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依然一出現即不饒人,先是貼近靳東,動作親昵,「東哥,許久不見,你居然和這小丫頭搞上了。你會娶她嗎?」高傲地斜睨眼孟琪,不屑一顧,小丫頭片子胸大無腦的,能為他成什麼大事?不不,靳家從不需要女人撐起事業。
靳東略顯不耐煩,偏頭特別留意孟琪的一舉一動,見又是無動于衷,擁著她的手臂慢慢放下,改為圈著費依然,暢聊一番,「我家老太爺三令五申要我非娶不可,不能不娶。且不聊這些,你最近的一個投資案做得非常好。」
「是嗎?」費依然難得地喜怒全都形于色,極為配合地由著靳東帶自己走在隊伍的最後,不,還有孟琪,此刻慢慢悠悠地走在最後。看到費依然轉頭瞥了一眼,竟然笑意盈盈的。無奈,自小見到這丫頭,她一直是這種油潑不進,刀砍不盡的飄然物外的消極狀態。拉扯著靳東的袖口,低聲勸慰,「沒用的,她不吃你這套。」
靳東若無其事地微微一笑。「走吧,不用管她。」
那更好。費依然落落大方地伸出手臂勾住靳東的腰,「三個月沒見你。晚上要來和我敘舊嗎?」
靳東挑眉一笑,不置可否。
費依然知道,沒戲看了。喊了lorrin,「lorrin,不舉辦單身人士的婚前party嗎?我還以為皇室公主多有品味,眼光還是和平凡人一樣普普通通。」
lorrin見她的火箭筒朝向了自己即將開炮,「仔細看看,我們之中除了你還有哪個是單身人士?糾正一下你的語言錯誤,有伴侶的就不叫單身。這是我家,我怎麼好意思讓你自己一個人孤獨地亂搞呢?」
「你說什麼?」費依然上了火氣,「你還沒嫁過去呢,婚禮未進行,也沒洞房花燭,為什麼你能這麼肯定說是你家?說不定婚禮上你寶貝的未婚夫的女友們組隊來破壞,看你怎麼辦?」
lorrin掙開dylan,徑直走到費依然面前,在本來就是高又穿了高跟鞋的費依然面前,成了個矮人,但她身上凜冽的氣息不曾衰減,「那我倒要好好比較一番,是他的女友多還是你的男友多?有朝一日你結婚,千萬不要邀請我,我怕你婚禮上成了男性同志的汪洋。我長像如此,怕是要搶了你的彩頭,那我就更加不好意思。」
dylan大步上前,重新把她撈進懷里,面色不霽,對費依然說,「我的就是她的,沒有疑議。」
lorrin照舊不開心,甩開了他,「你就會對我開空頭支票!」
費依然笑得蕩漾極了,十幾分鐘內把和美的氣氛攪成了一團亂麻,一堆稀泥。「東哥,不如晚上我們一起跳舞?」對打橫抱著睡著了的赫連雪落的費雲帆方向努努嘴,「我哥是個大妻奴,嘴里眼里心里都是我嫂嫂,都不剩什麼男子氣概了。我們鬧了這麼久,他理都不理。」
妻奴。他倒也想,但是那個人嫁都不願。好話說盡哄著她她不要,忍著心疼冷言冷語對她放狠話不起作用,他抱別的女人和別的女人動作親昵在她身上嗅不到一點醋味兒,走到後面主動牽回她的小手,兩女一男並肩前行,「只有我們兩個多無趣,多叫些人一起才有意思。你說呢?琪琪。」攥著小手的那只手暗暗使力。
孟琪一向無甚表情的臉輕微扭曲,沒膽子在他面前驚呼出來,「靳東哥哥說什麼是什麼。」
靳東憋得臉色通紅,扯著孟琪不顧眾人率先回了他們的房間。門被反鎖後,靳東先去洗澡,然後拿著濕巾反復擦著孟琪的手,不同于外面和睦的臉色,此刻黑了個徹底,「孟琪,我問你,在你心里我是你的什麼?」
「哥哥,未婚夫。」孟琪小聲地答。
靳東伸手攥住她的下顎,力道大得駭人。「是嗎?那你為什麼總在我面前唯唯諾諾,小心翼翼?我會吃了你嗎?愛我嗎?」
「我知錯了。對不起。」
「知錯了知錯了!」他拎著孟琪的衣領把她丟到軟軟的床上,撕扯著領帶扔到了地上,「你敷衍人的水平越來越低下了。你該不會以為惹我不高興我就不想玩了吧!」閃爍不定的眼神仿佛印證了他的猜測,急速地喘著粗氣,怒得覺著罵她都沒了力氣,「回家再處理你!」摔門而去。
孟琪長出一口氣,至少,在這兒的幾天,她不會再難過了。費依然,來得恰到好處。
恰巧lorrin和dylan路過,見到他衣衫不整地出了房門,還一臉怒容的,這一幕實在是,額。
靳東生氣的樣子和dylan平時發作時十分相像,lorrin避之猶恐不及,躲在dylan身後,相安無事地在靳東身邊經過,走出好遠之後,得逞一笑,「bingo!順利通關!」
「你怕他?」dylan又不高興了。用胳膊夾住她拖著走,「在你自己家里走,膽子居然還是這麼小。」
「喂!我能說,是因為你們生氣的樣子很像所以我才害怕的嗎?麻煩在話說出口前檢討自己一下好麼?費依然的諷刺,我會字字不錯不漏地記在心里。我要你以後在我被人欺負的時候,第一時刻站出來維護我,抱著我。」
「酌情處理。你覺得我和一個女人斗嘴,合適嗎?」
「你和我斗嘴的時候,你就不考慮考慮合適的問題?這公平嗎?」lorrin推開臥室門,把自己摔在沙發上,從茶壺里倒出一杯溫熱的清茶,優雅地送入口中,靠進dylan的懷里,手里不停轉動著紫砂壺杯,「親愛的,我不是要和你鬧。只是,我就總是想,你沒有完全敞開心扉真正接納我。我好苦惱,說,你是不是對我隱藏了什麼驚天大秘密。」尖利的指尖頂在他的下巴上,突然諂媚笑笑,換了種嬌嬌軟軟的調子,「你不說,其實沒什麼關系,讓我熱鬧熱鬧,煩惱什麼的忘光了就沒事啦!」
「熱鬧?我更喜歡兩個人的熱鬧。」傾身而下,吻住她的唇片,「為了遷就我們的婚禮,我忍了你好幾天。」
「喂!你每次都弄得我渾身上下都是痕跡,沒辦法穿婚紗了該!」
「放心。」dylan輕松地把lorrin抱坐在他的腿上,「以前對待你太中規中矩,今天玩點新花樣。」
花樣兒玩完之後,lorrin兩條腿都在打顫,我在沙發上休息,虛弱地瞪著整理著裝的dylan,為什麼每次她的樣子可憐兮兮的,而他神清氣爽呢?「dylan,我不舒服。」
dylan走到他身邊把她抱在了懷里,「哪不舒服?」
lorrin在他的懷抱里緩慢閉上眼楮,「被你抱著,我就不會不舒服了。dylan,我好愛你。」
dylan有一瞬間的困惑,愛,愛是什麼?她,是第一個開始愛他的人。淡淡的一聲「恩」,過分輕巧地回復了她。
「抱著我好嗎?我想睡一覺。」
夢醒之後,lorrin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在床上翻了個身,被自己手里抓著的毛茸茸的東西徹底嚇醒。啊啊啊,她怎麼就抓上了他的頭發呢?躡手躡腳地放開他的頭發,拍拍小爪子,然後賊心不死地戳戳他硬的和石頭一樣的胸膛,還不醒。既然他偷懶,她更沒勤勞的自覺。隨即愜意地閉上眼楮,呼呼大睡。
四個小時後,lorrin嘟著嘴巴眼楮霧蒙蒙得與一樣在床上穿著睡衣揉惺忪睡眼的的dylan肉麻麻兮兮的對視,「親愛的,天黑了,我們好像忘了件重要的事。」
「我們錯過了靳齊的接機。」dylan揉著酸脹的眉心,典型睡多了的下場。「果然娶了誰,就會染上對方的毛病。」
「錯過就錯過了,只要不錯過晚餐就成。」lorrin又朝床面倒了過去,「親愛的,你出去看看吧,我再睡會,晚餐前再來叫我。本公主要好好歇息歇息。」
「現在就是七點鐘。」
「哦,那好吧。」lorrin像個僵尸似的下床放水泡在浴缸里,隨便選了件墨綠色的長裙胡亂套在身上,拉鏈還是由dylan系上的。她腦袋亂得像團漿糊時,一個濕熱的毛巾蓋到了臉上,溫柔細膩地來回擦拭著,她唔了聲,鑽進他懷里蹭著,好話連篇,「親愛的,你真好。」
「醒了嗎?懶貓。」
「醒了醒了。」爭取躲在他懷里多呆一會。
「好了。我們已經在房間睡了一個下午的時間,還不夠?如果你表現得好,我可以實現你辦舞會的願望。」
「那好吧!」lorrin瞬間有了精氣神,「我要艷驚四座!」
他不介意,滿足一下她那顆小小虛榮心。
于是,lorrin和dylan準時準點盛裝出席在餐廳。三對怨偶,一對未婚夫婦,一對模範夫妻,外加兩枚插隊的,很準確地全方位概括了他們。
靳洛一見lorrin,立刻豎起大拇指,「小公主很靚哦!不愧是要當新娘子的人了。嘿嘿,新郎官也不錯。」
lorrin還了她一個瑟兮兮的笑容。
「學姐。」當lorrin視線搜尋到柳亦寒身上,並塵埃落定後,柳亦寒從餐椅上起身,問好。
「柳柳,有段日子不見了。」規避了關于靳齊的敏感話題,「你和洛洛都是我的伴娘。個個這麼漂亮,我往哪里混啊?」
逗得一眾人都笑了。
她挽著dylan的胳膊,臉上璀璨的笑容如七月夏花,繽紛艷麗,又明媚如旭日朝陽,能賜予人無窮盡的希望之光,「不勝感激各位俊男美女們不遠千里萬里的來參加我們的婚禮,請各位一定要在這兒盡情玩上七天七夜。告訴你們一個小秘密,我家親愛的為你們準備了餐後驚喜哦!」
柳亦寒訝異,小聲問靳洛,「學姐的意思是,她的婚禮要辦七天七夜?」
「是的。那是各大家族聯姻的規矩。」靳洛低下頭,聲音壓得不能再低,「唉,很累人的。柳柳,忍著點吧!」
「為什麼對桌那個穿黑短裙的女人一直盯著你?你們有過節?」
靳洛心虛地把頭埋得更低,「嗯。我們曾經是要好的朋友。但是,我不得已欺騙了她,間接地害到了她。算了算了,回家後再和你說吧,是我的錯。」
「食不言寢不語。」靳齊把柳亦寒抓回了椅子正位上,「安靜。」
明君辰馬不停蹄地給齊晴夾菜,可她就是不起筷子,耐心告罄,「你對面的人千真萬確是你記憶里的那個人,我沒動她一根毫毛,滿意了嗎?吃東西。」
「我不餓。」生硬的態度叫明君辰夾著筷子給她布菜的動作一頓。
「那好。」明君辰不再管她,停止為她備菜,「晚上你如果餓了不要做噩夢。」
「我最大的噩夢叫你明君辰。」聲音很大聲,整個餐廳的人都能听得很清楚,臉色各異。
越是這種時候,明君辰表現得越是淡定,不斷為齊晴夾她最最厭惡的菜,「寶貝,我會把你養得肥肥的,爭取多多為我生寶寶。」
lorrin和費依然同樣非常不給明君辰面子,哈哈大笑。連品性素淡的孟琪和赫連雪落都展露笑顏,費雲帆悉心地撫慰妻子的背部,而靳東呢,沒好氣地鄙視明君辰,原來他逗不成她笑的緣故,是臉皮沒他修煉得厚嗎?似乎還不是這個道理,如果他不顧身份嘩眾取寵,估計著沒良心的只會認為他瘋了,離他更遠。
柳亦寒看靳洛萬分歉疚難受的模樣,主動對靳齊講,「洛洛她很不開心。你哄哄她。」
靳齊看了眼不在狀態,淚滴都要奪出眼眶的妹妹,「昨日種下的因,今日的孽。不用管她,讓她好好品味。」
靳洛鼓起勇氣,心跳如擂地看著齊晴,「齊晴,姐姐,那個,不要慪氣了,吃晚餐好麼?」
「靳大小姐的美意,身為市井小民的我受不起。」
靳洛秒變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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