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博立刻回頭順聲查看,卻沒有看到預想中撲來的喪尸,猛的發覺頭頂有風撲來,知道是張偉掉了下來,趕緊腳下側步,扭過身子,同時迅速的伸出手去,接住了「從天而降」的張偉。
原來張偉正準備縱身跳下來,听到喪尸的聲音,沒有防備之下,竟腳下一滑,跌了下來。
「余……余哥。」張偉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剛才掉下來的動作實在不雅,要不是余博接著,腦袋肯定和大地來一次親密的接觸。
「噓!」余博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從腰間抽出消防斧,仔細的打量著小花園的邊邊角角,尋找著喪尸聲音的來源。
那一聲低吼後,喪尸就沒再發出聲音,這讓余博很是奇怪,一般來說,喪尸在發現活人後,都是猛撲上去,不死不休,根本不會玩這種隱藏的把戲,難道剛才是幻听了,不可能啊!自己明明听得真真的。
忽然,余博發現前面那排齊腰高的灌木從中發出了擦擦的摩擦聲,同時傳出了低喘聲,好像有什麼活物躲在後面。
顯然,張偉也听到了,眼楮也落在了前面的灌木叢上。
只是灌木叢的前面有著一排木椅擋著,看不清後面躲著什麼。
做了個讓張偉留在原地的手勢,余博將消防斧提在胸前,輕輕的移動著腳步,盡量不發出太大的聲音,慢慢的向著灌木叢挪去。
這片灌木叢有半人多高,因為經常有人修剪,顯得很是齊整,可是在木椅後面的那一叢灌木,卻可以看到,明顯的凹下去一片,很是雜亂,顯然,應該是有什麼東xiz ng在了其中。
雖然並沒有數量眾多的喪尸迎面撲來,可是余博的心里卻十分的緊張,自從災變發生後,余博遭遇到的喪尸無一例外,都是見了活人就撲咬,就像野獸一般,不將活人咬死吞食,或者被殺死,絕不會停止下來,所以在這些ri子,在遭遇喪尸時,余博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人變成了喪尸後智商幾乎為零,只要不被數量多的喪尸圍困住,幸存者機靈點,跑得快點應該都能利用建築物的地形比較順利的甩掉喪尸的追趕。
可是今天這種情況余博卻從沒遇見過,明明听見了有喪尸低吼的聲音,顯然自己和張偉兩個大活人已經被這里的喪尸發現了,可是卻不見有喪尸沖出來,而且好像還躲藏在灌木叢中,這是準備偷襲兩個人的節奏嗎?
人感染病毒變成喪尸後,靈智幾乎為零,甚至都不如野獸,變得六親不認,即使是親生兒子站在面前,也會毫無顧忌的猛撲上去撕咬吞食,根本談不上有任何的智商,這是余博對喪尸的認識。
可是今天遇見的這只喪尸-----憑借剛才發出的低吼聲余博絕對確定那就是喪尸的聲音,居然懂得了躲藏,這也太詭異了,難道喪尸已經出現了變異?恢復了人類的智商?
如果是這樣,對付這樣有了靈智的喪尸,就不太容易了。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步的距離,可是余博卻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災變後第一次獨自面對喪尸時的那種恐懼心跳的感覺又再次浮現,人類在突然遭遇未知的事物時,總會緊張害怕,顯然,現在遇見的這只會躲藏的喪尸,讓余博心中對喪尸的認知有了極大的顛覆。
可不管怎樣,為了活著,都要勇敢的面對。
從灌木叢凹陷的程度,余博判斷那里只可能躲藏一只喪尸,心中稍稍安了一些,一只喪尸而已,即使真的恢復了些靈智,自己也是足有把握對付的,何況後面還有一個幫手張偉。
余博離灌木叢還有三四米遠的距離停了下來,做好了喪尸暴起撲上來的準備,可是等了一會,也不見有喪尸沖出來,余博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希望能將喪尸引出來,在花園空曠的地方解決了他。
可是,對方還是毫無動靜,這只喪尸真是好「鎮定」啊,余博不禁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難道對面藏著的不是喪尸而是一個人嗎?
這時,張偉也按納不住好奇心,慢慢的走了過來,手里緊攥著斬骨刀,看了看灌木叢,又疑惑的看了看余博。
顯然,這種詭異的情形讓張偉也是很納悶,剛才喪尸的低吼聲听得真真的,可這會又沒了動靜,更不見有喪尸沖出來,環顧這個小花園,除了這片灌木叢,可就再沒有能藏「人」的地方了。
余博又往前走了兩步,將手中的消防斧抻出,去撥弄灌木叢枝葉。
不管那里藏的是喪尸還是人,或者是其它什麼怪物,余博可沒有耐心更沒時間陪著他在這里躲貓貓,索xing大著膽子撥開樹叢看看倒底是個什麼玩意。
看到余博的舉動,張偉很有默契的舉起了手中的斬骨刀,隨時準備搏殺沖出來的喪尸。
可是預想中的沖出來的喪尸並沒有出現,當余博將面前的灌木叢都撥開後,兩人都不由自主的長出了一口氣。
媽的!居然遇見這麼個奇葩。
只見在灌木叢下面,一只輪椅倒在了地上,而和輪椅一塊倒在地上的,是一個老年喪尸,身上穿著藍白相間的病號服已經變得髒兮兮的,上半身趴在地上,兩只腳被卡在了輪椅的腳踏板縫隙中無法動彈,腦袋側躺著,兩只無神的眼楮泛著微弱的紅光,而嘴里卻啃了一嘴的泥土,看到兩個活人站在面前,眼楮中紅光一閃,喉嚨涌動,嘴巴使勁的咬合著,卻是吃進了更多的泥土。
顯然,能出現在這里的病號,一定就是張偉所說的高級干部了,災難發生時,這個家伙一定是正在院里曬太陽,不知什麼原因使他變成了喪尸,可是因為坐著輪椅,行動不便,也不知怎麼摔倒了灌木叢中,就被困在了這里,長時間沒有進食,已經虛弱的快要餓死了。
聞到有余博二人的活人氣味,喪尸本xing促使他發出一聲低吼,可是,好死不死的,那一聲吼卻灌進了一嘴的泥土,越使勁咬,灌進嘴里的泥土就越多,嘴里塞滿了爛泥,自然發不出聲音。
這哪里是什麼變異恢復了靈智的喪尸啊,分明就是一只喪尸殘次品嘛,搞得兩個人極為的緊張。
弄清了眼前的情況,余博火由心生,為了這麼個殘廢,弄得緊張兮兮的,耽誤了好半天的時間。
媽的,生病住院能在小花園中享受特權養病,活著的時候也不是什麼好鳥,肯定是個貪官。
自從被開除公職後,余博從心里對zh ngfu公職人員產生了一種排斥,甚至是厭惡,看著眼前這只高級干部喪尸滿嘴啃泥的狼狽樣,余博心里不由得一陣快感。
高官怎樣,富豪又怎樣,末世前高高在上,俯視眾生,他們的一句話,一個決策,甚至單就是個人的某些偏愛嗜好,就能影響某個人甚至是許多人一生的命運軌跡。
身處高位,擁有著改變他人命運的權力,卻沒有為他人造福,而是憑借個人的喜歡厭惡,甚至是一已私利,不惜讓眾生為其私人的**付出巨大的代價甚至是犧牲。
同樣是生病住院,普通老百姓可能要付出全家一生的積蓄,也不見得有享受到有限的醫療資源,還要忍受那人擠人,床挨床的狹小空間;而那些高官呢,卻可以在這喧囂的環境中,坦然處之的享受這世外桃源般的恬靜,安心養病。
憑什麼,為什麼,同樣是人,所享受的社會資源差距是如此的巨大,普通老百姓窮盡一生所追求向往的幸福,不過是高官顯貴們ri常生活中一件不起眼的時光縮影,哪有什麼公平可言?
在末世前,這種不公平時時處處的充斥在社會的方方面面,各個角落,財富,學歷,家庭出身,社會地位,種族膚s 等等因素無時無刻不在制造著各種的不公,設置著層層的屏障。
那社會等級的差距,猶如透明的玻璃牆,讓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難以跨越。
現在好了,末世降臨,什麼tm的高官,富豪,不管你爸是不是李綱,也不管你tm的是誰的干女兒,統統的一世同仁,要不變成行尸走肉,要不為了生存苦苦掙扎,一切人類文明社會所特有的要素,規律,準則統統被打破歸零。
想要活下去,就得憑實力。
否則,就會像眼前的這只瘸腿高官,災變前再怎麼高高在上,威嚴風光,不可一世,現在還不一樣變成了嘴啃爛泥臭哄哄的喪尸。
呸!余博啐了一口,舉起了手中的消防斧,噗的一聲將老喪尸的腦袋砍成兩半。
就在高干喪尸腦漿飛濺之時,突然余博不由自主的「嗯?」了一聲,眼眉一挑,瞳孔微縮,緊盯著老喪尸的腦袋,好像發現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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