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市中。
一個會所房間里。
「 啦……」
眼看著一個價值二十多萬的陶馬突然在眼前摔得四分五裂,袁少波驚得臉上肌肉猛地一跳,心情不禁變得更忐忑了。
在袁少波的前面,那位「輝少」怒不可遏的盯著他,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袁少波強自讓自己鎮定下來,用帶著哭腔的語氣說︰「輝……輝少,要不……要不我看……就用我們秋元堂的牌子來生產您的藥吧,這……」
「你他媽給我閉嘴!」
「輝少」咬牙切齒的的罵了一句,袁少波立即把嘴閉住,他偷眼看著眼前的這個青年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原本想著找些黑道的人去千金堂鬧事,又給派出所上下打點妥當,再加上「輝少」在衛生局暗暗使的力,這樣就肯定能折騰得千金堂經營不下去,然後他選個時機上門去逼一下,自然會水到渠成的拿下千金堂,可沒想到那個葉新城竟在一夜之間變成了濱海市市長女兒的救命恩人……這短短的兩天里,不但衛生局的一位副局長被弄下來,就連那位公安局分局局長連帶派出所長都被一擼到底,一時之間濱海市黑白兩道沒人不知道千金堂的,再也沒人敢給千金堂使絆子了。
可以說,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費,不過這也就算了,更讓袁少波感到後怕的是,他有點吃不準葉新城會不會對秋元堂進行報復。以葉新城現在的「背景」,想要對付秋元堂這麼一家藥店,簡直就輕而易舉,這兩天一想到這個,袁少波就覺得後悔不已,早知道就不應該趕這麼一灘渾水了。
不過這時候再怎麼後悔已經沒用了,袁少波現在唯一的希望是眼前的這位「輝少」,只有倚靠他背後的勢力,秋元堂才能安安穩穩的在濱海市繼續立足。
當然,「輝少」背後的勢力就算再大,要想在濱海市市長的一畝三分地里對付人家的救命恩人,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此「束手無策」的他才會發起這麼大的脾氣。
「葉新城,葉新城,葉新城……」
「輝少」又連續摔了幾樣東西,終于漸漸平靜了下來,坐在他的大班椅上,沉默了一會後,對袁少波揮手︰「你先回去吧!」
「輝少,我們秋元堂……」
袁少波還想為秋元堂的事兒多說幾句,可是看到「輝少」抬頭朝他瞥了一眼,眼神中帶著寒意,他當即也不敢多說什麼了,轉身灰溜溜的走出書房,很快離開。
等袁少波離開後,「輝少」獨自沉思了一會,有些猶豫的拿起電話,找了一個號碼撥出去。
「誰?」
電話很快接通,里面傳出一個沉悶有力的聲音。
「是我,令生輝。」
「什麼事兒?」
「我需要用人,把單十二派過來吧!」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下,才說︰「好,一百萬,你準備好。」
「輝少」咬咬牙,回答︰「可以!」
對方立即掛斷,輝少也緩緩放下電話,嘴角忍不住彎起一個殘忍的弧度,喃喃道︰「姓葉的,我要叫你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
回到千金堂,張克帆還沉浸在興奮之中,拉著葉新城不斷說著話兒,那狀態好像準備說一晚上都沒問題。
面對張克帆這位長輩的興奮表現,葉新城卻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的,只能無奈的推搪說自己為老人治病消耗了不少精神,想睡一覺,然後很快離開千金堂回家去了。
第二天,他一早趕回濱海大學,繼續過起他上課、去圖書館、回宿舍這種三點一線的生活。
無風不浪上了兩天的課。
這天,剛吃過晚飯,葉新城就突然收到了張可馨的電話。
「小城哥,我那個朋友回學校來了,不過因為她還有事,時間非常的趕,所以今天晚上想和你見一見,把租房子的事情定下來,很快,就十分鐘。」
「可以啊,在哪里見?」
「待會兒我把地址和時間發給你吧,好不好?」
「好,那我等你。」
兩邊掛斷電話,葉新城很快洗了一個澡換身衣服,然後躺在床上一邊翻著書,一邊等著張可馨的信息。
不一會兒,手機震了一震,張可馨的微信來了。
看了一眼手機上的信息,約定的地點竟在學校外面,看名字像是一家ktv。
葉新城想了想,盡管這時候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差不多一個小時,可他還是決定提前過去。
對他來說,反正呆在宿舍里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還不如到外面走走透透氣。
和宿舍里的幾個人打聲招呼,他很快走出了宿舍。
學校的南門之外,有一大片民居。
這里原本是一條小漁村,近些年隨著濱海市的發展,村子里的村民都富了起來,一個個買了房子搬到市中心去,這里的房子則變成了出租屋,專門租給外地勞務人員,還有那些不願意住在宿舍里卻願意自己租房子住的學生。
在村子更外圍有一條大街,是附近比較繁華的區域,街道兩旁有夜市,有食肆,還有不少娛樂的設施,包括一些ktv和一些酒吧,很多濱海大學的學生沒事可做的時候,都會到這里來消磨時間。
張可馨給的地址,就在那條大街上,葉新城必須先穿過那一片民居,才能去到約定的ktv。
走出校門,進入那片民居,傍晚時候家家戶戶都亮起了燈光,路上反而沒有什麼人走動。
「別跑!」
「小兔崽子,看我抓到你,不打死你!」
正走過一條巷子,葉新城突然听見前面傳來喊打的聲音,遠遠地看一眼,只見一個衣衫破舊的孩子從那邊巷子盡頭跑了過來,神色慌張就像沒頭蒼蠅一樣,奪路而奔。
孩子的身後,追著五六個彪形大漢。
那些大漢一個個都拿著長棍鋼管一類的家伙什兒,一邊追趕,一邊叫罵,凶巴巴的樣子仿佛要將孩子給生撕了。
葉新城看見這一撥人風風火火的沖過來,連忙貼著牆讓到了一邊,只等他們過去後再繼續走。
本來事情應該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那孩子從葉新城身邊過去的時候,或許是因為太過慌張的緣故,腳下踩了個小石子,竟然打滑了一下,隨即整個人也向前撲倒,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 !」
這麼一跌不要緊,要命的是後面的那些彪形大漢一下子追了過來,把孩子的來路去路都給堵上了,將他圍在了小巷子中間。
葉新城就站在邊上,眉頭忍不住皺了一皺,那些大漢根本沒把他當回事兒,堵在巷道上讓他一時間走不了了。
那些大漢里面,一個脖子上戴著一根很粗的金項鏈的家伙走了出來,朝那孩子吐了口唾沫後,惡狠狠的說︰「呸,我看你這小兔崽子能跑到哪里去?」
那孩子坐在地上,沒有立即爬起來,他的臉色慘淡極了,帶著畏懼和驚惶,不過還算硬氣,這時候竟然沒有開聲求饒,眼楮反而朝著周圍亂瞄起來,似乎還想找一個月兌身的辦法。
金項鏈大漢拎著那根鋼管在手掌上拍了拍,獰笑著說︰「小兔崽子,別看了,今天老子就把你的兩條腿都敲斷,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到老子的場子來偷東西。」
「我沒偷東西!」
那孩子立即反駁,雖然他的語聲並不高,不過卻帶著堅定。
金項鏈大漢眼楮一瞪,問道︰「你沒偷東西,那你到我的場子來干什麼?」
那孩子回答︰「我是去賣煙的。」
「賣煙?」金項鏈大漢陰測測的嘿笑起來︰「沒經過我的同意,在我的場子里賣煙,不是偷是什麼?」
「我……」
那孩子窒了一窒,不知道該說什麼,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堅持的又強調了一句︰「反正我沒偷東西!」
「廢話少說!」金項鏈大漢朝著周圍的手下打了個手勢,說︰「把這個小兔崽子的兩條腿都打斷,看他還敢到我們場子里來搗亂。」
一聲令下,立即就有兩個大漢走向那孩子,一個一把將那孩子抓住,另一個則舉起手里的鋼管,毫不猶豫的敲向那孩子的膝蓋。
葉新城原本沒想管什麼閑事兒,不過听了那孩子和那大漢的對話兒,再看到那孩子臉上掛著的倔強神情,不禁一瞬間想起了前一世的自己……
那個受到無數人仰視的天才煉藥師葉玄霆,也曾是一個流浪兒,若不是因為一次無意中的機緣得到了大帝星辰訣,他也不會走向成為煉藥師的道路。
那一段顛沛流離的日子,葉玄霆沒少被人欺負……結合此情此景,他腦子里的記憶仿佛一下子打開了匣子,往昔一切全都涌了上來,如同歷歷在目,讓他再也無法無動于衷。
「住手!」
大喝一聲,葉新城大步走向前去,一腳踹在那個高舉鋼管的大漢身上,將他踹得踉蹌倒退。
那幾個大漢其實早就看見葉新城了,不過他們並沒有在意,只把葉新城當成過路的了,這時候葉新城突然動手,一下子就將那幾個大漢驚住了,反應過來後立即撲了上來,一個個惡狠狠的揮起手中的家伙砸向葉新城。
只有那個金項鏈大漢看了一眼那個被葉新城一來就踹到的手下,也不知道想什麼,反而微微後退了一步,並沒有和其他人一起向葉新城招呼。
「砰、砰、砰……」
葉新城不出手則已,既然出手了就不會留情,加上之前他看到這些人對付一個孩子的做派,顯然都是手段凶殘的家伙,手下不知道沾了多少血腥,因此他出手就更狠了,每一拳每一腳都貫入元氣,打在這些家伙的身上短時間或許只和普通跌打差不多,可時間一長那些元氣會侵入五髒六腑,能活個五六年就算長的了。
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除了那個金項鏈大漢一開始就知機退開,其他人都被打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