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倩兒看著女人那痛不欲生的模樣,那滿頭因為痛而揮灑的汗珠,此刻已經將女子那烏黑的秀發絲絲縷縷的貼在了臉上,頭上,簡直就跟剛被水澆過一樣,冷倩兒心疼的著竟然有種欲哭無淚,不知所措了。
「我該怎麼辦?怎麼救你?」
「啊……啊……好痛……」
「唉……這可如何是好?我不是婦產科的啊?我也沒接過生啊?」冷倩兒皺著眉頭,滿面愁容,想她一個黃花大姑娘,怎麼可能會懂這個,雖然說自己也是一代名醫吧,可是那是中醫,她只對針灸有研究,這生孩子總不能用針扎吧,要是能扎出來,她可就真該謝天謝地了。
「啊……」
「啊……」
女人的痛呼聲一浪賽過一浪,表情更是扭曲的難以入目,天知道她有多痛。
冷倩兒的腦子里一片混亂「怎麼辦?怎麼辦?」
她無助的環顧周圍,別說人影,就連個鬼影都沒有,附近有沒有村莊,她更是不知道了,可是要是拖著女人找接生婆,顯然是沒有任何希望的,這女人顯然已經是快要生出來了,再說她那縴弱的小身板貌似根本弄不動這女人跟肚子里的寶寶。
混亂中冷倩兒清晰的看到,女人的身下竟然流淌起了刺眼的鮮紅。
「不會大出血吧?怎麼辦?」
「啊……痛……救我……」
女人的聲音分貝似乎小了些,估模著是被折磨的無力了,那張臉上漸漸的慘白,沒了血色,嘴唇因為那一聲一聲的喊叫變得干干的。
鮮血的奪目,叫聲的淒慘折磨的冷倩兒快要瘋了,她感覺到那種泯滅性的無助,前世她銀針走穴,救人無數,可是眼下她竟然對著一個即將臨盆的孕婦徹底的不知所措了。
一尸兩命啊,她該怎麼辦呢?突然腦子里開始浮現電視劇里那些古代女人生孩子的場景。
「對,要熱水,」冷倩兒驚呼。
再次環顧四周徹底的絕望了,水是有的,不過是河水,怎麼燒啊?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算了管他呢,先生出來再說吧,冷倩兒也徹底釋然了。
「你不要怕,我會救你的,你現在要調整好呼吸,慢慢來……」
女人聞聲,無力的點頭,試著調整呼吸,忍著疼痛,額頭的汗水一個勁兒的往外冒。
「好……很好,就這樣……」
「呼氣……吸氣……然後慢慢用力,」
女人似乎平靜了許多,試著用力。
「啊……」
「不要怕,慢慢來……快了……」冷倩兒看著女人**的一片血色模糊,安慰女人。
女人再一次用力,手緊緊的抓著地上的草,不只是不是疼的無法忍受,那草都被硬生生的抓了下來,就連泥土也被剜出深深的溝壑,女人的手上,指甲里盡是草沫跟泥土。
「啊……」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
「出來了……出來了……再使點勁兒……」冷倩兒欣喜若狂的驚呼。
女人似乎也安慰了許多,拼勁最後一絲力氣,希望一切可以快點結束。
「啊……」女人又是一聲尖叫。
「哇哇……」響亮而又清脆的嬰兒哭聲響徹叢林。
冷倩兒早已拿了自己包裹里地唯一一件新買的衣服把孩子包好,還用自己的帕子給孩子臉上輕輕的擦了擦,小家伙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眼珠子在眼皮下滴溜溜的轉動,冷倩兒趕緊將孩子抱給女人看,那女人此時好像是徹底的如釋重負了,松了一口氣,整個人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瞬間變得軟綿綿的了,只是靜靜地躺在地上,側著臉,看著冷倩兒懷里的孩子。
「恭喜你,是個男寶寶」冷倩兒說著輕輕的將孩子放在女人的臂膀上,讓女人樓抱著孩子,看看自己這偉大的成果。
女人安慰的笑了笑,有氣無力地道「謝謝你,姑娘……」
「不客氣,你家在哪里?」
「我家在這片林子東邊,」女人回應。
「你一個孕婦怎麼會來到這里?」
「我是去城里街上買點兒針線,誰知回來就……」
「呃,那你家里可有什麼人?」
「我家里就一個眼瞎的婆婆,……」
「嗯?那你相公呢?」
「前兩日去戍邊了……」女人說著眼楮就不自覺的流淚了。
冷倩兒也哀傷的嘆了口氣,作為一個現代的女孩子她完全可以理解女人此時的心情,就像在現代她的好朋友李思琪一樣嫁了一個當兵的,結果生孩子都不能有老公陪著,最可惡的是每次產檢還得硬拽著她這個好閨蜜做陪同。
「怎麼辦?總不能就在這里晾著吧,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怎麼辦?」冷倩兒思慮著。
「我背你回去吧」
「這怎麼行?萬萬不可,姑娘救了我們母子,此恩情已經是……」女人推辭。
「不行也得行……」冷倩兒說著就已經開始行動了,將孩子抱在懷里,一只手固定,又伸出另一只手將女人拉上自己的背。
「姑娘……」女人心疼又心急的喊了聲。
冷倩兒選擇無視。
「你抓好我的脖子,千萬別松手……」
「姑娘……」
冷倩兒吃力的撐起身子,幾乎把吃女乃的勁兒都使出來了,艱難的一點點起身,女人似乎看出她的艱難,又是揪心的喚了一聲「姑娘…我自己走吧…」
「那怎麼行,你剛生完孩子,不能走路的,」冷倩兒訓戒,而且一個爆發力竟然站起了身子,然後開始一步三顫的艱難的邁步,想她一個千金小姐何時干過這種體力活,額頭上,臉上早已冒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
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累的不行就瞥一眼懷里那個稚女敕的女圭女圭,似乎會有很大的動力,汗珠子可是被摔成了八半,這辛苦恐怕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不知道走了多久,終于看到了希望,一簡陋的房子出現在眼前,矮矮的籬笆院里,好像還種著菜園子,綠油油的菜秧子已經爬到了竹竿上,角落里還有幾只悠閑自在老母雞,在啄食,最顯眼的應該是那位坐在一石墩子上的老婆婆,一雙眸子雖然睜著可是好像完全沒有知覺一樣,一臉的皺紋沒有節操的在那張滄桑的臉上印刻著,雙手扶著拐杖,側著耳朵,似乎听到了動靜。
「秀娘……秀娘……是你回來了嗎?」老婆婆沙啞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