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涅佛 第五章 死而復生

作者 ︰ 任小川

 嚓。

手臂粗細的一道閃電直撕蒼穹,原本晴朗的天空霎時間暗了下來,雨點滴落來的愈發緊湊,不多時便瓢潑如注,糊了視線。

深秋時節,天氣竟也變化的如此之快。

皇甫奇靜靜地躺白玉棺內,一臉安詳之色,胸膛早已沒了起伏,也不知死了多久。

這就是英雄的宿命。

縱使你身前如何轟轟烈烈,累得一方赫赫威名,死去的時候,終不過還是黃土一抔,慢慢淡忘于世人眼里。

此是的普陀山顯得尤為安靜,除了淅淅瀝瀝的雨聲,怕是再也察覺不到任何動靜。

然而七宗大陸此時,猶如風雨際會,倒亂的不可開交,儼然是一發不可收拾的態勢。而這一切的源頭,都賴普陀山的異變。

七宗大陸原本有七大宗國,東佛國,西道國,南魂國,北藥國,萬獸國,焚器國,陰陽國。而就在千余年前不知為何,萬獸國,焚器國,陰陽國三大宗國一夜之間,憑空消失不見,事後又找不到蛛絲馬跡,所以至今也沒有個定論。

現如今,東佛國,西道國,南魂國,北藥國各自雄踞一方,相互間除了小規模的爭斗,彼此倒還相安無事。

可是就在今天早晨,皇甫夜崩卒消息不脛而走,東佛國的中堅力量普陀山已是人去樓空,逃命的逃命,留下的也免不了死亡的噩夢,儼然變成了座巨大的墳墓。

隨後不久,隸屬東佛國的五台城,峨眉城,上善城三城城主宣布歸順西道國。唯有九華城至今不見動靜,看那態勢似乎要堅守到底。

沒有了普陀山的威懾,東佛國分崩離析那是遲早的事情,只是不知來的如此之快。

如今西道國吃下三城,僅剩九華城一座孤城,顯然它們也敢一人獨食。

這樣一來,不論是七宗大陸上的巨擘大國,還是緊鄰的一眾附屬小國也都想要分一杯羹。皆是各自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卻誰也不願打前陣。

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到時候吃不到魚反而弄的一身腥,得不償失之舉誰願意做。

而且,現任九華城城主名喚皇甫涼,乃皇甫一族嫡親,世世代代都守護于此,其實力更是達到六世陀佛境。

此人雖不善于心計,卻也不是魯莽無知之輩。

九華城後依九華山而建,兩側毗鄰幽江,冥江。只要重兵把守,堅持一段時間不是難事。

此時九華城城主府內,皇甫涼端立窗前,雙手緊緊握住窗欞,眼神說不出的愴涼。

他累了,真的很累了。

可是父親臨終之言,他不得不堅持,就算是死他也得堅持著。

「黃禍生,普陀滅,九華不可丟!「

皇甫涼也不知默念了多少遍,重復了多少遍,卻越發讓他篤信自己所堅持是對的。

雨,涼入骨髓,冷徹人心。轟鳴的雷聲,經久不息,述說著死者的不甘。

死亡來的如此簡單,墳墓也不過是死者謝幕的見證者。

異變突生。

啪。

十世佗珠表面的紫黃二氣驟地向外一竄,凝練成球狀,猶如活物直向白玉棺中的皇甫凡沖去,這一幕說不出的詭異莫測。

紫黃二球先是在皇甫凡體表上下游走,而他的身子慢慢離開白玉棺內,越飄越高,最終于虛空之中懸浮下來。

十世佗珠跟著猛地一閃,下一刻直接鑽如皇甫凡的胸膛,紫黃二珠也沒入他的額頭,留下兩道紫黃印記。

霎時間,耀眼的光芒鋪散開來,皇甫凡的身體直接燃燒起來,通體的火紅讓所有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噹,噹,噹……

鐘聲又已響起,一如那般莊嚴神聖,散發著無匹的威勢。

籠罩在普陀山的死亡氣息,瞬間就被蕩滌干淨,一切負面的東西都將被粉碎。

再看皇甫凡,許久沒了動靜的胸膛竟開始有微弱的起伏,似已有活人的氣息。

只見他平躺的身子一起,盤坐虛空。額頭的紫黃印記詭異一轉,整個人也跟著一轉,留下一具本體的虛影,卻慢慢凝實。

紫黃印記連著九轉,虛空之中加上本體已有十具皇甫凡軀體,端的是神秘至極。

 嚓。

烏雲密布的天空直接被撕裂開來,九道驚雷直接落在九具虛化軀體之上,電弧四散。原本能開山裂石的驚雷,一落之下卻沒有半點動靜,不由得讓人有些詫異。

不多時,九具虛身像被牽引一般,直涌入皇甫凡體內。其胸膛起伏愈發劇烈,最後都能听見「咚咚咚」的聲音。

長發如墨,瀟灑絕塵。

皇甫凡悠悠地睜開眼楮,臉色無波無瀾,平靜的出奇,似乎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腳踩虛空,皇甫凡俯身而下,映入眼簾的是尸橫遍野,千瘡百孔,一片蕭索景象。

往日的修行聖地,如今卻成了這般模樣,皇甫凡仍如一汪碧潭,似乎一切都與他無關。

「俗世,與我何干,隨它去吧。從今以後,我名喚柳凡,這是她為我起的。」

笑聲,滿含悲涼,徹骨的寒意。

名如皮囊,棄之有何不可。

遠在茫茫大海之上,扁舟一葉,幾丈高的海浪本可輕易將其擊碎,然而事實並未如此。小船沒有人撐,卻如履平地,西門追風負手立于船尾,目光凌厲冰冷,自顧自月復誹︰「天引九雷,死而復生。有趣,有趣。」

火紅的岩漿翻滾似浪,冒出股股熱氣,嶙峋的山石姿態百千。不遠處,岩漿中央處的小山丘上,直立著一塊黑灰色的山石。

突然,這塊山石來一顫,掉落些許石塊,一雙冒著精光的眼楮**出來,里面竟然隱藏著一個人。

只听得他冷冷嘀咕道︰「天引九雷,連天都助他,這下有趣了。」

說完,他又閉上了眼楮,恢復先前模樣。

……

許多隱世老怪同時感應到此番異變,卻皆異口同聲感嘆有趣,讓人有些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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