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又是過了飯點許久,江氏才放雲可馨回馨雪居,馨雪居院門,香兒伸長脖子,神情焦急的等候著,遠遠的看見雲可馨回來,便欣喜的迎上道︰「小姐,您可算回來了,今天怎麼又這樣晚。」
香兒的這一句問話,令雲可馨想到什麼,今日江氏格外的忙,忙的無心搭理她,想到這里,雲可馨突然道︰「香兒,祖母去寺中祈福有一段日子了吧!」
香兒聞言一怔,旋即似明白了什麼,忙接話道︰「算算日子,老夫人去寺中快有半個月了,怕是這一兩日便要打道回府。」
雲可馨聞言,莫測的笑了笑,眼角余光看了看另一旁低眉順眼的婢女,卻是不再言語。
又過了兩日,這日雲可馨用罷早膳,如常去了棲霞院,江氏正坐在主座查看帳薄,見到雲可馨,便讓她端茶伺候。雲可馨溫順的接過劉媽媽手中的茶杯,靜靜的仁立于一旁,等候江氏的傳喚。
約模過了一刻鐘,江氏吩咐了一聲茶,雲可馨忙將手中的茶杯遞上,江氏伸手故意沒有拿穩,只待雲可馨松手,一旦摔了茶杯,她便以雲可馨不敬嫡母之由,將雲可馨困在棲霞院中,昨日老夫人傳了口信回府,說是今日晌午回府,到時候迎接老夫人的小姐中沒有雲可馨,定會令老夫人心中不悅,她再添油加醋挑拔挑拔,定叫雲可馨沒有好日子過。
雲可馨也看見江氏故意之為,卻裝作沒看見,只听見啪的一聲,茶水混著碎瓷濺了一地,雲可馨不等江氏開口,便神色慌亂的認錯道︰「母親,對不起,都是馨兒笨拙,摔壞了茶杯,不知道母親有沒有被濺出的茶水燙到。」
雲可馨的主動認錯,倒是堵了江氏的口,江氏冷冷推開她,不悅的低聲斥責道︰「那日見你在老爺面前挺伶俐的,這才叫你過來伺候,可你到了我這兒,怎麼連杯茶都不會端了,今日你便在佛堂好好思過吧!」
「是,馨兒一定在佛堂好好思過。」雲可馨忙討好的開口,然後便在劉媽媽的陪同下,去了棲霞院的佛堂思過。
江氏向來不信神佛,之所以也在自己的院中設佛堂,不過是為了做做樣子,討好老夫人。
以往江氏總會讓身邊識字的丫環抄尋經書,然後聲稱是自己抄錄的,贈給老夫人,因此老夫人對江氏頗為信任。
江氏看著雲可馨進了佛堂後,便派了兩個信得過的丫環守在佛堂門外監視雲可馨。
佛堂內,雲可馨看了一眼守在門外的兩個丫頭,不過是譏諷的一笑,便在書桌前坐下,研了墨,鋪了宣紙,開始抄錄經書。
晌午時分,雲老夫人的馬車到府外,看著大門口迎接她的兒媳及孫女,她滿意的一笑,只是眸子在人群中一搜索,沒有找到信中兒子千贊萬贊的四孫女,她臉上的笑容便冷了冷。這時江氏上前行禮道︰「老夫人可算是回府了,您不在的這些日子,幾位小姐甚是想念,今天一听說老夫人晌午回府,早早的便在府門口等著,就想著早些見到老夫人。」
雲老夫人出身書香之家,頗有些學問,而江氏出自富戶之家,棋琴書畫也是樣樣精通,再加上慣會說話行事,所以頗得老夫人歡心,這不她幾句話,便令老夫人臉色好了許多。
待老夫人回到福瑞院,遣退了屋里伺候的丫環,這才對江氏道︰「怎麼沒看見馨丫頭,上次盛兒出海前,特意捎了封信給我,還在信中對馨丫頭百般贊許,說馨丫頭突然變得伶俐機靈,說話也頗有分寸。我本是極欣喜的,想著今日好好見一見,結果馨丫頭竟沒來府門迎接!」
江氏聞言,故做無奈的嘆氣道︰「老夫人回府的事情,昨兒就通知全府上下了,可馨丫頭早上去給我請安時,不小心將茶水撒在了我身上,我本也沒放在心上,可這孩子是個小心的,固執的認為做錯了事,要去佛堂思過,兒媳實在是拗不過她,只好允了。」
老夫人聞言,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也沒細想江氏的話,只不悅道︰「她這是不屑迎接我這個老太婆,才故意找了個借口躲起來。當年秀雯是何等的知書達禮,才情出眾,沒曾想她生的丫頭這樣的沒教養。」
江氏在听到老夫人提秀雯時,溢滿笑意的眸底閃過一抹不為人有所察的嫉妒及怨恨。
「老夫人,都是兒媳的錯,是兒媳沒有教育好馨兒。」回過神來,江氏神色歉疚的認錯道。
「這事與你有何干,她又不是愚笨了這一年兩年,她自小便是這個樣子。哎,不提她了,提起她便覺心中郁堵。」老夫人說到最後時,語氣里帶著無盡的無奈。
又是過了午膳的飯點,雲可馨將抄錄好的經書交給江氏,江氏見她字體寫的秀潔,心頭起了別的心思,便放雲可馨回馨雪居。回到馨雪居,雲可馨連香兒熱了好多次的午膳都沒吃,便鑽進了小廚房,親自做了素點心後,便讓香兒拎著香氣騰騰的素點往福瑞院而去。
福瑞院中,老夫人午歇起身好一會,此刻她手中正拿著一本手抄經書在翻看,那是她午歇前,江氏送來的,想著這個兒媳的這一番孝心,她心頭的陰霾一掃而光。
就在這時,屋外的小丫環進屋道︰「老夫人,四小姐來了,說是今日沒去府門迎接,特來給您請罪的。」
老夫人听聞這話,便氣憤的將經書往桌幾上一拍,冷聲道︰「她這會來干什麼,不見!」
老夫人身旁的張嬤嬤聞言,忙勸慰道︰「老夫人,四小姐即來請罪,便是有心認錯,您何不給個機會,這往後多個孫女在您面前盡孝不是更好!」
張嬤嬤是老夫人的陪嫁丫環,她的話老夫人素來都是听信一二,她這一開口,老夫人的臉色便緩和許多,並冷冷道︰「屋外冷,請四小姐進屋吧!」
雲可馨進入屋中後,將披風解開交到香兒手中,便上前跪下行大禮,她的行禮動作標準規範,神情又極慎重,待磕了頭她才抬頭道︰「馨兒向祖母請罪,今日祖母回府,馨兒未前去迎接,實乃不孝。」
老夫人見她神情悔恨,不似做假,臉色這才稍好道︰「地上涼起來說話。」
雲可馨忙應了一聲,然後緩緩起身,這時老夫人又道︰「今日你未去迎接之事的原由,你母親都跟我說了,你即已來認錯,此事便過,只須謹記教訓便是。」
雲可馨聞言,忙感激的開口道︰「祖母和母親都是心疼馨兒的,馨兒也沒什麼可以做禮物,今日在佛堂思過,抄錄了兩本經書,一本贈給了母親,另一本是要贈給祖母,另外馨兒親自下廚做了素點心,剛出爐便送來祖母這里,這會只怕還熱著,請祖母趁熱嘗嘗。」
雲可馨說話間,香兒已機靈的打開食盒,將盒中的點心交給張嬤嬤,由張嬤嬤呈給老夫人。老夫人拿了塊點心嘗了嘗,面上露出滿意之色,便又對雲可馨親和道︰「你抄錄的經書呢,拿來給祖母瞧瞧。」
雲可馨聞言,忙小心翼翼的自懷中取出經書,交給老夫人。
老夫人接過,翻開一看,她與張嬤嬤兩人齊齊色變。
可馨妹紙︰嫣大,你答應人家的美男呢!
某嫣︰……現在給你美男,你不怕被那些母夜叉給搶走嗎?
可馨妹紙︰……怕!
某嫣︰這就對了,所以你要發揮鐵蟑螂的精神,將那些母夜叉都打倒,然後再安心的與美男談情說愛!
可馨妹紙︰……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