並沒有放下。」

「蘭小姐的病隔日便能好了。」素素轉移了話題,雙眸別至別他處。

聶風見素素並不想說此話題,也不拆穿她,輕輕一笑。「蘭蘭的病能好都要感謝素素姑娘。」

「不必這麼生疏,叫我素素就可以了。」素素婉轉動人的綻放了一個笑容,只是清澈眸光中的落寞還未散去。

聶風突然有種想抱她的沖動,想為她嬌小的身姿遮風擋雨。可是他穩住了沖動,笑容不知何時爬上他俊朗的面容,溫和的說道「夜深了,回房歇息吧。」

素素看了一眼皎潔的月光,眸色暗了一暗,有些不舍得往回走。聶風走著素素的身旁,一斜一長的兩道身影在月色中投射到黃沙地上。影中的兩人各懷心事,月彎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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