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女子蓮步輕移,緩緩走到景榮的身旁,伸出蓮藕般的手臂,輕輕撫上景榮的肩膀,柔女眉的說道「公子,奴家好冷啊。」
昨夜下過雪的原因,空氣有些冷冽,不過,街上的行人並不少,卻沒有人注意到這個衣衫單薄,楚楚動人的女子。
一時間,喧鬧的集市消失不見,天地間仿佛,只剩下面前的女子。
紫衣女子將身體向景榮靠得更近了一些,輕輕的喚道,「奴家對公子一見傾心,只可惜,公子好生不進人情,生生辜負了奴家的好意。」
女子柔柔的說著,酉禾月凶有意無意的蹭著景榮的手臂,柔軟的觸感傳來,景榮忍不住喉嚨一緊。
面前的女子,紫衣翻飛,月凶前一大片春色盡收眼底,當真是一個撓人的小女夭精。
不過,常年的訓練告訴景榮,眼下的處境無疑是十分危險的。
剛剛還熙熙攘攘的大街,現在卻一個人影都不見,想必是這名女子設下了結界的緣故,能夠躲開自己的注意,神不知鬼不覺的設下結界。
此女,實力定然在自己之上,想不到九州這地界上還有如此人物!
這女子並沒有傷害自己的性命,一時之間,景榮也猜不透她的想法。
索性,敵不動,我不動。
當然,前提是忽略掉景榮漸漸急促的呼吸和紊亂的心跳。
也虧得是受過訓練的景榮,要是尋常男子遇到這樣的挑逗,縱然知道其中的詭異,怕也是會不顧一切的撲上去。
景榮沉眸,深吸一口氣,淡淡的開口說道,「我想,我與姑娘並不認識。」
「呵呵呵呵,公子,還真是個有趣的人。」似乎被景榮的反應逗弄得有些開心,女子咯咯的笑道,「怎麼會不相識呢,難道,公子忘了,溫泉——」
女子扭頭,一張俊俏的臉漲得通紅,顯得更加嫵女眉。
小女兒家的嬌俏,成熟女人的風韻,在女子身上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讓人忍不住驚嘆造物的神奇。
景榮心下一動,一股異樣的感覺從身上蔓延開來。
天地間在沒有其他,只有眼前這名女子,一顆心,控制不住的隨著女子的淺笑,逐漸沉淪。連眼神也漸漸迷茫、空洞……
一把摟過女子的縴腰,兩個人靠得更近了一些。
「又沒有人給你說過……」
「說過什麼?」女子忽閃這一雙大眼,上翹的眉角,蕩漾著暖暖的春意。
「你像一個小女夭精!」
女子也不矯情,在景榮的懷里,身子愈發的柔軟起來,雙手沿著景榮的軀干向上,到了脖頸的地方,一下用力。然——
下一秒,女子進攻的手就被景榮抓得死死的。
邪邪的揚起嘴角,景榮笑道,「美人計,呵呵,很好,不錯!」
作為一個暗衛,景榮也算是在死人堆里走出的人,對于危險的氣息,比常人敏銳得多,就在剛剛女子攻擊的一剎那,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手一抓,便握住了女子的手。
「公子在說什麼,奴家怎麼听不懂。就當是公子在夸獎奴家是個美人了,良辰美景……」
「現在是寒冬臘月!」景榮不客氣的打斷道。
景榮眸子沉了沉,凝結起靈力,手用力的掐了一下大腿,劇痛襲來,神志又恢復了幾分。
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離那女子隔了一步的距離,冷冷的說道︰「姑娘,我想,我們並不認識?」
雖然在溫泉之上見過一次,不過,也還只是陌生人一個。這樣靠近,自然是有些不合規矩的。
「我以為,公子是個性情中人。」
「姑娘請自重。」你的美人計于我,並沒有任何用處。
听到景榮的話,女子身下一顫,一雙嬌俏動人的眼眸瞬間彌漫起濃濃的額霧氣,委屈的看著景榮,「公子,你可以忘了奴家,可是奴家卻不會忘了你,你已經看光了奴家的身子,奴家這輩子都是你的人了。」
這女子說的,自然是在溫泉沐浴,被景榮看光的事情了。
此刻,景榮的意識已經完全恢復,心知自己此刻處境不佳,看著眼前這個嬌俏艷麗的女子,眉眼間閃過一絲厭惡。
竟然幾次三番的受到這個女子的影響,看來自己的定力果然是差了。
「我與姑娘並無交集。我什麼也沒看到。」即使看到了什麼,那也是你自願的,與我沒有任何關系。
「公子,何必如此拒人千里,春、宵苦短,當需及時尋又欠。」女子朝著景榮軟軟的靠了過去。景榮一下子側身避開,女子柔弱的身子在空中化了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緩緩的跌落到了地上。
雖然是跌倒,可是此女動作優雅,絲毫不見狼狽之色。小小的肩膀輕輕聳動,似乎是在可以的隱忍什麼。任哪個男子見了,都先要抱在懷里,狠狠的疼愛。
女子雙目含珠,委屈,幽怨的看著景榮。
「放了我!」景榮直截了當的開口,並不想再與這女子糾纏。
女子微微一愣,隨即開口道︰「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景榮心里冷哼一聲,怎麼,這下子不裝柔弱了,沉聲說道,「字面上的意思,放了我。」
「如果,我不答應呢?」被景榮這麼一說,女子也不介意,反而揚了揚嘴角,露出一道好看的弧度,隨即,有女無女眉動人的開口說道,「我對你的心思,你是知道的。」
「既然說不通,那就決斗吧!」景榮眸光微微一沉,拔出手中的寶劍,劍鋒直指面前的女子。
女子身子一轉,如靈蛇一般繞過景榮︰「呵呵呵,果然不是好對付的,我們,後會有期。」
女子邪魅的笑起來,雖然是少女的音質,卻讓人硬生生听出了一絲淒厲慘絕的感覺!
紫色的衣衫在寒風中肆意飄揚,說不出的俊美飄逸。漸漸的,女子的身子越來越淡,慢慢的消失在景榮眼前。
熙熙攘攘的大街瞬間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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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這位公子,你到底買不買啊……」
只見這景榮,手里抱著一顆大白菜,痴痴的望著地面,似乎想要把這個地面往出一條縫來一般。
「公子,你到底買不買啊。不買就不要當著,你不買,人家可是要買的。」
買菜的大娘又出聲提醒道,這個人也真奇怪,大男人抱著個白菜就像抱著自己的小情人兒似的。
看著這一身衣服,也是個有錢人家的公子,怎麼倒像是個傻子一般。
賣菜大娘嗓門比較大,景榮身形一顫,懷里的白菜一下子掉落到了地面上。
「哎,我說你這個年輕人怎麼這樣,不買就不買吧,扔什麼扔啊。」大娘不滿的瞥了撇嘴巴,一把撿起落在地上的白菜。
「我可給你說了,老婆子我這菜可好賣了,你不買我的菜,擋我的客人也就罷了,還弄壞了,啊喲喂,可憐我老婆子一個……」
景榮直起身來,朝街道打量,哪里有什麼紫衣女子的身影。
如果剛才那一切,是女子構建的結界的話,出來了自己肯定是會有感覺的,可是現在的情況,顯然不是那樣。
難道,剛剛那一切,是自己的幻覺!!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難道自己喜歡上了昨天遇到的那女子?以至于在大街上出現了幻覺?可是,如果真是幻覺的話,為何會在這般清晰呢。
轉身就要離開,手卻被賣菜的老嫗死死的抓住。因為常年的勞作,老嫗的臉色顯得十分黝黑,一張臉上布滿了皺紋,手也有些粗糙,擱在皮膚上很不舒服。
老嫗似乎是長期做慣了農活,一雙手力氣大得驚人,黑漆漆的指甲扎破了景榮的皮膚。不過景榮一門心思都想著剛才那名女子,也沒有留意到。
作為軒轅煜的貼身暗衛,受傷在所難免,老嫗的指甲刮傷,自然是小事一樁。
景榮沉眼,看著面前這個死死抓住自己的老太婆,並沒有錯過老嫗嚴重一閃而過的算計。
市井小民,無外乎「錢財」二字!
景榮站定了身子,看著老嫗,等著老嫗開口。
「哎,我說你這個年輕人,怎麼回事啊,弄壞了老太婆我的菜就想走,可沒那麼容易,我老太婆年紀雖然大,可不是好欺負的。」
「那你要怎樣才可放過我。」景榮冷冷的說道,並不想招惹事端。
「賠錢。我這個白菜,一顆,要賣三十文。你弄壞了我的白菜,還擋著我的生意,要是沒有你,老太婆我都已經收東西回家了。總之,你要賠錢!賠償我這個老太婆的損失。」
「多少?」景榮有些不耐煩的問道,要不是不想惹事,早就一巴掌把這個老太婆拍飛了。
老太婆眼珠一轉,伸出食指,說道︰「一,一兩銀子!」
本來想說一百文錢的,看著這人明顯一副人傻、錢多、好騙的模樣,脾氣也不錯,老嫗的膽子也肥了些。
一兩銀子不是小數目,夠普通人家半年的吃喝了,要是賣白菜,估計得賣一年才能湊上一兩銀子。
「好!」
老嫗眼里發著金光,似乎看到白花花的銀子朝自己飛來,看此人衣著不凡,肯定是個金主。這麼爽快,應該多要一點的。
景榮沒有錯過老嫗眼里貪婪的目光,眸子稍微沉了沉,另一只手從懷里模出一錠金子,扔給賣菜的老嫗,「這個,夠了吧。」
見著金光燦燦的金子,老嫗趕緊放開景榮的衣服,一把接過金子,放在嘴里咬了咬。又放在手里顛了顛,才欣喜的放到了懷里。
不錯,有好幾兩,這錠金子,在顧州城置辦一處不錯的房產都夠的。
這公子出手果然大方。
老太婆當即眯著一雙老眼,笑著說道︰「夠了夠了,自然是夠了。老太婆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金子呢,公子好走。」
景榮有些厭惡的挑了挑眉毛,跨步離開。
與蘇子青二人走散了,得快些找到他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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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榮不知的是,他前腳剛剛離開,這個賣菜的老嫗身子一轉,竟變成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模樣。
女子一身青色的衣衫,五官秀美,光彩照人,在這寒風中顯得別樣的美麗。
望著景榮遠去的背影,女子微微揚起了嘴角,如同一只森林里的獵豹,發現了食物的蹤跡。
這時候,一個紫衣女子,從空中降落,穩穩的落到地面上,扭動著女喬臀,輕飄飄的來到青衣女子面前。
正是剛才景榮見到的那名女子。
「呵呵呵,這會姐姐可服氣了?」青衣女子莞爾一笑,舉著手里的金子,淡淡的開口說道。
「服氣服氣,知道你本事大。」紫衣女子一把搶過金子,輕笑著說道︰「看不出啊,妹妹還真是長進了,不愛男人愛金子!」
頓了一下,紫衣女子又沉聲開口道,「沒想到這家伙竟然是個油鹽不進的,使盡了渾身解數也不上道。」
「這個男人不是普通人,姐姐,用尋常的招數必定是對付不了的。姐姐啊,怕是許久未曾出來,這勾功夫下降不少呢。」青衣女子眉眼含笑,嬌俏動人,一雙明亮的眸子,頗有些調皮的看著面前的紫衣。
說的,自然是這紫衣女子兩次勾引景榮不成的事情了。
「妹妹莫要取笑,要是這麼容易上道,只怕體內也沒有如此純淨、綿長的陽氣了。」
「是是是,都听姐姐的。」紫衣女子面露慍色,青衣也不再取笑了。
望著景榮離去的方向,兩人的臉上揚起一道好看的弧線。
獵物,總算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