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浩听到李書生說不過的時候,心都揪了起來,等听到只是讓作詩一首,暗暗松了口氣,尋思著還好,雖然是橫生枝節,卻正對了自己的長項,雖然自己談不上會作詩,但後世的名家名作卻知道不少,反正那些人也還沒出世,剽竊幾首也沒關系。
敖浩正待要開口吟誦,不料李書生把手手一揚道︰「小郎君且慢,此詩既是考校,自然須當場所作,才顯公正,且要有個題目才行。」
李書生說完左右看了看,指著院子里的竹叢說道︰「就以竹為題,請小郎君賦詩一首。」
敖浩打量著竹叢,假裝思考,心中卻在搜腸刮肚的找尋合適的佳作,在文人雅士的眼里,梅蘭竹菊向來就有君子之稱,多得喜愛,描寫它們的詩句更是數不勝數,敖浩卻正是因為詩句太多而傷腦筋,既要符合自己的年齡身份,最好是能應情應景,以免讓人起疑。
「彩筆凌雲畫溢思,虛心勁節是吾師;人生貴有胸中竹,經得艱難考驗時。」思來想去敖浩吟誦了這首葉劍英的《題竹》,並且他在念後兩句的時候眼楮卻看著李書生,卻是他想到李書生多年未曾考中功名,暗作安慰。
「好,好一個‘人生貴有胸中竹,經得艱難考驗時’,實在是點醒庸人,小郎君才思敏捷,文采**,我不及也,還請小郎君留下墨寶,也好讓在下ri後揣摩。」李書生擊掌高聲贊嘆道,連「在下」的自稱都出來了。
老族長更是捻著胡須微笑點頭,其實他又哪里知道這詩怎麼好,不過能讓李書生說他都不及敖浩,那自然是很好才是。
「小子胡言亂語,不敢當此稱贊,不過小子書法一塌糊涂,這寫字不知能不能請先生代筆?」听到要要自己寫字,敖浩面有難s 。
「不可,萬萬不可,如此佳句既為小郎君所作,豈能由我代筆書寫,還請小郎君親自書寫。」李書生哪里肯信,只當是敖浩謙虛,堅持要讓他留下墨寶,把他們帶到書房,並親自磨墨。
敖浩無奈,本就是有求于李書生,既然他堅持,雖然知道自己的毛筆字見不得人,也只能是硬著頭皮提筆將詩句寫下。
李書生等到敖浩寫完,將墨跡小心的吹干,又小心的收起來,竟然如獲似寶。
別看李書生沒能靠上功名,家道中落,家中藏書卻多,原來這人也算是書痴,就是最為困窘之時也不曾將藏書變賣,反倒是家中其他物件變賣了不少。
既然得到了主人家的允許,敖浩和小虎就開始抄起書來,用的當然是鴨毛筆,這樣不僅快速,而且省紙張。
小虎雖然是剛剛開始接觸鴨毛筆,以前也從來就沒有寫過硬筆字,但好歹是有些毛筆字的基層,敖浩又教會了他執筆的方法,如今寫起來雖不如敖浩迅速,卻也有模有樣。
這也讓李書生好奇不已,詢問起來︰「咦,小郎君所用何物,怎的書寫如此快速?」
敖浩便將鴨毛筆的好處一一道來,連制作的方法也一並說出,也算是投桃報李了。
「妙啊,當真是妙啊,紙張貴重,每書所費頗多,若都用這鴨毛筆卻能省不少,而且書寫流利,攜帶也方便。」
李書生又仔細的看過敖浩的筆跡,將之暗暗與剛剛敖浩用毛筆些的字做了對比,說道︰「我觀小郎君此字,自成一體,比之毛筆似乎另有玄妙,卻不知為何,還請相告?」
敖浩這回是真的有些驚訝了,真沒想到他還能看到這層,硬筆字自然有硬筆字的方式,而且還能與毛筆書法並駕齊驅,當下也為其講解起來。
如此一來,敖浩與李書生相談甚歡,抄書的事情反倒落下了,眼看著就到了落ri時分,兩人這才想起來。
敖浩不滿的朝老族長望去,暗怪他也不提醒一下,也不想想,老頭子在旁邊听得如痴如醉,會提醒他就怪了。
李書生有些尷尬,本來人家是來抄書的,卻被自己一打岔給耽誤了,當下就拱手道︰「聞君一席話,在下歡喜過頭,耽誤了小郎君抄書,實在是過意不去,不如就請小郎君把書帶回去抄寫,在下也好心安。」
「那就太好了,我定會盡快抄完了,將書送回來。」敖浩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方便,不過這個時代書是貴重物品,趕忙道。
「不忙,不忙,小郎君慢慢抄寫便是,也不用送過來,等改天在下得閑,登門請教再還不遲。」李書生不僅被敖浩的文采折服,更多的是覺得他這人值得結交,如是說道。
「那就小子就先謝過李先生了,今天天s 不早,我們先行告辭,改ri再來拜訪。」敖浩拱手揖禮道。
李書生直把敖浩等人送到大門外,兀自不肯回轉,又送到了小鎮外方才止步,立于原處目送多時,不是他禮節多,而是為了敖浩那句「人生貴有胸中竹,經得艱難考驗時」,當時他就明白這說的就是自己,如此點撥值得他如此相送,更不要說還曾听敖浩講解硬筆字的奧妙,哪里有人會把如此jing妙的學問告訴旁人,按常理就是執弟子之禮也不為過。
次ri,水稻種子都已經發芽差不多一公分,敖浩決定播種,早上就到田里去指導張蠻子,仔細的查看是不是有竹管漏種。
敖浩只可惜沒有塑料薄膜,只能是祈禱這兩天不要下大雨,不然的話種子就要被雨水給沖走了,等種子在泥土里扎了根卻就不怕了,另外晚上的溫度低,不利于種子的生長,不過他也是沒有好的辦法。
一連幾天敖浩就又多了兩件事情,早晚視察秧苗的情況,及時的控制水量,好在老天給面子,雖然有下雨卻不大,幾天下來秧苗長勢還算不錯。
再有就是抄書,敖浩抄書不僅僅是抄,同時也在記憶,憑他現在的記憶能力,基本上抄完就能記住大半,再看上一遍也就差不多記住了,憑著他的文言文水平,大多數也能理解,不過要說jing通那就是笑話了。
離王羽離開已經差不多五天了,這套傍晚,敖浩從秧田回來之後就莫名的心神不寧,坐立不安,只是他還沒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隱隱然覺得有事要發生。
常常听人說,人與人之間有種神奇的聯系,尤其是在親人之間,這種聯系會在大事發生的時候提前讓人產生預感,難道家里有人要出事?那到底是這邊的家人,還是原先的家人?敖浩不敢大意暗暗的想著,同時也提高了jing惕。
可要是說現代的家人,自己就算有預感也沒有用,根本就回不去,必須把重點放在這邊才是,畢竟現在自己能夠影響到的也只有這邊了。
在家里逛了一圈,敖浩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自從張蠻子他們來了以後,父親現在也不用像以前那樣勞累,回來的時間也比以前早了;二姐在家中主要負責大家的伙食,基本不出門,多出來的時間也開始學習識字,而且自從家中有了賣牙刷的進項,明顯的笑容也多了;至于三姐,除了學習,練武術基本功,就是陪著小白玩耍,有小白在應該也不會出什麼事。
總不能是張蠻子他們吧?雖然投靠了自己家,卻算不得親人,敖浩暗暗搖頭。
一個個排除下來,也只有父親遇到危險的幾率大一些,敖浩這般一想,對父親的一舉一動就暗暗的注意上了。只可惜敖浩算來算去,還是少算了一個人,那就是他自己。
晚飯過後,父親忽然說要去趟多木匠家,就出了門,敖浩一個人偷偷的跟了上去。
這多木匠今天回來了,他和劉鐵匠的合作雖然緊要,但自己家的麥子也到了豐收的時候,卻馬虎不得,況且有了敖浩給的木工凳和平推刨之後,多木匠的活是做的愈加的好了也愈加的快了,回來之前也給劉鐵匠留好了足夠的部件。
怕引起家人恐慌,敖浩也沒敢聲張,而且這事情也還做不得準,他小心的跟著父親身後十幾米遠,仔細的留意著四周。
差不多跟了一半的路程,黑暗中閃起一抹亮光,速度很快,直奔敖浩頭部而來,緊隨著的還有衣服劃過空氣的呼呼聲。
幸好敖浩提高了jing惕,留意著四周的情況,饒是如此,倉促之下,他也只來得及往地上一躺身,將這道光芒閃過,卻不想腰上還是挨了重重的一下,整個人都飛了起來。
敖浩在半空中悶哼一聲,已經反應了過來,這是有人要殺自己,剛剛這道光芒是把刀,而且來的人明顯不是一個,自己腰上這下就是被另外一個人給踢中了,自己人小身輕,這才會被踢得飛起來。
身在半空,明顯出于弱勢,而且半空中遭到打擊也難以閃避,敖浩忍著疼痛,勉力的保持平衡,雙手抱頭,全身縮成一團,以背部著地一滾,雙腿一彈,跳了起來就往前跑。
如果是一般人,忽然遭到襲擊怕是第一個反應就是要呼救,可敖浩卻不是,他不知道這里到底有幾個人,也不想驚動前面不會武藝的父親,所以默不作聲,這些人似乎也存了這個心思,都沒出聲。
黑暗中兩方都在跑動,敖浩是逃跑,這些人則在圍追堵截,這一下就把對方的情況暴露了,敖浩看得清楚,一共是五個人,其中有兩個提著刀。
敖浩越跑就越是遠離自己的家,到了一片竹林里,這是他臨時選擇好的戰場。
敖浩藝高人膽大,雙眼微眯,心下發怒,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得罪了人,得罪的又是什麼人,但是這些人既然是來殺自己,他也沒打算放過對方,已經打定主意,與其以後天天提防,不如現在就決一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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