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程曉抬起頭,看見凜正走進了小房間,淡漠的看著互相擁抱著的兩人,冷冷的將手中的荊棘條丟到了程曉的腳下,沉身說道,「他要當眾對我用刑,我沒這個義務討他歡心。」
這句話凜已經不知說過多少次了,對于母父的話他一般不會忤逆,只要不觸動自己的原則,沒必要在成年前多生事端,而且母父的這點力道對他而言算不上什麼,只不過是皮外傷罷了……而至于這個名義上的弟弟,凜心中冷笑不已,他可沒有這個義務成為對方的玩具,只是每次程瑞找母父告狀後,他也難免會被狠狠的責罰一番,這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
想到自己那些朋友們紛紛憤慨的表示要找程曉理論的情景,凜不禁苦笑,罷了,左右不過是這幾年的事情,他很快便能成年,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出手,算不上什麼異族行徑,更何況這個人類還是自己的母父,生養之恩對于異族而言是必須要注重的一點。
「母父,你看!」程瑞在程曉的懷里尖叫道,「他真討厭,母父這次要狠狠的教訓他,往死里打!」
看看,這是幾歲稚童會說的話嗎?程曉心里沒來由的產生一陣厭惡,正所謂物以類聚,自己以前果然也是這樣的討人厭吧……唉,自己若是能早點做那個長夢,早點懂得這些事理就好了。
不過程曉現在也不是那種怨天尤人了,幾乎是換了一個靈魂和思想的他決定從現在開始改變!
「過來。」程曉眼尖的瞅到凜的身上似乎有了幾道新增的血痕,估計是程瑞使著性子胡亂抽的,印象中凜雖然都會稍微閃躲,但也總要顧慮到程曉對他的叮囑。
自己曾經說過什麼該死的話來著,「你是哥哥,陪弟弟玩的時候當然要遷就他了,寶貝想打你,你就應該乖乖站在那里給他打,哄他開心!」
記憶力的這句話真的是自己說的嗎……程曉瞬間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這是什麼樣的長輩才能說出的話啊!
凜抿了抿下唇,淡然的走到了程曉的面前,褪下上衣,□□出結實的上身,線條優美的脊背上有著幾道很明顯的鞭痕,滲著點點血珠子,程曉看著都覺得疼,卻發現凜根本面不改色,只是背對自己,挺直腰背,不發一言。
這是任由自己處置的意思嗎……程曉默默的將賴在自己懷里程瑞放下,「站過來一點。」
凜挪動了幾步,心想又會被虐打,待會的訓練恐怕不夠時間完成了,不過無所謂,反正自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對待不是嗎……晚上再額外加時間去訓練場便是了。
這時一股熟悉的清涼感突然從背脊蔓延開來……是昨天那種草藥!凜垂下眼簾,掩蓋住雙眸中的驚訝,和昨天一樣為自己上藥嗎,這個人類,究竟是什麼意思……
因為凜是背對著自己,所以程曉看不見他的表情,他只是輕柔的將草藥揉碎後抹在了那幾道傷口上,可見藥效極佳,至少那些血珠子已經不再冒出來了。
「母父,你在做什麼?!」程瑞愣了一會,這才反應過來,母父怎麼會給這個小賤種敷藥?!
程瑞神經質的撲上去,想要推來程曉,再用手摳挖凜的後背的傷口,那充滿嫉恨的眼楮讓程曉不禁一怔,這個小孩……真的是自己的種嗎?
程曉瞬間很想把以前的自己丟進火爐里回爐重造一番,省的拿出來丟人現眼。
眼見程瑞即刻就伸手夠到了凜的脊背,程瑞連忙眼疾手快的將程瑞一把推開,直接將被凜褪下的衣服重新給他披了上去。
「母父……」程瑞一**坐在地上,呆呆的喊了一聲,疑惑不解的看著程曉,母父這是怎麼了,干嘛推自己!
凜這時也轉過身來,意味不明的看著程曉,平靜無波的眸子里閃過點點亮光,這個人類……剛才是在維護自己?真可笑,他不是一直希望自己受虐致死嗎……
「呃……」被看得有些發毛,程曉撇了撇嘴,開始改變還真不容易,不過剛才自己是動手推了一個小屁孩?程曉覺得這樣已經很好了,成為頂級佣兵多年的習慣讓他剛才第一反應是想扭斷對方的脖子……
「母父,您推我。」程瑞扁了扁嘴,哭了起來,白女敕女敕的小臉蛋掛著淚珠兒,十分惹人憐愛,「不過你讓哥哥今晚給我當小馬騎,我就不怪你了,當然還要馬鞭子,帶小刺的那種!」程瑞開始向程曉撒嬌,他想剛才母父肯定是不小心推了自己一下,原本應該是要推凜的。
「……」這個叫程瑞的小孩真的是自己親生的嗎,程曉眯起眼楮,搜集了下腦海里的信息,似乎有些不對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