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孝言提前開店都沒去店里照顧,在家里給左謙狂補了幾天的語文和英語。其實大多也就是陪著他一起記單詞和生字。不過就算是這樣,入學考試的時候,左謙的英語成績還是剛剛夠上及格線,不認識的單詞太多了,這麼幾天下來,漏背的還是很多。
開學之初,左謙被分到了二班,葉孝言听到這個消息倒是松了口氣兒。畢竟這兩年多,他從常雲那知道的,二班比起一班來說,氛圍已經要輕松很多了。而且,葉孝言還真有點擔心左謙要是分在一班,到時候再掉下去,那就不好了。想起跟自己一起進入一班的另外三個學生,現在已經有兩個都不在他們班了,走的時候那個男生都差點哭了。
「二班好,挺好的。」葉孝言越想越覺得好。
左謙也表示贊同︰「不管哪個班,總算是結束了。」
葉孝言︰「見著你們班主任了吧?感覺怎麼樣?」
左謙︰「不怎麼樣啊。」
葉孝言︰「怎麼會,我一跟常雲說我有個弟弟分在二班了,他就一個勁兒的跟我說你們那班主任可漂亮了,是老資格教師里出名的美女。」
左謙坐直了身子問︰「常雲是誰?」
葉孝言︰「隔壁班的。我跟你說的重點不是常雲。」
左謙︰「你說老師啊,我沒注意。不過常雲到底是……」
「當初跟我數學競賽一個考場的,來這就認識了。」
「那你們認識挺長時間了,我怎麼沒听你提起過?」左謙疑惑道。葉孝言能扯上家常的人,那應該是關系不錯的了。可是他居然現在才第一次听說!
「我跟你提他干嘛啊。你中午不睡一會兒?下午上課該睏了。」
左謙摟著他的肩膀︰「你陪我。」
「我不睡,我中午去店里一趟。還有,你晚上睡我爸那屋去,我嫌熱。」葉孝言說著,就準備去換鞋走人。
左謙不願意了,立馬上前抱住,葉孝言一掙扎,他干脆就給人抱了個腳離地。「大中午的你去店里干什麼啊,顧客也得睡覺啊,中午那會兒哪有人啊。」
「我就過去看看,好幾天沒去了。你快放開我。」
「我不放,而且我跟你說啊,我也不去你爸那屋,不然你爸回來了我還得再搬回來。多麻煩啊。」左謙說著,直接給他抱回了臥室。
葉孝言終于被放下,活動活動重獲自由的手腳︰「我這床小,你就不嫌擠。」
「我不覺得擠啊,你讓我搬過去到時候再搬回來,你就不覺得我有點像是被扔來扔去的感覺?你就不覺得那樣很可憐?」
「你就睡那不搬回來不就得了,我爸又不會趕你。」
「不行,我害怕我到時候大氣兒都不敢出,怎麼睡啊。」
「你太夸張了,我爸哪那麼嚇人。」
「我不管,我就是有那麼點怯。」左謙說著,人又纏了上來︰「言哥……」
葉孝言無奈︰「……隨你便吧。」
左謙大喜,把人拽倒在床上。「睡午覺!」
相比前兩年緊張的日子,上初中之後左謙倒是有點如魚得水的感覺。久不操手的游戲都重新拾了起來,又趕上葉孝言在家買了台電腦,左謙更是得空就玩。葉孝言看著前面還覺得擔心,後來也就放手不管了。因為勞逸結合是他給左謙講的,而且左謙也確實沒有影響到正常的工作學習,那麼只是玩一下放松放松的話,葉孝言很難提出異議。
葉孝言高中準備直升,這是最方便也最好的選擇。左謙在他這兒住了一年,中間回去看過幾次封女乃女乃。葉孝言早就安排了他一定要記得提醒封女乃女乃定期去做身體檢查。年紀大了,檢查的勤一點總沒什麼壞處。
左謙拉著葉孝言一起去書店買書,葉孝言還以為他是要買參考書,誰知道左謙一進店門就問了店員,直接奔著電腦程序教程去了。
「你們也不學這個吧?怎麼買這種書?」
左謙翻找了一會兒,先拿了基本的入門教程。「之前玩游戲的時候遇到一個網友,學游戲設計的。我覺得還挺有意思。」
「你對設計游戲感興趣?」
「恩,言哥,你覺得怎麼樣?」
「你要是真的喜歡,那也挺好的。」葉孝言低頭看了看他挑的那幾本書︰「如果只是興趣的話,學學也可以。」
左謙翻書的手停了下來。「要是不只是興趣呢?」
葉孝言笑了︰「不只是興趣?那還能有什麼啊?難不成你以後還想干這行?」
左謙沒說話。葉孝言等了一會兒,詫異的抬頭,「你不會真這麼想的吧?」
「你覺得不行?」左謙覺得挺受打擊的,他最想得到的,就是葉孝言的支持。
葉孝言連忙搖頭︰「不是不是,我就是覺得……挺驚訝的。你想的真遠。」應該說是太遠了點。但是左謙的樣子很難讓他把這當成年幼無知時肆意的夢想。
「我就是這麼想的。早點打算不好嗎?到時候我可以靠我喜歡的東西來養你,養外婆,恩……還有你爸和我舅舅!」
年少的夢想多變化,葉孝言又能多說什麼。到底行不行,總得讓左謙自己嘗試。
葉孝言︰「那你買吧,先學著,還要別的什麼?電子教程?要不要去報個班?但是報個班兒的話,學習上邊是不是該跟不上了?……恩……可以放假了學!」
左謙笑著揉揉他的頭發。「只要你支持我就可以了。」
葉孝言把他弄亂的頭發撥好,「你最近怎麼老喜歡撥拉我頭發!」
「軟軟的,模著很舒服。」左謙說著,又揉了一下。
葉孝言拍開他的手︰「不許再揉了!長了,該剪了,最近忙的都忘記了。」
韓靜通知要開初三畢業總結大會,葉孝言接到通知就準備出門,左謙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回屋拿了傘遞給他,「我看著要下雨,你把傘帶上吧。」
「恩,好,那我走了。」葉孝言穿上校服,就出了門。
正如左謙說的,他們散會的時候真的下起雨來。葉孝言被韓靜留下來單獨談話,所以走的就晚了點,他下樓的時候班里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他撐著傘正準備走,卻發現班里兩個女生在教學樓的房檐下面正著急,看著是沒有帶傘。
葉孝言沒多想,就把傘遞了過去︰「我們家離這近,一會兒就到,你們趕緊走吧。」
那兩個女生知道葉孝言是走讀的,家就在附近,所以道了謝就撐著傘走了。
葉孝言見雨勢還小,就趕緊朝家的方向跑了過去。可是沒一會兒雨就大了起來,如瓢潑般傾瀉而下,給他淋了個透心涼。
左謙看電腦的時間長了,眼楮有點干澀,就走到窗邊去看看外面減輕眼部壓力。正當他看見外面雨勢漸漸大起來,想著幸好自己讓葉孝言帶了傘的時候,就看見遠處一個他無比熟悉的人正在冒雨前行,身上顯然已經淋透了。
左謙低咒一聲,趕忙拿了傘就往樓下沖。等他下樓葉孝言也已經跑到跟前了。
葉孝言猛地抬頭看見左謙正拿著傘朝自己跑過來,微微一愣。
「你的傘呢!」左謙把傘給他打上,擋住不斷墜落的雨滴。
「班里、有人沒帶傘……」
左謙看著他淋濕了的頭發貼在額頭上,還有水滴順著下顎往下滴,不再多說,趕緊拉著人往樓里邊走。
葉孝言渾身濕透,鞋子都沒來得及月兌就被塞進了浴室,「左謙,鞋還沒月兌呢,木地板……」
「你別管了,趕緊洗個熱水澡,」左謙從櫃子里給他拿了干淨的衣服遞進去,「我去擦地板。」
等葉孝言洗完澡出來,左謙剛剛擦完地板,邊上還放著小水桶和抹布。
「洗完了?衣服給我,我去幫你洗。還有鞋子,你去被窩里捂一會兒。」
葉孝言搖頭︰「不用了,已經不覺得冷了,我自己去就行。」
「讓你給你就給,哪那麼多——」廢話兩個字兒噎在了嗓子里,左謙輕咳一聲,「把傘給別人了你就不知道給我打電話?這麼點路我不一會兒就送過去了,你這不是找著生病呢嘛!」
「我看雨下的也不大……」
「這還叫下的不大?」左謙指著窗外說道,雨都在玻璃上形成水幕了。
「剛、剛才不大。」葉孝言有點心虛的低下頭,這才看見左謙的衣服也濕了好大一片,而且左謙下去的急根本就沒穿外套。「你身上,你也趕緊去洗個澡吧,不然該著涼了。」
最後著涼的也不是左謙,葉孝言悄悄的把體溫計放回醫用箱,然後給自己找了點退燒藥。
晚上睡覺的時候葉孝言專門睡在了床的最外側,盡量不挨著左謙。
葉孝言馬上要中考,左謙害怕吵著他,所以也沒敢過去打擾。
第二天一大早,左謙按掉鬧鐘,輕手輕腳地起身準備給葉孝言準備點早餐好讓他吃了去考試,等他做好簡易早餐回房才發現葉孝言不對勁兒。
他走上前叫了兩聲,這才看見葉孝言臉色紅的不正常,用手一模,溫度高的嚇人。
左謙連忙搖動他的肩膀,叫了好幾聲葉孝言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嘴里溢出難受的□□聲。
左謙嚇著了,趕緊抱著葉孝言往外跑,出了小區才攔到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