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到瀑布後面凝實的岩壁,甚至打開道眼查探之後,百里恨終于認輸。說起來也正常,流傳千百年的靈界若是這麼容易就被人找到,也就沒那麼傳奇了。一沙一世界,靈界既為異空間,那麼與皓月的連接點就可能在任何角落。
挫敗地落回草地之上,百里恨以手支頤,沉思半晌,驀地身形一晃,隱身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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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漫天,不可視物,路上隨處可見枯朽如石的殘軀,不時踫見呼喝決斗的人。
罡風呼嘯,綠葉凋零,繁花的花蕾都在未開之時被奪去生機,化為紙帛一般的蒼色。誰能想到,號稱靈氣濃郁的靈界,如今竟是如斯死氣彌漫的景象。
進入界中,魔煞飛羽和綜雲都沉默下來,神色冷峻,似乎靈界的現狀越發不妙了。
抬手毫不留情地殺死妄圖想奪取他們生機的不長眼賊子,二人一路迤行來到一處富麗莊嚴的石砌王宮。
王宮前的樹木還算繁盛,不過在那枝葉深處依然能看出衰朽之態。
「是二位控靈師大人,女王早已等候多時了。」門口侍衛看見兩人忙上前恭敬施禮。
魔煞飛羽冷冷瞅了一眼綜雲,率先走進了恢弘的大門。
哈!綜雲無聲冷笑一聲舉步跟上。
繞過層層宮闕,內殿之中,深藍珠簾低垂,流光閃動,注目過久卻能讓人產生迷幻感覺,木荷香散發著冷冷的幽香,黑色的石牆透露出肅殺森冷之意。
「控靈師魔煞飛羽、綜雲求見王。」
「進來吧。」中性的聲音渾厚威嚴,一道氣勁掃過,將藍色珠簾卷起。
魔煞飛羽和綜雲目不斜視走進大殿。
大殿之上,一道霸氣身影端然而坐。用霸氣形容一個女子很奇怪,但是,此女的確只適合用這個詞來形容。女王一頭淺棕色長發被暗金色雕刻鴟鵂的王冠束起,精致的面容因著一雙如鷹般銳利的眼楮而變得威嚴凌厲,身上穿著暗藍色繡大片金色雲紋的戰袍,手邊是從不離身的幽藍色長刀,刀柄也是鴟鵂模樣,細看鴟鵂的眼楮有血色閃動,凶厲非常。
這就是靈界女王,寒夜孤星•夜追魂
「臣魔煞飛羽(綜雲)參見王。」
女王一揮手︰「平身,噬雲苓和亡靈月有何消息?」
「啟稟王,」綜雲搶先答道,「按照計劃,臥雲子已經成功背上隱靈訣盜竊者的罪名,有劍神和另外兩個還算有些實力的江湖人在側,相信短時間內他能牽制大部分人的目光。」
「沒有人懷疑嗎?」
「自然是有,我們也受到了部分武林人士的攻擊,不過尚不足為慮,畢竟對上一界與對上一人之間,江湖人大多數會選擇前者。」
女王點點頭︰「那麼天下武宗那里進展如何?」
「這……」綜雲打了個停頓,臉現為難之色。
「嗯?」女王不悅輕哼,面沉如水,一身威壓暴漲︰「直說,本王恕你無罪!」
「是!」綜雲身子一顫,咬牙忍下襲來的壓迫感,將薄幸台之事一一道來,「能尊因為傲九州的怠慢,因此便私自做主,沒有請女王親臨薄幸台,事後也證明對方半點誠意皆無,僅僅派出一個沒有一點實權的傲蒼穹來談判,加上傲蒼穹輕忽的態度和對我界的不善,兩位能尊都認為天下武宗不是合作的好對象。」
「哼,愚蠢!」女王冷斥一聲。
綜雲和魔煞飛羽頓覺龐大氣勁如泰山壓頂般襲來,忙跪倒運氣全身功力苦苦支撐︰「王息怒。」
「好個自作主張的噬雲苓和亡靈月。你們或是能尊或是控靈師,都是界中高層,在靈界之時排除異己殺人無形各種手段都不錯嘛,怎麼就從沒想過武宗為何在逍遙王府和薄幸台會有如此大的態度轉變?不曾調查,不曾思考,不懂手腕,一味莽撞,這就是你們在人界的作為?」
綜雲和魔煞飛羽萬沒想到女王竟是因此而怒,可是卻一點辯解之言也沒有,同時也暗暗心驚,想不到他們再暗地里各種勾心斗角王都一目了然。
半晌,魔煞飛羽才壯著膽子道︰「不論是何緣由,母親身為一界之主,被人如此輕邈慢待,我等若听之任之,還如何在人界立足。再說,皓月也不是他武宗的一言堂,魔火門焚業蚩尤,身具梟雄之資,和武宗頗有齟齬,隱隱和武宗成分庭抗禮之勢,且並不像武宗那麼偽善,飛羽以為也不失為合作的好對象。」
「呵呵,飛羽出去一趟倒是長進不少。綜雲以為呢?」夜追魂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收斂氣勢轉而向綜雲發問。
魔煞飛羽暗暗攥拳,低著頭遮住眼中暗潮,為什麼母親總是如此不信任自己,總有一天,自己要讓整個靈界刮目相看。
綜雲听女王問話,忙道︰「王明鑒,傲九州此人無論因何對靈界態度轉變,現在考慮起來確實不是什麼合作的好對象。若他為正,則與我們不利,若為邪,則更顯得城府過深。反觀焚業蚩尤,野心外露,與傲九州有一較高下之意,但是門派根基卻較為淺薄,我們之間或有利益交換的可能,而且此人看起來狠辣有余智慧不足,乃一武夫爾。」
「哦?」夜追魂輕眯凌厲雙目,靜思片刻︰「能與傲九州作對,智慧也不容小覷,小人誘之以利,確實更容易掌控,但是若不能做好防備,也容易被反噬。潛龍與惡蛟,哈,中原果真人才濟濟,若不是現在水混,咱們根本無法插足。如今靈界靈氣流失依然在持續,靈界子民暴動倒是無妨,弱肉強食,正好留下更好的血脈延續,沒準能漸漸解決我界出生半生半死的情況。只是我的混沌晶塔再不補充能量,恐無法再支持空間結界,到時候靈界若在中原現行,後果不堪設想。中原其他計劃仍然不變,你們傳話噬雲苓和亡靈月與魔火門接觸,不久之後我要接到焚業蚩尤與我會面的消息。」
「是。」
「記住,讓兩人多用用腦子,我不希望再听到失敗的消息。若再失敗,你們也不用回來了。」
魔煞飛羽和綜雲渾身一震,他們幾人的聚靈晶塔不同于女王的混沌晶塔,支持數月就必須回來請女王重新植入靈氣,女王這次是要下狠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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