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雨蒙接到蘇陌電話時正在給gene喂吃的,小家伙已經兩歲,會說很多話了。他听到電話響,搶著要接,雨蒙笑著將電話遞給他,並揮手示意保姆退下,小家伙听到蘇陌的聲音,高興地手舞足蹈,嘴里不停地喊︰「干媽干媽……」
「gene乖,有沒有想干媽啊?」蘇陌靜靜地站在路邊,即使嘈雜的聲音也擋不住小家伙可愛稚女敕的嗓音。
「想。干媽什麼時候來看gene?」
「干媽很快就來看gene。gene要乖哦,去找秦阿姨玩吧。」雨蒙很怕gene問起這些,只能從他手里接過電話,一邊安撫他讓他去一邊玩。「蘇陌,想gene了吧?」
「嗯,听到他喊干媽我都不知道什麼心情。」蘇陌握著電話的手緊了緊,泛白的指節晶瑩白皙。
「蘇陌,這些年難為你了。」雨蒙的聲音淡淡的,這個話題說多了也就習以為常,「你也知道賈家在南京的勢力,當初若不是leo偏袒愛護我,和我一起求我公公婆婆,我想,他們都不會讓gene知道你的存在,有時候想想,覺得命運真是對我們不公,不過,現在我很知足了。我也希望你能快樂起來,別再逼自己了。」
「雨蒙,好好照顧自己和gene,我還有事就不跟你閑聊了,再聯絡。」
蘇陌掛斷電話只覺得頭有些暈暈的,或許昨晚睡覺忘了關窗戶有點著涼,或許是又想起那些往事。
聶西嶼家就住在中山路上,離這里並不遠。蘇陌掛斷電話並沒有打車,而是一路閑逛了過去。都說無錫是繁華的城市,她也曾听西嶼抱怨過,無錫的紅燈總是特別長,綠燈特別短,此時站在人行橫道前,盯著前方的指示燈,心里默默倒數著,果然要很久很久才會變成綠燈。而這麼長的時間里,她又將趙明遠想了一遍。她朝普仁的方向望去,似乎也不是很遠呢。
在西嶼家樓下又接到徐漣的電話,是問她要不要過來接她,蘇陌說已經到了西嶼家,徐漣一疊抱怨︰「女人就是麻煩,自己偷閑了,還得讓我跑腿。」
「你要去干嘛?」
「西嶼給我打電話,說是她哥哥從上海過來,她沒空去接,讓我替她跑一趟。」徐漣在開車,在等紅燈的檔口搖下車窗透了透氣。
「聶晟也來無錫了?」
「嗯,說是出差,順道參加許慕言姐姐的婚禮,就這幾天了。」徐漣按了下喇叭,似乎是很堵,「好了,先不跟你說了,路上車多,晚點見吧。」
西嶼開門的時候,臉上貼滿了黃瓜,一見到蘇陌就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熊抱。
「哎呀,蘇陌,倫家都想死你了,你怎麼忍心這麼久都不回來看我。」
蘇陌嫌棄地將她推開,又看了一眼站在西嶼身後的許慕言,很恭敬地喊了聲︰「許教官好!」
許慕言笑起來,「軍訓都過去那麼久了,別這麼喊我了,都把我喊老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蘇陌一邊換鞋子一邊說。
「別。」西嶼跺腳,「他要是你師,我不就成你師母了……那我比你大了一輩,我才不要。」
蘇陌攤攤手,「那沒辦法,你不就喜歡大叔麼。」
「也是,誰讓我家慕言是帥氣的大叔呢。」西嶼趕緊跳回去,挽上許慕言的手臂,貼著黃瓜的臉在他手臂上蹭了蹭。
「秀恩愛,死的快。」
兩人一陣斗嘴,又雙雙坐到沙上看電視,正當午飯時間,許慕言早已買好了菜,此時正在廚房里大展身手。蘇陌不無羨慕道︰「哎,果然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絕世好男人啊。」
「可不,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要讓慕言幫你介紹介紹?」西嶼用手肘拱了拱她,小媚眼拋的那叫一個銷魂。
「我可沒相過親,這麼丟臉的事是嫁不出去的女人才會去做的。」
「此言差矣,子曰,‘食色,性也’。你想想,這世上有食有色的場合在哪里?就是相親嘛,又有吃的,又有帥哥看,何樂而不為?多個選擇嘛。」西嶼還是不死心,自己的好友里差不多都成雙了,只有蘇陌還堅守著單身貴族的陣地,她都替她著急。
「嗯,也有道理,再說吧。」
「你……」西嶼還想接著勸,許慕言已經將炒好的小菜端上了桌,並招呼著蘇陌入座。
蘇陌很久沒有吃到過這樣的家常菜,所以她難得地在別人家敞開了肚子吃,西嶼本來就是吃貨,當吃貨遇到吃貨,一桌子菜很快就被一掃而光,西嶼一邊模著圓鼓鼓的肚子一邊打著飽嗝說︰「怎麼樣?還是家的感覺好吧。」
「是啊,真羨慕你有個全能的老公。」
「老公老公,听到沒有,她在夸你,你趕緊幫她物色個全能的男人吧。」西嶼一把拉過許慕言,話題又繞了回去。
蘇陌撇嘴︰「你怎麼又說回去了。」
「我是為你好啊。對了,我哥要來無錫,他跟之前的女友分手了,要不……你倆湊一下唄。」
「不是挺好的麼,怎麼會分手?」蘇陌自動忽略她的後半句話,故意岔開話題。
西嶼嘆了口氣︰「我哥眼光一向毒辣,卻沒想到被這女的騙了,你別看她表面清純乖巧,實際上……她結過婚了,而且私生活挺亂,就是那種……」西嶼想了想,「那種綠茶婊,對,綠茶婊!」
雖然聶晟的原話並不是這樣,但是聶西嶼加入了自己豐富的想象力,添油加醋一番。
蘇陌不說話,只是靜靜地听她說完,末了和她一起嘆息,說一句︰「真是造化弄人。」
徐漣把聶晟接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五個人坐了一會就準備去吃飯的地方等著,臨出門前西嶼忽然拖出一只大箱子,眼神示意許慕言放到車上去。蘇陌不解,狐疑地望了她一眼︰「你帶這麼大個箱子干嘛,又不是出去旅行。」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這可是花了我一上午準備的。」
許慕言笑了笑,寵溺地揉了揉愛妻的頭,率先出了門。
他們訂的是錦江的自助餐,28樓的旋轉餐廳,景色很好。他們要了大桌子,因為許慕言的姐姐也會過來,都是熟人,能聚在一起的機會卻少之又少。
原本以為許安之會帶著未婚夫一起出現,但是她卻是獨自一人來的。許家的血統就是好,男的帥,女的靚,看著許安之像女神一樣出現,著實吸引了一下大眾的目光。許安之見聶晟也在,微微一愣之後很快恢復笑容,很自然地和他打招呼。
吃飯的時候他們聊起大學的時光,聶晟是出了名的沉默內斂,可是今天卻活躍不少。他居然還自曝當年自己的小心思,原來他第一次見許安之的時候覺得她長的有幾分像聶西嶼,對她確實居心叵測過,但是後來反省到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毀了別人的幸福,最終這段感情還是扼殺在了理智里。
聶西嶼永遠把握不到重點,她听完驚呼︰「那我豈不是和我家相公長的也有幾分像了?」
「那有什麼不好?」許慕言側頭看她,「那叫夫妻相。」
吃完飯永恆不變的活動,就是去唱歌。但是今天顯然還有重頭戲,許慕言又費了好大勁把聶西嶼準備的箱子拖進了包間,又問服務員要了兩幅牌。
蘇陌看著這架勢是要聚眾賭博啊!
聶西嶼擺好陣,下達了命令︰「姐,你和慕言唱歌去吧,我們四個打牌,輸了有懲罰哦。」
「為什麼我不能唱歌?」蘇陌抗議。
「你沒現我安排唱歌的人都是唱的好听的嗎?」西嶼很欠揍地說。
「……」蘇陌張了張嘴,抗議的話還是咽了下去,「那我能知道懲罰是什麼嗎?」
聶西嶼神秘一笑,拖過沉沉的箱子,輸了密碼打開,一箱子的衣服,男式的,女式的,大的小的,帽子圍巾……應有盡有。
她拍拍手,「輸了的人就穿衣服。」
「什麼!」眾人驚呼,「這里面打著這麼高的空調,捂出痱子怎麼辦?」
「沒辦法。」聶西嶼攤攤手,「那就只能贏。」
幾圈下來,蘇陌已經大勢已去,本來她的牌技就不好,而且在這種懲罰面前,想有個人放水都是奢望,只能感嘆友情也是靠不住啊!
許慕言中途去接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蘇陌已經穿上了羽絨服,戴好了口罩和圍巾,整個人裹得跟過冬似的。再有兩圈,箱子里的衣服就沒了,但是就目前的情形來看,蘇陌翻身的機會似乎不大。
不僅不大,反而是越穿越多。當趙明遠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只露出兩只眼楮。所有人都愣住了。
蘇陌本來就出了一身汗,此時看到趙明遠只覺得自己身在火爐里,血脈都要膨脹了。
她的大眼楮眨了眨,和聶西嶼面面相覷。
許慕言最先反應過來,對著話筒說︰「怎麼找來的,挺聰明嘛。」
「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人就在附近,听你們在唱歌就猜到了,不請自來,別見怪。」趙明遠一向對這種活動興致缺缺,他也不確定蘇陌是不是在這里,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即使白跑一趟,他也想來看看,哪怕看她一眼。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許慕言的身上,一副「哦~原來你是內奸」的表情。
許慕言真是百口莫辯,但是既然人都來了,他也不好說什麼,再怎麼說趙明遠和他這麼多年的交情,他也想在暗地里幫他一把。
「坐,喝點什麼?」許慕言招呼他。
「康寶藍。」趙明遠又開始冷場了,ktv哪有人喝咖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