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歌就像沒有听到禁衛頭領的問話一樣,只是悲傷的看著地上的秋少不說話。
禁衛頭領見凝歌不答話,略顯尷尬的直起身子,再次問了一遍,凝歌還是不說話,就好像一只麻木的木偶一樣。
「凝嬪娘娘,您這樣不說話,令小人很難辦呢。」禁衛頭領的語氣有些不耐煩了,作揖的手也放下了,背著手在凝歌面前踱著步子,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凝嬪娘娘,這下人雖然是您不小心下了重手致死的,可是主子教訓一個下人別人也不會說什麼。娘娘您真傻,這人死了就死了,悄悄處理了也就罷了,看看這大半夜您鬧的這出,全宮里的人都知道了。不過現在既然鬧大了,您再這樣不吭聲,等皇上問起小的來,小的不好回話不是?」
禁衛頭領和善的誘導著凝歌,張口閉口都是秋少的死是她所為。不過這話听到凝歌耳朵里卻好像一顆小石子拋進了平靜的水面,瞬間便激起了千帆的巨浪。
「什麼?一個下人?隨便處理了?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死在你面前了,你就說這樣的話麼?你到底是不是人?你還說是我所為?你會殺了你的親妹妹麼?秋少跟了我這麼久,就像我的親妹妹一樣!我會殺了她嗎?你是瞎了還是傻了?你沒有看到秋少死了我有多傷心是不是?你們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對人命就這麼卑賤的處理嗎!」
凝歌一改剛才柔弱的軟柿子形象,完全爆發成了一顆定時炸彈,猛然掙月兌本拉起她之後就沒敢太束縛她的禁衛的鉗制,指著禁衛頭領的鼻子就破口大罵起來。
禁衛頭領沒料到凝歌會突然撒潑,那瞪大的雙眼和猙獰的表情,配上那身白色中衣和凌亂的頭發,顯然一副惡鬼的模樣,嚇了他一跳,不自覺的朝身後走了一步。
「你……」禁衛頭領抖著嘴角說不出話來,本想罵出的話到了嘴邊也只能悄然咽下,還知道眼前這瘋婆子是在皇上身邊比較紅火的女人。
「這宮里的事啊,不好說。凝嬪娘娘,這人畢竟不比您的親妹妹,在宮里就算是親妹妹……呵呵,也不是不可能的,跟何況是一個不懂事的下人呢?您說是吧?您就實話實說沒事的,您現在是皇上眼前的大紅人,死個把人算得了什麼了?您說人是您宮里的吧?現在死在自家屋里頭了,如果不是您下重手責罰死的,那這事可就蹊蹺了。」禁衛頭領喘了一口氣,用輕蔑的語氣說著,眼角瞥了一眼看起來像只老虎,可是卻被身旁的手下死死拽住牙齒的凝歌。
「既然娘娘您在自家宮里不肯承認這下人是您不小心下重手弄死的,看來小人也只能秉公辦理,將您帶回去詳加審問了。來人啊,帶走!」
禁衛頭領一擺手,朝凝歌身後的兩名禁衛一使眼色,二人會意的死死鉗住凝歌縴細的手腕,押解著她的肩膀就要將她拉出楚風宮。看來禁衛頭領是一口咬定了害死秋少的人就是凝歌,完全不給她狡辯的機會。
凝歌被禁衛頭領的話氣得渾身顫抖,銀牙咬碎,死命的掙扎著想要怒斥這奴才。卻突然覺得體內一股氣血不停在翻騰著向上涌,張嘴反駁的話也因為這股翻滾的氣血而不得不暫時壓在了喉嚨里。凝歌一直咽著唾沫想將這口氣順下去,可是激動的情緒和急促的呼吸令她的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著,來不及順下去的惡氣猛然從胸腔里面噴薄而出,緊接著凝歌就感覺從胸腔里涌出大量滾熱的液體,就好像卸了閘的洪水一樣,大口大口的從嘴里吐出鮮紅的血花。
「呀!娘娘吐血了!」
一聲尖叫聲從楚風宮的一個丫環嘴里猛然彪出,凝歌這才知道從自己身體里涌出的那股滾燙的液體是什麼東西。
禁衛頭領沒想到這凝嬪娘娘的身體會如此弱不禁風,他只是剛剛興致大發起了個頭兒,正盤算著回去了要如何細數死去這丫環為什麼說是她所害的種種證據,這凝嬪娘娘怎麼還被氣得吐了血了?
禁衛頭領見到凝歌嘴里不停的往外冒血花兒有點兒發懵,呆愣愣的和抓著凝歌手腕的兩個禁衛互相面面相覷的望了半天,不知道到底是要抓走她還是要松開她才好。
凝歌的身體不自覺的隨著從胸腔里噴出的鮮血抖著雙肩,一次張嘴便有一朵血花墜落到地上,和秋少沾了血的身子相互輝映著。
凝歌被這股熱氣堵著喉嚨有些喘不過氣來,那種難受的感覺好像隨時因為窒息便可以昏厥過去,體驗跟秋少一樣的死亡。
凝歌沒有一點懼怕,任憑自己腳下渲染出美麗的花,凝望著距離自己不遠處的秋少牽起了帶血的嘴角,朦朧的閉上了雙眼癱軟在兩名禁衛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