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看著依在老夫人懷里的雲可馨,面上帶著得體的笑容道︰「剛在門外便听見老夫人的笑聲,我正納悶是誰在逗老夫人開心,原來是馨兒。」
老夫人聞言,狀似沒听出江氏語氣中的不虞,只笑道︰「這孩子小嘴跟抹蜜似的甜,人又懂事乖巧,極是討喜。」
一旁的張嬤嬤親自給江氏和雲可瑩上了茶,這才在一旁笑著插了一句話︰「夫人,大小姐今年已有十七,最是端莊穩重的時候,四小姐去年年末才及笄,尚還年幼,自然就活潑些。」
張嬤嬤這話本是說的奉承話,不過在雲可瑩听來卻是異常的刺耳,本來在大鑫,女子及笄後,便該議親,如今兩年過去了,雲可瑩的婚事仍舊沒著落,她心有傲氣,眼光自然就高,只是她一介商女,有權有勢的人家,又看不上她商家女的身份,所以這婚事便是一拖再拖。張嬤嬤這一提她的年齡,她的心中便是不痛快,臉色是繃不住的變的陰沉。
盡管江氏在一旁又是扯衣袖,又是眼神示意,還是阻擋不住雲可馨臉色變的越來越陰沉,老夫人看到這一幕,臉色也冷了幾分,卻是沒多說什麼。
江氏見老夫人臉色不大好,忙借口有事拉著雲可瑩告退,生怕愛女再坐下去,會說出或者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之後的幾日,雲可馨每日便會去福瑞院給老夫人念經,老夫人去佛堂打坐,她便在一旁的書桌前抄錄經書,老夫人打多久的坐,她就抄多久的經書。為了穩定老夫人的視力,她查閱古書尋找明目的古方,知道老夫人喜歡飲茶,便自己照著書上學習烹茶,她做這些雖然是為了討好老夫人,卻也是百分之百用心在做。
短短數日,老夫人身旁已經離不開雲可馨,天氣漸暖,這日天氣晴好,雲可馨以書齋來了新書,想去書齋為老夫人挑幾本書為由,終于得獲出府的機會。
坐在馬車上,雲可馨挑開窗簾,新奇的看著窗外的景與物,大鑫國強民富,鑫都城極為熱鬧,書齋位于鑫都的百里街,這百里街是鑫都出了名的鬧區,街上的商鋪皆為權貴所開,接待的也都是豪門貴族,雲可馨要去的書齋位于百里街的中段,因街深人多,所以進了百里街後,各家的馬車必須停靠于百里街的一處馬車停駐場,然後各家主帶著各自的僕人,可以租軟轎代步,也可以自行步行進入街中。
極多的小姐、公子們喜歡步行逛街,雲可馨也拒絕了租轎,她臉上蒙著面紗,新奇的東張西望,因身姿妙曼再加上面紗下的絕美面容若隱若現,極具神秘,因此吸引不少窺探的目光,而雲可馨卻是混不在意,只顧著留心百里街的各種商鋪,想從中看看有沒有自己可以忽悠的對象。
步行至書齋,雲可馨開始尋找自己需要的書,一旁的香兒覺得無聊,再加上心早已被街上的各種小吃的香味勾的口水直流,見雲可馨還要逗留很久,便找了個借口溜出書齋,雲可馨知道香兒是饞癮犯了,也沒阻攔,並且給了些碎銀子讓她買些點心解饞。
香兒在街上轉悠了許久,被香味勾的饞蟲大鬧五髒廟,也沒舍得花銀子買些吃的解饞。
「包子?知人知面不知心。」
「燒賣?一支紅杏出牆來。」
「燒餅?也不行,花無百日紅,月是故鄉圓啊!」
就在這時,不遠處一個上京趕考書生模樣的書生,也是面對各種小吃攤犯起難來,只見他嘰嘰嘀嘀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麼,最後他無奈嘆道︰「如此繁華的百里街,竟沒有我王榆秀才稱心可口的飲食,真是豈有此理。」他邊說邊搖頭,隨即一轉頭,便看見一個陽春面攤,因此心頭一動,終是露出笑容道︰「面條。」語畢便尋著面條攤子而去。
一旁的香兒一臉新奇的盯著王榆秀才,見他去了面攤,便也鬼使神差的跟上。
面攤前,王榆秀才看著面攤老板往鍋里下面條,便搖著頭道︰「飛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銀河落九天,就是它了。」王榆語畢便往一旁的桌子走去。
就在王榆拿下背上的行李及書箱時,跟在他身後打著別的主意的香兒,便搭腔道︰「哎,我說這位秀才,你還想不想鯉魚躍龍門了?拖泥帶水的,這哪成啊!」
王榆听到聲音,先是四下望了望,見身邊沒人,這才不確定的接話道︰「姑娘,你是與我說話?」
香兒一幅理直氣壯的模樣接話道︰「我不是在跟你講話,難道我是在跟鬼講話啊?」
王榆聞言,不由面露怒色道︰「哎,你是何人,怎麼如此出言不遜。」
「我訓的就是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被王榆這樣一嗆,倒是激起了香兒的潑辣勁,她說完見書生露出不耐的神情,忙又是一笑,故做神秘道︰「我是看你面帶福相,所以才不讓你吃這個面條的。」
書生聞言面條不能吃,臉上的不耐退去,倒多了幾分不安及疑惑,並指著面攤道︰「這面條為何不能吃?」
香兒見對方上鉤了,便是將雙手反于背後交握,挺起胸膛一臉認真道︰「秀才,你不是進京來求取功名嗎?」她這話一完,王榆神色驚訝的又打量了香兒幾眼,不過神情依舊半信半疑的,卻是願意听香兒繼續說下去。
香兒見對方依舊願意听,便接著道︰「所以這面條不能吃,吃了它,肯定會被它拖下水的。」
王榆聞言,面上疑惑退去,露出的是迷茫,道︰「姑娘,你我素昧平生,你怎知我是趕考的秀才。」
香兒聞言,機靈的黑眸一轉,便是得意的笑道︰「我不僅知道你是進京趕考的秀才,我還知道你名叫王榆,原籍晉南。」最後這個原籍晉南,是香兒自己大膽猜測的。
王榆聞言,指著香兒,嘴大張,卻是半天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可馨妹紙︰嫣大,話說這秀才是你答應給人家的美男嗎?
某嫣︰你說是就是吧!
可馨妹紙︰可是人家沒看見半個美字,而且與秀才搭腔的是香兒,與我有什麼關系。
某嫣︰會有關系的,耐心等等!
可馨妹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