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你心頭血滴在上面。」慕延昭將尋龍古玉遞給慕清玨,吩咐道。
慕清玨看了看蘇白,終究是一言不發地接過,從須彌戒中取出一把寒光森森的匕首,解開腰帶,干淨利落地刺進自己胸膛,然後取出一滴心頭血滴在玉佩之上。
瑩潤通透的玉佩將血滴吸進,霎時綻放出耀眼的白色光華,那刺眼奪目的光華逼的蘇白別過頭去,不敢再看,就在此時,變故突生,玉佩上雕刻的玄蛇周身發出金色光芒,仔細一看竟見那玄蛇猶如活了一般在玉佩上不停游走。
慕清玨手拿玉佩,通過手中的震顫感清晰的感受著玄蛇的動作,隱隱覺得自己身體變熱,周身血液躁動不安,心底深處有什麼東西就要破土而出。
突然,那玉佩上的玄蛇身子變大,猛然從玉佩中飛出,半透明狀懸于空中,身形粗長巨大,睜著猩紅的獸類豎瞳,銀白色的鱗片熠熠生輝,即使只是一個虛形,卻散發出無比強大的威勢與壓力,讓人不敢小覷。
玄蛇嘶吼一聲,卷起一陣勁風,刮的幾人衣袂翻飛,幾乎站不住腳。
隨手將蘇白拉開,慕延昭站在一旁靜靜看著眼前這一幕,神色三分懷念三分感慨一絲悲戚。
慕清玨無言地站在洞府中,身形微微顫抖,隨著玄蛇的靠近細密的汗水源源不斷地流出,面色呈現不正常的紅暈,顯然是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他的右手死死地捏住尋龍古玉,似乎這樣就能減少身體的疼痛一般。
四肢百骸傳來撕裂開的感覺,身體每一寸都要炸裂開一般,慕清玨咬緊牙關,默默看了一眼那個不遠處一身白衣關切地看著自己的身影,左手緊緊攥起,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看不起自己,那種看著他受傷自己卻無能為力地感覺真是讓人厭惡,那種事以後絕不能再發生,只有變強了才能保護他,對變強……
半透明狀的玄蛇在空中猙獰嘶吼,繞著慕清玨不停盤旋,血色豎瞳中似乎帶著某種興奮,動作越加迅速。
「這是我慕氏一族的先祖上古玄蛇遺留的神識,若想覺醒血脈,必須要借助它的幫助。」慕延昭出聲解釋。
慕清玨此生周身通紅,快要烤熟一般,聞言忍著疼痛問道︰「我現在該怎麼做?」
慕延昭道︰「運氣至丹田,使靈氣運轉周身。」
慕清玨依言而行,靈氣運轉果然覺得疼痛稍減,只是心底的燥熱越加難耐,一股強大的力量在身體內游走沖擊,似乎在尋找發泄途經一般。
玄色越加興奮,淡白色的身體緊緊纏繞在慕清玨身上,慕清玨只覺得體內那股強勁地力量不停奔騰翻涌,四處沖擊,他運氣至丹田,卻發現肺腑處燥熱不安,那力量似乎終于找到了發泄口一樣,一下子傾瀉而出,慕清玨被體內的力量沖擊地幾乎站不住腳,身體顫抖,險些摔倒在地。
見此情景蘇白一慌,雖然知道男主最後肯定安然無恙,可看到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這麼痛苦,他仍然覺得心中難安。
慕延昭回頭,看出他眼底的擔憂,開口解釋道︰「這都是必經過程,對他身體有益無害,你不必擔心。」
蘇白點頭,不經意間對上慕延昭的視線不覺一愣,總覺得他的眼神怪怪的。
慕延昭的眼神淡然平和,似乎看透了很多東西一般,如水一般干淨清澈,身上戾氣消散,看著蘇白的眼神就如同看著一個孩子,隱隱還帶著長輩的慈愛,只是蘇白敏銳地發現,面對自己時他的眼底總是藏著淡淡的哀愁。
只怕又是因為那位元熙神君吧,不過等了三百年,現在知道元熙神君已經飛升,他這麼淡然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正常,看他的行事言談便知這人應該是極為霸道強勢的,怎會如此輕易的接受元熙神君飛升的事實,總覺得以他的脾性應該是跑到無上宗大鬧一番啊。
蘇白蹙眉不解,那人卻突然勾唇一笑,看似是不經意地問道︰「不知無上宗現任掌門是哪位?」
臥槽,不是吧,難道他打算先幫助慕清玨覺醒血脈,然後再去無上宗踢館?媽蛋,那宗門中的弟子們豈不是要遭殃了?蘇白想著看他的眼神不由帶上戒備,「你問這個干嘛?」
慕延昭看出他的擔憂,自嘲一笑︰「你怕什麼,即便是看在和寧的面子上我也是不會動無上宗的。」
看他神情坦誠不似作偽,蘇白松了口氣︰「家師道號明淨,現任掌門。」
「原來是他,」慕延昭笑得意味深長,「這麼說來龍淵也是他賜予你的了?」
蘇白點頭。
「果然如此,」慕延昭低嘆一聲,看著虛空眼神飄渺,輕聲道,「你為了無上宗當真是煞費苦心,我又怎麼忍心破壞,罷了……」
壓下心底的怪異感,蘇白看向慕清玨在,只見男主雙眼通紅,額頭青筋凸起,眼神也不復剛才的清明,竟隱隱顯出血色來。玄蛇圍著他游走,每嘶吼一聲,男主眼底的血色便越盛,及至最後竟變成了和玄蛇一樣的猩紅豎瞳,冰冷無情。
男主周身氣勢強勁,發絲散亂,衣衫半敞,本來健康的麥色皮膚漸漸透露出青黑色,那青黑色皮膚原只有銅錢大小,隨著時間推移不斷變大,漸漸蔓延至全身。
噬骨般的疼痛越加劇烈,慕清玨嘴唇青紫一片,牙齒咯咯作響,皮膚上的黑氣越來越重,片刻之後,竟然露出暗色鱗片來。
臥槽,要變形了!蘇白心底興奮,當初寫文的時候為了給男主開金手指,可是將玄蛇寫的十分牛叉,現在就要見到活的了怎麼能不興奮?
頭腦昏沉,隨著身體變化男主漸漸被獸性掌控,仰天嘶吼,發出震耳的「嘶嘶」聲,整個洞府都不禁被這暗含強勁氣力的吼叫震的抖動起來。
衣衫爆裂,男主通體烏黑,身體不停向上拱動,陡然拉長,就連腦袋都變成了蟒頭。龐大的黑色蟒軀驟然昂起,高昂的蟒頭猙獰可怖,直直地撞向洞府上方的岩壁,霎時間地動山搖,簌簌落下一層厚厚的灰塵。
看到慕清玨的動作,本來面帶笑意的慕延昭蹙起眉頭,紫色衣袖翻轉,魔力疾射而出,黑色玄蛇周身突然出現一道紫色結界,牢牢將他困于其中。
巨蟒十分憤怒的撞向結界,巨大的蛇尾在地上左右拍動,每一下都帶著萬鈞之力,地面不停震顫。
冰冷無機質的眼楮死死盯著慕延昭,那巨蟒雙眸血紅,極為憤恨的樣子,身軀一下下撞向結界。
那半透明狀的玄蛇早在慕清玨化形時就已經停止了動作,靜靜看著他的身軀不斷蛇變,待到他化形完成,方興奮地吼叫一聲,化作一抹白光鑽進落在地上的玉佩中。
輕輕揮手,尋龍古玉飛起落在慕延昭的手中,他拿著那枚玉佩靜立不語,蘇白默默注視著結界內的慕清玨,一時間洞府里只剩下結界不斷被撞擊的聲音。
每撞擊一下,玄蛇身體都被結界狠狠反彈回去,它顯然是痛極,吼聲淒厲,動作卻仍然十分迅猛,嘴角漸漸流出血跡,周身的鱗片也黯淡無光。
「他受傷了?」蘇白看到玄蛇身上的多處鱗片流出鮮血,心中莫名覺得難受,看向慕延昭,「不能放他出來嗎?」
慕延昭顯然也看到了,眉宇間也帶上一抹憂色,听到蘇白的話卻仍然極為堅定的搖頭,道︰「不能放,他此時正被獸性控制,若是放了出來恐怕會傷人。」
縴長有力的手指細細摩挲玉佩上的紋路,慕延昭的神色很是復雜,似悲似喜,輕聲道︰「這是慕氏一族的命運,都要走這麼一遭的。」
漸漸地,不知是累極還是神智恢復了,玄蛇安靜下來,盤坐在結界內,粗重的喘息,臉盆大的猩紅豎瞳一動不動地盯著兩人,伸出細長的信子一點點舌忝舐身體上的血漬。
蘇白松了口氣,這熊孩子總算是不自殘了,就是不知道現在恢復神智沒。
過了片刻,玄蛇突然毫無征兆地暴起,身體高高彈起,狠狠撞向結界,絲毫不顧自己身上正在流血的傷口,如此的凶狠勇猛,帶著一種古老而野蠻的,宛若上古蠻荒時代的橫行霸道。
麻痹,不愧是上古玄蛇,感受到他周身的氣勢,蘇白不禁內心暗搓搓的模臉笑,我兒子奏是這麼帥!
然而,下一刻蘇白笑不出來了,因為就在他開腦洞的時候,慕清玨猛然發力狠命一撞,然後,結界就破碎了!
玄蛇興奮的仰天嘶吼一聲,然後突然扭頭看向蘇白,身軀彈起朝著那白衣少年疾行而去,待到近處突然靜止不動。
亮閃閃的血色雙眸死死盯住蘇白,帶著血腥氣味的粘稠氣息緊緊包裹住他,玄蛇居高臨下靜靜俯視少年。
臥槽尼瑪!蘇白立馬腿軟了,如果不是男主堵著洞口他早就不顧形象的轉身而逃了,腦中立馬開啟跑馬場模式,我現在跑還來的及嗎,他不會是要吃我吧,我不好吃的啊,男主你醒醒啊,我是你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師兄,不是你今天的晚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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