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隨著一聲巨響,宛若炸雷,整座宮殿開始迅速崩碎,一條條沉重的大梁在斷裂,眼看就要坍塌了。
柳凡他們如臨大敵,忙不迭向著外面竄去,不肯多做停留,這是耳邊傳來那白衣人的聲音,似乎逐漸離他們遠去,再也無法捕捉絲毫︰「撼天尺已有歸屬,我可放心去矣!」
嗙!
神秘華麗的宮殿頃刻間轟然一倒,騰其漫天塵土,天地方才歸于平靜。
三人看著眼前的廢墟,殘垣斷片,紫霧依然繚繞,心里久久說不出話來,一切都來的太過突然,太過出人意料,似乎前一刻他們都還站在絕陰谷外。
拜了一番無名氏,算是留一份念想,三人便迎著夕陽而去。
先前無名氏有向他們說過,沿著太陽的方向,便能離開這個地方。若是不然,窮此一生都會被困于此,逃月兌不得。
不一小會兒,三人穿過一處濃霧彌漫的地方,出來一看竟然直接穿到了絕陰谷外。
而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去,多處都披上了一層銀裝,雪花依舊飄落不絕,也不知這場大雪又會持續到什麼時候。
站在絕陰谷外,三人感慨別番,此一遭他們可以說是在閻王殿上轉了一圈,多次與死亡擦肩而過。
小小孫看了眼柳凡和烏蒙,開口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老頭子我就此別過,也不知道下次再見又是何年何月了。」
目送著小小孫的背影,一直消失在黑夜之中,方才轉過身來看向烏蒙,問道︰「蒙哥,你接下來準備去哪兒?」
烏蒙向遠方看去,眼神中充斥著火熱的氣息,那里似乎有股魔力牽引著,悠悠地說道︰「十八地獄。」
一听烏蒙說出十八地獄,柳凡不禁一愣,他是如何也想不到烏蒙會去十八地獄去一遭。
十八地獄,本是南魂國轄屬之地。可南魂國對那里卻是放任不管,也無人治理,除非有大規模流血事件他們才會出面干預。
因為這般,那里可謂是龍蛇混雜,牛驥同皂,盤踞著無數股勢力。
這些勢力中有殺人越貨,搶人錢財,也有喪心病狂的亡命徒,草菅人命。
初入十八地獄的人,若是沒有背膀,可以說是危機步步皆是,一個不慎輕易就能丟掉小命。
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那些都是什麼都敢為的下作小人,讓人防不勝防。
柳凡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自己心里的疑惑說出來,畢竟十八地獄真不能用常人心態去想象︰「蒙哥,你去十八地獄到底為了什麼?」
聞言,烏蒙一笑,看向柳凡,有些不相信的說道︰「凡弟,難道你不知道為何有那麼多人盤踞在十八地獄麼?「
經過烏蒙這麼一說,柳凡瞬間就明白過來他到底意圖為何了。
十八地獄之名,究其起源,乃是此地有十八座大山,交相毗鄰,有著護山大陣十八地獄陣護佑,這才有了十八地獄之說。
而每隔百年,南魂國便會開啟其中一座大山,容人進入。
傳言這十八座大山,每座大山都有一份異寶,極為珍貴。也是因為此,方才引得如此之多的人盤踞于此。
就像是那無名氏交予小小孫的墮天炎,便是取之十八地獄山內的墮天炎獄。
說起這墮天炎,極其珍貴,一般人卻也不敢入那墮天炎獄半步之多。
那墮天炎獄的溫度之高,真個是難以想象,饒是柳凡如今九世陀佛境也入之不得。
怕是也只有無名氏這般曠古絕今的人,才有實力能夠進入。
這也是為何小小孫听到墮天炎,也要對無名氏行跪拜之禮。
半晌,柳凡適才一臉嚴肅的說道︰「蒙哥,我知道你去十八地獄決心已定,做弟的也不阻止你。但是,你此番前去,一切皆要小心,萬不可再像以前那般魯莽行事。」
烏蒙露出滿足的笑容,一手搭在柳凡的肩頭,安慰道︰「凡弟,你大可放下心來。此次好不容易等待十七地獄山開啟,說什麼我也不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兩人一陣深談,離開絕陰谷,回到青山鎮。
別了不過一天時間,柳凡卻感覺仿佛闊別許久了一樣,滋味別樣啊。
來到不再來客棧,雖是已近深夜,里面仍舊人滿為患,柳凡他們在臨窗的一個偏僻角落坐了下來。
點了幾盤精致小菜,上了兩壇烈酒,兩人半天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分別在即,難免生出些離愁別緒。固然他們相識時間不長,就幾天而已,可兩人所經歷的事情,卻讓他們有了鐵打一般的感情。
幾番推杯換盞下來,兩人便有了醉意,仍舊又喊了兩壇烈酒,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
也許,此時此刻,酒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安慰良藥。
不多時,柳凡和烏蒙便倒了下去,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臨近幾桌的人,只是瞥了一眼,又開始自顧自交談著,或是大口暢飲起來,好像這種場景他們見怪不怪。
天色蒙蒙亮,外面的大雪依舊下的緊湊,沒有一點減弱的趨勢。
柳凡直起身子,揉了揉太陽穴,腦袋痛的有些厲害。一股嘶吼的陰風,從窗戶破縫中灌了進來,冰冷刺骨。
他整個人就仿若被澆了一盆涼水,從頭部一直淋到腳下,一下子就清醒過來,沒有一點睡意。
看了看還在呼呼大睡的烏蒙,柳凡悄悄的離開位置,走出不再來客棧,略一停駐,便滿開步子向著青山鎮鎮頭走去。
柳凡再三思量,還是狠下心決定不辭而別。他不知道烏蒙醒了,該怎麼和他道別。
反正之前烏蒙交給了柳凡一枚玉牌,憑著這枚玉牌去海外諸島的瑯琊島,就能找到他。
想到這兒,柳凡掏出那枚玉牌,用手不住的磨砂。
玉牌上面刻有一只碩大的惡狼,齜牙咧嘴的。而一位獵人,手置一把闊刀,直接切入惡狼的咽喉。而玉牌正好記錄的,正好就是獵人闊刀刺入惡狼的那一瞬間。
這一幕,著實有些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