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骷髏人的手段
「嗚嗚嗚！」
骷髏人詭笑之後，隨之而來的是亂人心魂的聲音，猶如鬼哭神號，靈魂更是升起難以描摹的恐懼。
蒼涼，深邃，孤獨
父親的殘忍，幾千年的暗無天日的囚禁，眼睜睜看著母親死去似乎骷髏人此前遭遇的一切都蘊含在這道聲音之中，承載了太多太多，誰也無法想象他此刻到底是何種心情。
柳凡此時仿若驚雷如體，龐大的身子顫抖不已，周身內斂的金光忽暗忽明。
他的眼前如是走馬觀花，閃過的一幕幕都是骷髏人所經歷的一切，沉重悲痛的感覺從四面八方襲來，毫無招架之力。
柳凡徹底驚呆了，此前他不管如何做好心理準備，也無法想象骷髏人這幾千年來所遭受的痛苦。
也許，現在看來，不論自己再受多大的委屈也抵不過骷髏人的一絲一毫。
突然，還未從驚訝之中抽出神來的柳凡眼前景象一換，極為熟悉的場景讓記憶的閘門再次打開，鋪天蓋地的痛楚讓他幾欲崩潰。
還是那座茅草屋，還是那方石桌椅，還是那條汩汩而流的小溪，還是那塊菜園一切一切都沒有變過。
倏忽，茅屋的門扉一動，一抹白色從屋內緩緩飄了出來，環佩之聲清脆悅耳，還有那股撲鼻的馨香。
「瑤兒，瑤兒」
柳凡震驚之余，大聲呼喚出來，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他等這一刻已經不知等了多少年，盼了多少日。
門扉半掩，她已看的真切。
一襲白裳淨如雪，柳葉眉下瓖嵌的是明眸皓齒，如脂白玉的手掌之中提著一個水壺，頷首低眉間讓人心神一顫。
她便是柳凡日思夜想的人，柳瑤兒。
柳瑤兒看見柳凡的那一刻，整個人一僵，透若明鏡的雙眸里淚水翻涌，嬌軀猛顫不止，手中的水壺直接滾到了地上。
柳凡發瘋般的沖到了柳瑤兒面前，看著面前梨花帶雨般的柳瑤兒，他的淚水霎時決堤，滾落的淚珠簌簌不斷。
模著柳凡滿是胡渣的臉，擦拭著他的淚水，柳瑤兒哭的更狠了，身子一軟直接撲到了柳凡的懷中，斷斷續續的說道︰「這麼多年，苦了你了。」
柳凡緊緊的抱著柳瑤兒，一抹臉上的淚水，強忍著不讓自己再哭下去。
他不想讓柳瑤兒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面，自己已經失去了她一次，就不會容忍還有第二次。
「瑤兒！」
柳凡縱有千言萬語，一時間竟是無語凝噎，所有想說的僅僅化作這兩個字而已。
可柳瑤兒懂，下意識把柳凡抱的更緊了，就好像當初她剛懷了孩子，柳凡抱自己一樣。
柳凡還來不及深切體會幸福的感覺，心卻感覺到莫名的一陣疼痛，就好像有個人拿著刀在一下一下的切割。
不知何時，柳瑤兒的身後出現了一抹熟悉的綠色。待到柳凡定楮一看，不是別人正是讓柳凡深感愧疚，又情感莫名的清萱。
半晌，柳凡有些語塞。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女人，抱著柳瑤兒的手竟然不由自主的松了一下。
可能在柳凡的潛意識里，他害怕清萱看見自己和柳瑤兒太過親熱。
等到柳凡反應過來，雙臂趕忙將柳瑤兒抱的緊緊的，生怕清萱看出蛛絲馬跡。
誰知柳凡這一舉動，惹得清萱噗嗤笑了出來，臉上洋溢的是幸福的笑容。
這麼多年的等待和守候，清萱知道自己的努力並沒有白費，盡管它姍姍來遲。
下一刻，還掛著一臉笑意的清萱臉色一正，頃刻間就變得凝重起來，對著柳凡直言︰「凡，這只是我隱入百花丹的一具虛體。剛剛感應到你有危險，這才現身。你現在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都是假象，一切皆是骷髏人制造的幻覺。」
柳瑤兒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清萱，眼眸深處閃過一縷黑色，又哭哭啼啼的說道︰「萱姐，我知道這麼多年也苦了你。可是我求你不要和我搶凡，就算你讓我鞍前馬後，我也不會有半點怨言。」
清萱良久方才憋了一個「你」字，臉色通紅，顯得極為激動。
而柳凡听了清萱一席話，更是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低頭看了看懷中的柳瑤兒，可那真真切切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兒。
他是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一切都是幻覺，一切都是假象。
或許對于柳凡來說，就算一切都是幻覺，他也甘願生活在虛幻之中。在這里，他又能和柳瑤兒過上神仙般的日子，快樂的生活下去。
「求你不要說了，真的，求你不要說了」看著清萱，柳凡近乎乞求的語氣，下意識將柳瑤兒抱的更緊了。
清萱可以不理會柳瑤兒假惺惺的話，可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柳凡一副不可救藥的模樣。
登時一股無名之火自清萱的月復中升起，秋水般的眸子里滿是怒色，嬌軀直顫。
她怎麼也想不到在自己心中頂天立地的男人，會甘願躲在一個虛幻的世界里沉溺下去，這是懦弱者的表現，對現實的逃避。
清萱深吸了口氣，神色一冷，厲聲道︰「你在百花谷對我的承諾可還記得？既然如此，我就讓你看看自己懷中抱著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說時遲那時快，清萱皓腕一曲，憑空一轉，五顏六色的花瓣纏繞手腕而生，芳香撲鼻。
毫不拖沓，清萱掌面一變，向著柳瑤兒就是猛擊而出，氣勢高昂。
倒是柳瑤兒被嚇得花容失色，直向柳凡懷中閃躲。
柳凡看著懷中的柳瑤兒，突然覺得有些陌生的感覺。可清萱的掌風已近在咫尺，不容他多想，一轉柳瑤兒手掌便迎向了清萱。
兩相對掌，清萱直接被擊退老遠，臉色刷白，嘴角更是滲出了血跡。」清萱，我！」柳凡半天啞然，不知該作何解釋。自己根本不曾用力，為何會讓實力卓爾的清萱受傷。
淚水沿著清萱的臉頰滑了下來，整個人更是軟了下去，她想不到柳凡竟然會對自己出手，自己的一番好意換回來的竟然是這般結果︰」好，好，好。「
清萱連說了三聲好，身軀幾弱，便化作了一地花瓣。
而在遙遠的北藥國百花谷內，清萱的本體直接噴出了一口鮮血，臉色慘白，體內的剛凝聚的丹火直接四分五裂開來，整個人直接昏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