瑣夢寒 第1章 序

作者 ︰ 伍月漁郎

請您依著這張紫檀鏤花椅坐下,用這款三悅香青花瓷茶盞,沏一泡醇雅幽香的碧螺春,靜下心听我為您講一個曲折淒迷又繾綣動听的故事。

故事里,興許有您,也有我。

如您所見,我只是一個身著單衣,手搖折扇,落拓薄涼,文弱清 ,講故事的人。可我的故事,卻寥寥無幾。

第一個便是芙蓉浦,這是一個青峰碧水、疏星淡月的玲瓏世界,這里有清寡孤絕的五月漁郎,有溫潤嫻婉的清韻流香,有急風驟雨澹蕩不去的淺水蘆花,有孤館清閣,琴箏詩畫的只步天涯……這個故事叫人生,我不知如何講述,只好用心經營,待到蒼顏白發,生命終結之際,也便是塵埃落定,故事圓滿之時。

第二個故事是善滋蘭德。那是我的故鄉,那里有輾轉異方,生根散葉的老任嫂,有煙花冷寂,繁華散盡的愛珍阿婆,有命如轉蓬,飄零流離的萍姨,有負氣離鄉,浮影江湖的少平哥……這個故事,我在等待著心境足夠澄澈從容時,再用一種簡潔利落,淳樸自然的語言,娓娓講給您听。

第三個故事是崇樓蝶夢。那是一方時空重疊絞纏的混沌天地,城摞城,夢疊夢。悱惻情感,慘怛人生,笑面藏刀,陰謀陽謀,編織成一迭愁雲慘淡,迷離朦朧,詭譎淒苦,輾轉翻覆卻難以清醒的幻夢。

第四個故事,也就是今日要向您講的這個故事,是瑣夢寒。如之前所言,這是一個曲折淒迷,又繾綣動听的故事。何遠、朱文軒、成羽、楊涵、柳皓、程諾、秦子楓、王雙喜、徐化,吳蘭蝶,玉芸……十五段夢,夢夢相瑣。

這個故事,我需用一百零一日來講述,每日不過一盞茶功夫,全當您于浮薄塵世忙碌過罷,來此間,掇一掬摻著憂傷的清涼。

故事中,若您難堪文字的柔婉嫵媚,還請您體諒。是我用心斟酌,努力將其間字字句句打磨成幻夢一般縹緲朦朧的模樣。

若您偶爾瞥到骯髒齷齪的肉色字樣,也請您體諒我的劣俗魯莽。我只是覺得,寫人與人的內心,難以繞開性。

若您在文字里不經意看到了雨果、肖洛霍夫、張愛玲、李碧華、嚴歌苓等大家的影子,請您別勿作抄襲,當然也定非雷同巧合,正如影子二字,也不過影子。將他們的精髓納入我心,揉碎了,貫以我思我想,牽引出這則傳奇般的故事,便是我的風格。感謝這些大家馥郁了我口舌,滋潤了這傳奇。

若您在故事里,難分友情愛情親情,請別惶惑,您是對的。這並不是泛愛,在我心中,愛只有薄厚深淺,愛就是愛本身,不關時空,不辨性別,不分類型,只要是真愛,都同樣純潔偉大。正如成羽可以愛上何遠,卻淡了親情;正如我可以愛上周邦彥,卻忘了年代不明。

若我講過,若您听完,心中淒淒,感慨唏噓,請您別當真,便輕輕淺淺,一笑而過罷。故事同人生一般,哪有是非真假!

這個故事,您若不喜歡,便拋開忘記罷。

若還隱約記得您的世界中,曾有清俊多情的何遠,溫潤嫻婉的文軒,或悲切淒惻的成羽來過,我便心滿意足,作個揖,唱個諾,向您道聲感謝。

茶要涼了罷?

請您忘卻塵寰,靜下心,听我為您講這個曲折淒迷又繾綣動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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