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有異族在身邊,程曉的確可以稍微放松下警惕,一直繃著神經淺眠,可無助于身體健康。
只不過……嵐是改屬狗了麼,又不是自己自願被捕,提議留下來也是權宜之計,犯得著和數年不識肉滋味那樣,狼吞虎咽的,還喜歡留點印記。
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他翻了個身,雙眼緊閉,堅決無視一眼不眨看向的異族,即便那視線幾乎能穿透自己合上的眼皮子。
嵐見人類不肯睜眼,便將手放在對方柔韌的腰肢上,似乎不經意間劃過結實的小月復,將頭埋在頸部,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睡吧。」
改明兒得帶他去見見秦,程曉心里閃過這個念頭,頂著一身的咬痕,沉沉睡去。
第一軍團在颯回來後,便奉命退到了距離城堡較遠的安全區域,等程曉和嵐回來後,他們才會完全撤走。
第二天,在李然的接待下,程曉正式開始了所謂的,實地勘探,友好交流。
在自由之城的日子,並不如想象中的那樣麻煩,嵐為了避嫌,應是盡量不出門,卻堅持陪著自家伴侶身邊。于是程曉只能在有限的範圍內轉悠,但在接觸過自由之城的科研機構後,便將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城市的土壤改良上。
即便許多科技設施都是從異族那里取得,但人類的智慧,同樣主導著其延伸和應用,除了那名叫蕭白的軍醫外,其他人對程曉還是十分照顧的。
畢竟他在前幾天,出手治好了一種斷斷續續存活于人體內的小型疫病,且僅是靠著一瓶毫不起眼的濃縮藥劑。
大菌樹菇特制濃縮液,居家必備好能手。
程曉對此並不倨傲,同樣是以大菌樹菇為原料,只不過自己的配置手法較為特殊,只要是人能學會的手段,就不會是什麼稀罕物。
小看其他人的潛力,和高估自己的價值,是一個道理,但過于妄自菲薄,那是蠢蛋。
程曉不客氣的收下了自由之城的貴賓頭餃,一來行動方便,二來也杜絕了一些人打算使出不入流小手段的念頭。
至于之前治好颯,那是沒辦法,畢竟在中心城市生活,寄人籬下,自由人類們大都對此表示可以理解,能活得好好的人,智商並不低,只是在信任得不到保障的情況下,不願意出頭罷了。
他們並未同石岩綠洲那邊的人類一樣,連同一些投靠異族的同類,都一起厭惡。
「程曉啊,你也別太信任那些異族了,他們之中,可真有窮凶惡極的存在。」王石是老兵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無不揭示了曾經在戰場上的生死一線。
自從程曉治好了王老爸的疫病,他就奉命每天按時報到,保護程大醫的安全,什麼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嘛,但那名貼身不離的異族,就讓他看得不順眼。
一副冷冰冰的神情,就算現在僅是站著房門的另一邊,也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程曉一邊分析著手中的土壤成分,一邊微微點頭,貧瘠的土地,是造成現在人類生存艱難的要因素之一。
黃土大地,曾經賦予了人類賴以生存的糧食,現在災變之後形成的灰漠,卻是難以適合植物的生長,更別說展種植業了。
王石見程曉態度淡淡,似乎並不以為意,便加重了些語氣,「其他的不說,有件事情可別怪哥沒事先告訴你。」
程曉略帶狐疑的抬起頭來。
「之前自由之城同中心城市之間,生的沖突事件,你想必也有所耳聞。」他見四下無人,那名異族也站著門外,便靠在程曉的耳邊,偷偷地說道,「不怕告訴你,我們能成功獲取這些設備,是和異族第四軍團聯手的結果。」
第四軍團……程曉微微眯起雙眸,窩里斗?
「不然你以為,光靠我們這些戰力,能直接對抗他們第一軍團?」王石倒是直白,雖然自由人類的素質大都不錯,對上異族的某個分隊倒是無礙,但其展也需要個過程,誰也不能一步登天。
中心城市那邊,坐鎮的可是一整個軍團!
要是能直接滅掉對方,自由人類還需要制作什麼地圖麼……直接登堂入室,和異族拍板劃分天下算了。
說起來,李司令也沒辦法,那種情況,除非有超能力加持,一個人,能做的始終不多。不然也不會被蕭軍醫刷了一把,還忍氣吞聲的……不就是因為蕭白的伴侶,是第四軍團的副團長麼。
而第四軍團的本部,傳聞就在附近!
且他們竟是無法偵查到具體位置……
根本就是投鼠忌器。
王石很不屑所謂第一軍醫的做法,那些強力的毒藥從哪來,他們這些知情人可是心知肚明,這種窩里反的手段,也不是第一次見了,異族社會也不如表面上那樣團結。
偏偏局勢就是不由人,他私下里說歸說,但要想掰倒蕭白,證據呢,沒有證據,被忽悠走的民心根本回不來。
程曉覺得這件事情,也許可以詢問下嵐,對于第四軍團,他所知不多,但若自由人類中出現了和一些異族暗地里勾結,意圖不軌的現象……那這番話,想必是經由李然的許可,才傳入自己的耳中。
其實他不過一小人物罷了,沒必要這樣繞彎子,程曉模著下巴,沉思片刻,也可能是由于城主府中的眼線太多,而不得不這樣做。
陰謀詭計,向來都不是自己所擅長的,程曉將這番話轉達給嵐後,便繼續研究土壤去了,王石在一旁念叨著他沒心沒肺,卻現駐扎在遠處的第一軍團,似乎在自由之城方圓幾百公里的地域內,開始搜尋著什麼。
沒有實際需求時,不要給自己找事,做好當下,是能保證完成任務的基本要求之一,程曉第一次出任務時,便牢牢記住了這一點。
他現在並不能直接對異族們指手畫腳,王八光環這種東西,听听就好。
蕭白晚上回到屋內,剛關上房門,就被一個突然出現的黑影給嚇得張開了嘴。
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堵住了即將月兌口而出的驚呼。
「是我。」雹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滿,這個人類,還是這樣不識趣。
現自己剛才的反應似乎讓伴侶不太高興,蕭白在對方松開手後,便急急忙忙的將自己的雙唇送上,手腳也不規矩的開始扒拉雹的外袍。
天雷地火,雙方一拍即合,順其自然的滾上了床,待午夜之後,異族方才一臉舒服的躺在床上,這個人類的滋味還算不錯,比以前幾個強多了。
蕭白喘著氣,夾得緊緊的,這段時間,眾人的視線都被那名叫程曉的賤人給勾搭走了,明明不是專職的醫師,卻懂得些稀奇古怪的騙人招數,嘩眾取巧,實在是讓人厭惡。
還好,晚上有異族送上門讓自己放松下,不然非得憋死不可。
被人類弄得火起,雹又弄了一次,想起這次來的目的,埋下頭咬著蕭白柔女敕的脖頸,粗聲說道,「最近第一軍團似乎有了警惕,還在四處探查,是不是你們這邊透露了什麼?!」
忍住疼痛,蕭白嚇得臉都白了,雖然是伴侶身份,但是這名異族的凶殘,他可是見識過的,于是連連搖頭,「怎麼回事,這定不會是我。」
「哼,最好是這樣。」異族見人類關顧著顫抖,也問不出什麼,便喪氣的起床穿衣,天亮前還是離開為好。
自打上任了副團長,權利的滋味,可真是好受,雹見不得第一軍團過得那樣滋潤,還打算和自由人類簽訂什麼友好條約?呸!
還不是被自己一計弄破,所謂的情誼,頂不過背後猜忌啊,人類都是不能信任的,雹心想,可惜,颯被治好了,不然他身死後,第一軍團說不準能落到自己手中。
見異族就這樣打算走了,蕭白有些不甘心,他還想借助對方的勢力辦點事。
「是程曉,一定是他,最近和城里人走得近,肯定是听見了什麼風吹草動,就狗腿的去上報了!」蕭白沒注意到嵐的姓名,想著不過是異族軍官罷了,身體倒是健美,留下這條命,以後夜晚可用。
「程曉……那名醫治好颯的人類?」雹頓住腳步,轉過身開口問道。
「他破壞了我們的打算,救了颯,現在還用計留在自由之城,想必是為了動搖李然,好讓第一軍團取回那些科技設施。」蕭白仔細的分析著,想想真沒錯,不然一個人類,憑什麼敢留下來,不怕沒命麼。
「找個機會除掉。」雹懶得搭理這些小人物,蕭白連自己口里的賤人都搞不定,養著他還有何用。
「我也想,只是……他身邊一直跟著一名成年異族,據說是他的伴侶。」蕭白低著頭,支支吾吾的提了句,那名異族戰力強悍,他手下又沒有多少能用的高手。
貿然動手,豈不是找死,他可沒這麼笨。
「給你點人,做得隱蔽點。」雹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只會和自己要東西,隨意的點點頭,交待幾句多收集情報,便徑直走了。
蕭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卻不急著下手,直接硬對硬,那是傻子,他可不像曾經的先輩們那樣愚笨,听說中心城市的沐清,在程曉這里掉了馬,下場很是淒慘。
對付這種運氣極佳的人,不能心急,也不能光靠勇武,具體的時機,還需要細細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