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子,醒醒,風子!」裘球搖了搖何風的身子,輕聲喚道。由于辜戰的媽媽病危,眾人急需何風的異能來拯救辜靜,所以只得叫醒沉睡的何風。
「……嗯?」何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感覺像是睡了一個世紀一般漫長,看著面前焦急地叫著自己名字的裘球,不禁呆了一呆,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球,你原諒我了?」
眾人聞言,無不倒吸一口涼氣,相互對視著,均看到了眼中的駭然,事情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棘手啊!何風只是趴在桌上小憩一會兒,記憶竟然又退化了!而且,退化得讓人措手不及!
「風子!」眾人之中,裘球最是可憐,听到何風的話,再也忍不住,淚水泉涌般奪眶而出,無言以對,只有緊緊地抱住何風,抱住可能明天就會忘記她的何風。
「球,怎麼了啊?你不要哭啊!」何風顯得有些慌亂,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憑他的直覺,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裘球並沒有回答,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能加大了抱著何風的力度,把頭深深地埋在他的脖頸間。
「裘球,不要太難過……」在場的這些人里,就只有雷婷最能理解裘球此刻的心情了,當初,她也是眼睜睜地看著中萬均一點一點地丟失記憶,最終變成只剩驅殼的武尸的,「當務之急,是讓我哥去救辜媽媽,之後我們再彈奏,洗掉哥身上的!也許還能保住哥的記憶!」
辜靜是被何風的異能救活的這件事,辜戰三人已經在剛才告訴了大家,大家也不禁有些慶幸,電話若是來得再晚一點,那他們一定會抱憾終身的。不過,雖然大家知道了何風的異能能起死回生,但是現在,何風卻忘記了這回事。
「什麼情況?我去救辜媽媽?我不會醫術啊!」何風茫然地望著眾人,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名堂,「還有,什麼叫我身上的?保住我的記憶又是怎麼一回事?我失憶了?」
「這些路上再解釋吧!」辜戰很是著急,雖然何風的異能可以起死回生,可是,總不能一定要等到辜靜死去,再把她救活吧?
裘球也適時地松開了何風,然而,她的手依然死死地抓著何風的手,接著,她將何風一把拉了起來︰「走吧!」
路上,何風听了眾人的解釋,已是久久無法言語,感覺他們像是聯合起來在整自己,可是看他們的表情,若是整自己,也太逼真了吧?總不可能個個都是奧斯卡影帝影後啊!
眾人來到醫院,找到了辜靜的病房,全都涌了進去,頓時讓房間顯得有些窄小。醫生不禁被眾人的陣仗嚇到了︰「你們這是干嘛?房間這麼小,不要擠進來啦!病人的直系家屬留下來就好,其他人先出去吧!」
待大部分人都出去了,只剩下何風以及辜戰三人組,醫生這才對辜戰道︰「病人的情況很不穩定,我們也已經做了最後的努力,可是很抱歉,我們還是沒有辦法,因為病人根本沒有任何病癥,是很自然地細胞衰老,這一點,請恕我們愛莫能助!」
醫生說到這兒,又看了一眼厲嫣嫣,不確定道︰「對了,同學,上次你說,你是用真情感動病人,才讓病人起死回生的,這一次,你再試一試,說不定能喚醒病人,再創奇跡!」
厲嫣嫣有些無語,這醫生還真是單純,不過她也不會戳破︰「那這里就交給我們吧!辛苦您了!」
「這是我們的職責。」醫生禮貌地點了點頭,帶著護士離開了病房。
「我們開始吧!」看著依然處于昏迷狀態的辜靜,辜戰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何風半信半疑地掃了辜戰三人一眼,這才按照剛才在路上,厲嫣嫣告訴他的方法,對辜靜進行了異能治療,令何風驚訝、辜戰止戈驚奇、厲嫣嫣了然的是,辜靜真的起了變化,她的面容逐漸紅潤,氣色逐漸轉好,不到一會兒,方才還垂死之人,竟是悠悠醒轉過來,辜戰見狀,立時撲了過去。
「小風,又給你添麻煩了!」辜靜開口第一句話,便讓何風有些受不起。
「呃,沒什麼的,辜媽媽您好好保重身體才是!」何風溫和一笑,又對三人問道,「現在這樣可以了嗎?」
「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厲嫣嫣忽然開口道,「辜媽媽會突然昏倒住院,應該是跟你的異能有關。」
「什麼意思?」何風不太听得明白,但感覺,好像還是自己的異能惹的禍?其他人也將目光對準厲嫣嫣,等待著她的解釋。
「我想,辜媽媽之所以昏倒,應該是何風留在辜媽媽體內的異能耗盡造成的。」厲嫣嫣看了何風一眼,「他的異能,可能起著類似于生命養料的作用。」
「你的意思是,何風的異能只能延續我媽的命,一旦異能耗盡,我媽又會昏倒,陷入危險?」辜戰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也就是說,如果我們現在彈了那首曲子,那之後就……」雖然辜戰沒說,但在場的人,除了辜靜,都清楚會發生什麼。
「嗯,不過,這只是我的推測,我也不確定。」厲嫣嫣平靜地說著,眼中卻布滿了擔憂。
雖然厲嫣嫣這麼說,但是辜戰止戈和何風都相信,這樣的事情是很可能發生的。世界上的事情本就是兩面的,得到一樣東西必然要失去一樣東西,要是用了洗掉何風身上的,順便也將他的異能洗去,那將來在辜靜體內的異能耗光了,豈不是一點兒轍都沒有了?
于是,他們又將面臨抉擇︰是要何風的命,還是辜靜的命?這道選擇題,根本就沒人樂意做。如果按照理性思維,答案很簡單,誰不重要便放棄誰。可是,重要性也是相對的,很難有一個標準的評判,更何況,這怎麼能用理性思維來解呢!
「阿戰。」這時,一直沉默的辜靜開口道,「我雖然听不懂你們在說什麼,但是,你要記住,做人不能忘記報恩。」
「媽,你不要擔心,你只管休息就好!」辜戰拾起辜靜的手,握在掌心,輕輕地捏了捏,心里卻隱隱有些不安,他不願意听到辜靜接下來說的話。
「阿戰!」辜靜緊緊地回握住辜戰的手,語重心長道,「小風是我們的恩人,他對我們的恩情我們母子已經是無以為報,如果再因為媽的事,而對小風帶來很大的困擾,媽寧願不再接受小風的治療!」
「媽!你在說什麼啊!」辜戰不禁開始害怕起來,努力想要勸下辜靜,可惜卻有些詞窮,「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阿戰!听話!」辜靜深深地看了辜戰一眼,鄭重道,「媽也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對死亡已經看淡了。媽唯一不放心的,就只有你啊!」
「既然你放心不下,你就不要說這種泄氣話啊!你就不要離開我啊!」辜戰忍不住虎目含淚,死死地握著辜靜的手,生怕松開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傻孩子,說什麼話呢!」辜靜慈祥地笑了笑,「媽早晚都會離開你的,不是嗎?現在媽還能活著看見你,不都是小風的功勞嗎?做人真的不能太貪心!你也是時候該獨立地面對這個世界了!」
「媽……」辜戰的身軀不由得有些顫顫巍巍,聲音頗為淒苦,整個病房內的氣氛也變得十分沉悶,止戈輕輕地將手掌放在辜戰的肩膀上,試圖給他一些力量,而厲嫣嫣早已是泣不成聲。
「其實,我有個想法。」許久未說話的何風,終于忍不住打破這沉悶的氛圍,看到眾人隨之將目光轉了過來,他理了理思緒道,「如果說,我的異能真的像生命養料一般神奇,那興許不止我一個人的異能有這樣的功效……」
「還有誰?」辜戰猛地抬起眼楮,仿佛看到了一絲曙光。
「你是說,金時空的其他原位異能行者?」厲嫣嫣猜出了何風的話。
「沒錯。」何風點了點頭,又有些疑惑地拍了拍腦袋,「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我總有這麼一種感覺,我們五個原位異能行者的異能,是大自然之原力,具有很強大的治療作用,甚至于起死回生。所以,就算我失去了異能,還是有希望保住辜媽媽的命的!」
「那你知道其他人在哪里嗎?」辜戰不禁有些急不可耐,他迫切地想要找到其他的原位異能行者,不管對方要求什麼,為了辜靜,他都會答應下來。
「呃……」何風不由得尷尬地撓了撓頭,「這我也不太清楚,除了雷已經死掉之外,其他人平常都沒有聯系。」他已經忘記,莫電早就死去,而秋火雖然沒有在他眼皮底下死去,但人已然不在這個世界上了,現在剩下的原位異能行者,只有何風跟汐雨了。
「無論如何,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辜戰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無比的堅定,「我會找到他們的,並且請他們幫忙救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