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謙想起過年的時候像是收到過一條署名謝倩的短信,于是就翻找手機,把那條短信給找了出來,然後打了個電話過去。
謝倩接到左謙的電話明顯是很吃驚的,她借機接近左謙很多次了,但是左謙就像塊木頭似得,從來沒有任何回應,主動聯系她,這還是第一次。
「喂,左謙,新年快樂。」謝倩壓抑不住的興奮道。
左謙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葉孝言,把免提打開,然後繼續說道。「新年快樂。昨天老師打電話到我們家,說是要考勤表,考勤表上次你不是問我要走了嗎?」
謝倩聞言,磕磕巴巴道︰「是、是啊,我給她了,後來她又給我了,那我開學再拿給她吧。」
「那行,就這樣吧。掛了。」
謝倩還沒反應過來,左謙已經把電話給掛斷了。
葉孝言瞪了他一眼,「你這樣多不禮貌。」
左謙在他身邊坐下,「我哪顧得了那麼多。」
「左謙,我覺得她喜歡你。」葉孝言忽然說道。
「怎麼可能。」左謙一臉的不相信。
「真的,所以你剛才那樣說不定真的傷著人家了。」
左謙沉思片刻,「那我讓她知道我有喜歡的人了是不是就可以了?要是她沒喜歡我,那就沒什麼,要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那也早點讓她斷了念想。」
葉孝言突然就不說話了。左謙說的這個喜歡的人是誰,他當然不會不知道。他比左謙大,所以在這件事件上的顧忌也要比左謙多。
左謙說要是有別的方法一定不會拖著他蹚渾水,他又何嘗不是。現在,他不就是想要尋找一個別的辦法嗎。
因為葉孝言的緊張和抵觸,左謙只好陪著他一起裝傻。事情沒有定論,但是總好過之前葉孝言的處處躲避。
左謙馬上面臨中考,他絲毫不敢馬虎,游戲那邊的事情也暫時緩下了腳步。
葉孝言在學習上可以說是比左謙更忙,遺存的知識應付小學中學還行,但是要是面對高考,那顯然是有些不夠的了。當時分科的時候,他選擇文科的事情就讓所有老師大吃一驚,畢竟在所有科目均衡發展的時候,選擇理科的還是比較多的。數學老師尤為的惋惜,葉孝言選擇文科,那就是不打算在數學上有所造詣了,這讓她有痛失愛將的感覺。
左謙的中考要比葉孝言當時順利的多,最後也是直升到了高中部,教學樓就跟葉孝言他們那棟樓挨著。
左謙自從明白自己心意之後,對葉孝言就是愈發的關懷備至。他不會做飯,一直以來都是葉孝言掌廚,要不就是兩人一起出去吃,但是葉孝言升上高三之後,左謙就悄悄的買了幾本家常的菜譜,趁著高三周六周日補課,就自己在家琢磨,按照人家說的營養食譜的搭配來學習。
葉孝言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床頭的鬧鐘居然沒有響,再一看時間,已經比他定的時間晚了半個多小時了。
這麼晚肯定是來不及準備早飯了,葉孝言趕緊邊起床邊叫左謙。
「左謙,我起晚了,你趕快起床,要不該遲到了,在下邊隨便吃點什麼吧。」葉孝言匆匆忙忙的擠好牙膏洗漱完,出門的時候卻聞到了一股食物的香氣。再一看,餐桌上居然擺著粥和兩道菜。
左謙從廚房端出主食,「你起來了,吃飯吧。」
葉孝言看了一眼左謙身上的圍裙,極不協調的視覺效應讓他笑出了聲,「你怎麼穿成這樣,」坐下之後拿起筷子嘗了一口菜,味道還不錯,「早餐不都應該是熱的嗎?你怎麼還拿去加溫?咱們這附近什麼時候新開飯館了?這菜以前倒是沒見過。」
左謙折回廚房又端出一碗雞蛋羹,拿了香油和醋出來,笑嘻嘻的問,「好吃嗎?」
葉孝言點點頭,「挺好吃的啊。」
「那你快夸夸我,都是我做的。」左謙滴了一點香油到雞蛋羹里,然後拿著勺子一塊推到他面前。
葉孝言吃飯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對左謙做飯的記憶還停留在把菜炒焦,雞蛋不是打翻就是留好多蛋殼在里邊的時候,什麼時候,左謙能做出這麼一桌像模像樣的飯了?別的菜或許能從外邊買來裝進盤子里,但是雞蛋羹卻是不行的,左謙放在面前的這一碗,貼服著碗的形狀,明顯就是這麼出來的。
「你別光看啊,快說啊!」左謙坐在一邊催促道。
葉孝言「你什麼時候學的做飯啊?」
左謙︰「就這陣子,你最近忙著學習,每天都睡得夠晚了,怎麼能那麼早起來,出去吃麻煩又不一定衛生,我做不是正好。」
葉孝言默默的低頭挖了一勺蛋羹送進嘴里,說不感動那肯定是假的。
吃完飯左謙留下收拾,就讓葉孝言先去上課了。高三比別的年級上課都早,放學還比別的年級都晚。
左謙收了碗筷先放在洗碗槽里,拿起自己帶回來的卷子正準備走的時候,卻看見客廳茶幾上放著幾張卷子,走過去一看發現是葉孝言的。
他早晨起來做飯的時候還沒有,那就是葉孝言剛才放下的了,放在這里的不是應該帶走的嗎,這是忘記了?
左謙順手一起拿著,準備快些走,趕在上課前給葉孝言送去,出家門的時候還給葉孝言發了條短信,讓他別著急。
高三年級的樓道里的氣氛都和其他年級不一樣,莫名的緊張和壓抑。左謙上了四樓,找到了葉孝言的班,早早讀剛好下了,左謙叫住第一排走出來的同學,準備讓他幫忙叫一下葉孝言,結果抬頭卻看見葉孝言正背對著他跟一個女生講話。
講話什麼的都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那女生的手是不是放錯了地方?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麼好笑的事情,總之那個女生像是笑得肚子疼一樣把手臂搭在葉孝言肩膀上,最後干脆就趴在了葉孝言肩膀上。而且邊上的人依舊談笑風生,像是習慣了這種相處的模式。
「你找誰?」被他叫住的那個同學急切的問,早早讀下課就五分鐘的活動時間,他可沒時間在這浪費。
左謙感覺心頭跟針戳刺般的疼痛,僵著手把卷子遞給了那個男生,「幫我把這個給葉孝言,謝謝你了。」
那人接下之後左謙就趕忙轉身走了。他生氣,但是卻不能在這個地方生氣。
那男生雖然為左謙冷下的臉感覺莫名其妙,但是還是把卷子拿過去給了葉孝言。
葉孝言正因為肖琪琪靠在他肩膀上笑而無限的拘謹,肖琪琪向來不拘小節,大家倒是都不覺得有什麼,但是他還是覺得有些別扭,于是借著接卷子剛好就讓肖琪琪換了一個依附物。
葉孝言一看卷子就知道是左謙來過了,忙問道︰「送卷子的人呢?」
「走了啊,還氣沖沖的,奇怪的不行。」說完就趕緊上廁所去了。
葉孝言跑到窗口一看,正看見左謙從樓里出來,走的快速。
想了片刻,決定給左謙發個短信問問,結果剛一開機就看見一條短信蹦出來。
你卷子落家了,我現在給你送去。:-d
從短信上看,心情挺好的啊。葉孝言回了條短信過去,不過直到中午放學都沒人回復。
葉孝言始終心存疑慮,放學之後就趕緊回了家。
他到家的時候左謙剛洗完早上的碗筷,見葉孝言進來了,就取掉了手上的橡膠手套。
「左謙,你沒回我短信啊,我同學說你早上不大高興?」
左謙放下手套走近他,「你讓我怎麼回?你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麼不高興?」
其實左謙回班之後一整個早上想了很多。要是葉孝言真的跟那女生有什麼關系,那勢必不會在別人面前如此親密,可是那動作還是過于親密了些,男女授受不親,葉孝言學了那麼多年,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嗎?關鍵是,他要生氣,卻連個生氣的立場都沒有。
葉孝言搖頭,但是既然左謙這麼說,那就起因就一定跟他月兌不了干系了。
看著葉孝言無辜的樣子,左謙感覺到了一股子的無力感,「今天那個女生……」
葉孝言瞬間想起了肖琪琪,因為按照時間來看的話,左謙來送卷子,不就正好是肖琪琪他們那幫人講笑話的時候嘛。
「那是我同桌!」葉孝言趕緊解釋道,「她那人就那樣,我後來躲開了,你沒看見而已。」
左謙無奈的抱住他,「我當時是挺生氣的,可是後來也想了,可能就只是同學。但是言哥你想過沒有。你剛才急著對我解釋,是為什麼?」
葉孝言僵直著脊背,沒有說話。
「你害怕我誤會。」左謙斷言道。
「我說過會等你,那就是會一直等著。可是,要是可以的話,你給我個準信兒行不行?給我個生氣的立場。我、我其實挺害怕的,你馬上高考完就上大學走了,到時候要是萬一……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左謙帶著顫抖的聲音一字一句的敲打在葉孝言的心頭上。左謙說的沒錯,他腦子還沒轉過來就已經急著像左謙解釋了,他就是害怕左謙誤會。
他是喜歡左謙的,那麼他現在的猶豫是為了什麼?讓左謙找個女朋友好好過?可是憑著左謙的性子,自己這邊沒有下文,他根本就不可能另找他人。
那是為什麼呢?葉孝言心底總有一個聲音在呼喊,他是,害怕。
萬一要是再遇人不淑呢?要是再被背叛呢?
想到這一點不久葉孝言自己就笑了。別人他不了解,但是左謙怎麼可能呢?重生的前前後後他認識左謙快十年,左謙是什麼樣的人他還會不清楚嗎?
既然如此,那麼他有什麼理由繼續拖拖拉拉,繼續這麼裝傻下去呢?
葉孝言深吸一口氣,「左謙,你真的想好了?」
左謙被他問的一頭霧水,但是很快便反應了過來,滿含希冀道︰「我想好了。言哥,跟我在一起吧。」
葉孝言听到自己早有預料的答案,終究是笑了出來,伸手拉下左謙的脖子,仰頭親了上去。
要是非要走這麼一遭的話,他願意陪著左謙,兩個人攜手,總好過一個人孤獨前行。
作者有話要說︰……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c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