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春蘭突然跪在了地上,埋著頭一聲不吭,風晴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于是他連忙問道︰「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是小翠,她…」
「小翠怎麼了?你快說呀!」風晴急道。
風晴不逼還好,他這一逼,春蘭一時間連話也說不清楚了,只是煞白著臉,跪在那兒瑟瑟發抖。
風晴也知道這些被派來伺候風神秀的侍女們很可憐,與風神秀這個孤僻冷傲的家伙呆在一起,侍女們想要保住性命的唯一辦法就是如履薄冰的小心活著,絲毫也不能偭規越矩,因為一旦激怒了風神秀,不論誰對誰錯,死的只會是這些無權無勢的侍女們。
想到這兒,風晴放輕的語氣︰「你慢慢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春蘭這時才低著頭說道︰「昨天那個賊子又出現了…」
听春蘭結結巴巴的說了半天,風晴才搞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就在昨天,一直躲藏在外府的葉塵終于被府衛們發現了,寡不敵眾的他且戰且退,無意間竟然來到了悟劍閣附近,而當時小翠正巧在悟劍閣外的小河邊洗衣服,于是他就順勢擒住了小翠。
風晴以身犯險為小翠擋劍的事情早就在府中傳開了,除了風晴以外,府中的其他人,包括小翠自己都不知道這其實只是一個誤會。所以府衛們都以為小翠是自家大少爺最寵愛的侍女,見她被葉塵挾持住了,一時間投鼠忌器,于是就這麼任由小翠被葉塵擄走了。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後,風晴心一涼,半響才幽幽問道︰「小翠的尸體找回來沒有?」
「沒…沒有…」
風晴猛地站了起來,狠狠瞪著春蘭︰「連尸體都沒有找回來!?」
「大管家說,那賊子似乎沒有害死小翠!」
「小翠還活著?!」風晴聞言一愣,旋即忖道︰「這姓葉的明明在逃亡,為什麼還要把小翠帶在身邊呢?他就這麼有種,完全不把風府的追捕放在眼里?不對,他要是真不怕風府的府衛們,也就用不著劫持小翠來月兌身了。那他為什麼把明明對他來說是累贅的小翠帶在身邊呢?他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用意呢?」
害怕風晴一怒之下會嚴懲自己,春蘭小聲的為自己辯解道︰「婢子與小翠情同姐妹,昨日就想向您稟告小翠被擄之事,可您這幾日一直在閉關,所以婢子…」
「不關你的事,你先下去吧!」風晴擺了擺手,此刻他的心思還在葉塵為什麼對小翠不殺不放上面,根本就沒想過要懲處春蘭。
春蘭如獲大赦的舒了口氣,旋即輕步離開了靜室,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自家少爺這般失態,在艷羨小翠的同時,也為小翠感到惋惜。
春蘭剛離開靜室,正胡思亂想的風晴的腦中突然閃過了春蘭剛才說過的一個詞,暗道︰「情同姐妹…姐妹…嘶…那姓葉的該不會是想用小翠換回他那個被徐管家賣到鎮山王府的妹妹吧?」
越琢磨,風晴越覺得是這麼回事。
鎮山王畢竟是皇室宗親,不用顧忌一些忌諱,所以鎮山王府擺在明面上的力量肯定要遠遠強過風家這種豪門大族。因此,以葉塵目前的實力是很難闖入鎮山王府救出自己妹妹的。
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小翠既然還活著,那風晴就決不能坐視不理。
風晴自問沒本事從葉塵手中救出小翠,但要是讓他去一趟鎮山王府,從鎮山王世子手中將葉塵的妹妹贖回來,這倒是可以試一試的。
正所謂救人如救火,葉塵此時報仇心切,滿腔怒火無從發泄,小翠在他手中多一天就多一分危險,所以事不宜遲,風晴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裝,然後便出了悟劍閣。
不過風晴沒有注意到,在他離開悟劍閣時,一雙猩紅的眼楮正在遠處注視著他……
風府內府一處不起眼的小院中,一位滿臉病容的少年此時正躺在睡椅上閉目養神。
突然,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落到了院子里,這身影渾身上下都被黑色的斗篷包裹著,臉上還帶著面具,只露出了一雙猩紅的眼瞳。
躺在睡椅上的少年睜開了雙眼,懶懶的問道︰「阿福,事情都辦妥了嗎?」
被稱之為‘阿福’的斗篷人先是恭恭敬敬的向睡椅上的少年行了個禮,然後才低聲答道︰「已經追上那叛奴了,隨時都可以下手!」
病容少年頷首一笑,旋即又閉上眼楮曬起了太陽。
阿福接著稟告道︰「主人,還有一件事情要向您稟報,神秀少爺剛剛出府了!」
「什麼!我大哥出府了?」病容少年吃了一驚。
阿福點了點頭︰「似乎是為了那個被叛奴劫走的侍女!」
「如果大哥要插一手的話,我的計劃可就前功盡棄了!」病容少年自顧自的沉吟了起來。
葉塵之所以能在風府與眾多府衛周旋這麼久,除了是他熟悉風府地形之外,還有另外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這個病容少年故意放了他一馬。
這病容少年不是別人,正是風府的三少爺風鈴吟。
風鈴吟之所以密令自己在府衛中的親信放葉塵一馬,不是他憐憫葉塵,而是他不希望葉塵在風府被擒。
葉塵在短短月余間就從第二層筋骨期一路高歌猛進達到了第五層煉氣期,實力提升之快,簡直是聞所未聞,令人匪夷所思。正因如此,稍微有些見識的人都能猜到葉塵一定有什麼奇遇,並且還不是一般的奇遇!
如果葉塵在風府內被擒獲,那麼他身上的秘密自然也就歸整個風府所有,所以風鈴吟才吩咐自己在府衛中的親信故意放走葉塵,等葉塵逃出了風府的勢力範圍之後,再秘密將其抓獲,如此一來,他就能獨享葉塵身上的所有秘密了。
「主人,不如我們立刻動手,雖然那個叛奴還沒有完全逃出我們風府的勢力範圍,但只要我們小心一些,應該不會走漏風聲的!」阿福立刻建言。
「也只能如此了!」風鈴吟頓了頓,又笑道︰「想找我大哥麻煩的人可不少,你把我大哥出府的消息散出去,也許會跳出一兩個自不量力的蠢貨幫我拖住我大哥的!」
「遵命!」
風鈴吟悠悠笑了起來︰「呵,真沒想到我大哥也會動情,要是尉遲凌霜听說我大哥愛上了一個侍女,不知道她會作何感想」
「听說尉遲家的那位大小姐曾立誓要親手殺了神秀少爺,以雪被退婚之辱,只怕她听說了這事之後,連那個被神秀少爺愛上的侍女也不會放過了!」阿福也跟著笑了起來。
風鈴吟輕哼了一聲︰「哼,她的誓言就是一個笑話,莫說是她了,就算是我想殺大哥,只怕也要費一番功夫!」
阿福附和道︰「外人只知道神秀少爺驚絕天人,是風府少一輩中的第一強者,誰又能知曉主人您才是風府少一輩真正的第一強者呢!」
風鈴吟斂去了笑意,搖了搖頭︰「我剛剛是夸口了,沒交手前,我與大哥孰強孰弱尚未可知啊!」
阿福輕輕點了點頭︰「神秀少爺的飛龍魚著實令人難以招架啊,再加上那柄劍氣縱橫的飛鱗劍,就算是達到武道第十層,結了道根的強者只怕也要避其鋒芒!」
「也不知我的神魔之體抗不抗得住大哥的縱橫劍氣!」風鈴吟自矜一笑。
「主人,說起神秀少爺,我今天倒是發覺了一樁怪事!」阿福突然說道。
「什麼怪事?」
「往日見到神秀少爺,哪怕只是遠遠望他一眼,雙目都會被神秀少爺身上縈繞的劍意所刺痛。可剛剛遇到神秀少爺時,卻見他一臉愁苦,身上全無劍意,怪得很啊!」阿福不解的說道。
風鈴吟笑道︰「看來大哥這次是真動情了,你吩咐下去,動手的時候千萬別傷了那個侍女!」
「遵命!」阿福躬身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