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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躊躇了半天，里德下定決心，還是問了出來。
「丹妮，你和霍奇是？」
剛把蠔汁牛柳放進微波爐的丹妮聞聲一頓，然後繼續手上的動作，「我們以
前就是鄰居，認識了很多年了。」
「那現在你們是在交往嗎？」這才是正題。
丹妮睜大眼楮，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這是什麼情況？小里德也這麼八卦！原
來那個跟女生說話都會結巴的大男孩去哪兒了？！
里德知道自己的問題有些過于直白，但是不容他不這麼想，丹妮一向是個面
上看上去很熱情的人，實際上不是她真正認定可以親近的人，是不可能得到這種
待遇的。
鄰居生病？謝謝！那跟我沒關系！
「當然沒有！」丹妮驚訝之後，立即否定。「昨天晚上無意間听見有人送他
回來，說是好像受傷了。你知道，你們的boss是個很愛逞強的人。那個人走了之
後，我有些不放心才過來看看的，怎麼能將一個病人單獨留下。」
「昨天是摩根開車送他回來，霍奇是絕對不會讓別人來照顧自己。」里德想
起自己上司的固執。除了海莉之外，現在還要加上一個你。他在心里暗自月復誹。
「固執死板的老古董。」丹妮想起霍奇在高中時稱號。
里德立即點頭附和。
「你們前幾天是在紐約辦案子？」丹妮像是突然想起霍奇身上的傷，隨口就
向了解情況的里德詢問，繞開這個話題。而且身受重傷當事人是一個只會欲蓋彌
彰、避重就輕的家伙。
「嗯，紐約槍擊案。」
「只是槍擊？新聞報道不是說有汽車爆炸？霍奇的傷應該就是是爆炸造成的
吧？」那麼明顯，只有爆炸沖擊波才能造成那樣的傷痕和听力的損傷。
「嗯，他和分部的主管兩個人遇到了汽車炸彈。」里德想起那時緊迫的局勢
，還是忍不住後怕。
「那個主管怎麼樣？應該一樣沒有什麼大事吧？」希望是。
「她死了，我沒能救她。」
聲音明顯不是里德的，丹妮轉頭，霍奇站在那里，一臉的嚴肅，眉頭一直都
沒有舒展開。他穿著一身深藍色寬松休閑裝，顯得比平時的一身正氣的樣子要居
家多了。
丹妮感覺到身邊里德的一瞬間僵硬，沒有再繼續那個話題，「準備一起吃飯
吧，都弄好了。」
「hi！霍奇，你的傷怎麼樣了？」里德轉身跟自家一向嚴厲現在卻沒有那麼
嚴厲的boss打招呼。
「還不錯。」霍奇簡單地回復了他，伸手就要去幫丹妮端湯。
丹妮迅速地將手中的湯碗舉高，躲過霍奇的手。「no，病人要有病人的樣子
，坐那兒去！」
看著她眼中的堅定，霍奇也不敢說什麼，只能訕訕地坐在餐桌旁的椅子。里
德一直站在丹妮旁邊，自從霍奇出現，他的表情就特別的奇怪，想笑卻不敢笑出
來，「原來」自己撲克臉的上司遇到老媽子丹妮也是會妥協的。
丹妮瞪他一眼，里德立刻收起那副作怪表情，「把這個端過去。」
里德听話地接過這一大碗雞湯，放在桌上，丹妮也拿著筷子和勺子過來落座。
「剛剛說得紐約槍擊案抓住凶手了沒？」丹妮繼續剛才的話題，只不過不是
對著里德，而是對著屋子的主人。
「他自殺了。」
「哦，結果還不錯嘛，至少不會有我這種黑心律師幫他月兌罪。」丹妮慫肩自
嘲。作為一名律師，丹妮太過清楚自己的行業規則。
「據統計每年全國的刑事案件中因為律師辯詞而產生的錯判只佔」
啪地一聲，讓霍奇喊地那一聲「里德」咽了回去。
丹妮收回左手，繼續拿起勺子，斜瞪了一眼身邊的里德，「听說，打頭會讓
人變笨。」
所以你還是笨一點比較好。
里德被她的眼神弄得渾身一震，嘴緊抿起來不敢再說了，低頭默默喝著自己
碗里的湯。
霍奇坐在他們對面，將一切盡收眼底，不禁好笑，丹妮的辦法還真是
丹妮發現霍奇正看著自己，眼楮里滿是笑意，不禁耳根一紅。
「丹妮，能不能給我一個叉子？」里德委屈地盯著丹妮，完全沒有一時到他
的饞蟲被勾了起來，要知道他的假期早午餐可是只有一個三明治。現在對著滿桌
佳肴，想吃東西，卻被手里的「兩只鉛筆」難住了。
丹妮看了一眼里德修長的手指，那雙自己讓宋亦凝幫忙從中國帶回來的紅木
長筷，正被他一左一右拎在指尖，哭笑不得地起身去霍奇的廚房給他拿一把叉子
，遞到他手里。
「明明教了你那麼長時間，居然還是不會用。要知道你所謂的‘兩只鉛筆’
可是養活了十三億人。」嘴上盡是滿滿鄙視之情，手上卻貼心的將那些用叉子不好叉的菜，放到單給他準備的碗里。當然，霍奇也不會被拉下。
「所以，丹妮你可以放棄我了，我想我一輩子都拿那兩支鉛筆沒辦法。」里
德接過叉子開始向飯菜發起正式的進攻。
丹妮長嘆一口氣，「早就不抱希望了。」
席間丹妮不斷地講述著自己近來遇到趣事，時不時的揶揄著她和「可愛」的里德小博士曾經發生過的囧事。
看著丹妮不停地和里德你來我往，霍奇心里有些異樣。他想起曾幾何時，霍
奇納家的餐桌上一直都是這樣的熱鬧
在海莉和他離婚之前，很少會有獨自一人吃飯的機會，現在卻是很少有機會
能看到這種場景。
再看著桌上的食物，不免更加悵然。
從小到大家里只要有人生病，丹妮都會做這種那種中國所謂的補湯給他們，
後來霍奇納媽媽也將這一習慣，很好的貫徹下去，即使丹妮離開之後。
經過這麼久，霍奇真沒想過自己還能再嘗到這味道。
淡淡的懷念，跳躍在他的味蕾上，越過漫長的時間，這種熟悉的中藥味道，
撫慰霍奇經年累月留下傷痕。
飯後，霍奇將丹妮遞過來的藥片吃下去。
可能是丹妮的原因，里德並沒有在吃完飯就離開，而是在幫助丹妮清理一切
之後，留了下來。
丹妮用霍奇的dvd播放器播放里德拿過來的電影，拉著里德窩在霍奇的黑色
沙發上，興致勃勃的看起來，
霍奇雖然渾身酸痛，尤其是頭上的鈍痛，但是他也不想再躺回去。畢竟自己
已經在床上躺了十幾個小時，而且自己剛剛吃下的藥片也對他耳鳴和頭痛起到了
一定的緩解作用，于是也坐在旁邊跟這兩個人一起看電影。
然後他發現自己錯了，他不應該坐在這里。一直都知道里德是天才，丹妮也
是，他們在某一方面喜歡的事物是有一些獵奇。
但是！也不應該是這樣啊！
這電視上方型的畫面，黑白粗糙的畫質，渾濁的音樂，看不懂的文字。
這是什麼？
自從霍奇在旁邊落座，丹妮的目光就一直暗自的不停飄向他。只是眼神中微
微顯露的疑惑，也讓她盡收眼底。
「這是天朝的老電影，是里德淘來的。」
「天朝的？」怪不得。霍奇想起丹妮長大之後發展起來的唯一嗜好，就是天
朝文化。
「這部電影叫做《一江春水向東流》，名字取自後唐李煜的詞「問君能有幾
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拍攝于1947年，分為《八年離亂》和《天亮前後
》上下兩集。當年天朝紅極一時的明星，如白楊、陶金、舒繡文、上官雲珠等都
參加了這部電影的演出。」旁邊的里德一如既往地開始他的長篇大論。
「這部電影1947年10月在上海公映後反應極為熱烈，其連映3個多月，創下
1949年前國產片的最高上座紀錄。觀眾的人數達70多萬人，佔當時全上海市人口
的14.39%。在當時物質貧乏的中國可說極為難得。被譽為民國時期中國電影的壓
軸之作。其藝術成就與票房都是在當時中國絕無僅有，成為教科書式的經典之作。」
丹妮沒有打斷他，而是在他說的過程中，一直專注的盯住他，任由電視在旁
邊一直演繹著。看到丹妮的態度，霍奇也有樣學樣。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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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妮和霍奇相視一笑，沒有繼續，靜靜地享受接下來的時光。
這應該是霍奇納探員近期來第一次閑適享受他的假期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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