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快看有美人
戰戰兢兢地坐上車子的助手席,陳意涵目光炯炯地盯住正在駕駛的元恪少爺。他手握方向盤的一舉一動無不暴露出一名豪門少爺強大的自尊心與實際的技術力之間的遙遠差距。
體型比瑪莎拉蒂跑車笨重許多的商務奔馳,想要輕而易舉地倒車掉頭駛離胡同哪有那麼容易!不讓她開,他就可以依靠著粗糙的技術把路兩邊擺放的空花盆都撞倒嗎?
即使有無數看不下去的地方,副駕駛上的女僕此刻依舊竭力忍耐著,她實在是敢怒不敢言。
除去剛剛走光露底捂雙眼的丟臉做作場面不算,僅憑上崗第一天她給少爺帶來的人身傷害,以及她擅自開快車犯下的交通違規惡行,已經足夠將她的職業生涯抹黑到極致了。
坐在危險之極的車上,懷揣心事的三十八號女僕腳掌如同踏在了冰面上,牽連得胸口處一陣又一陣惡寒。
最後她終于忍不住了,弱弱地提議。
「少爺。我下車為您指揮吧。」
「••••••」
「少爺。為您駕駛本來就是貼身女僕的職業啊。您要剝奪我盡職盡責的權利嗎!」
「••••••」
為女人駕駛還是男人的權利呢。危難時刻不是該貴族沖鋒在前嗎?這個丫頭在聒噪什麼!
少爺白了女僕一眼,哪知陳意涵忽然底氣充足地大聲吼,「少爺。車子我是一定要開的啊。我真的擔心,明天我們會上社會版頭條呀!新聞標題很可能就是土豪大象進了平民瓷器店。不好。又有花盆遭殃了。」
「閉嘴。」
著急煩躁,元恪的腦門急速冒著黑線。
不知好歹的女僕繼續在耳邊嘶吼,「少爺。少爺!您不能指望我明天挨家挨戶來道歉賠款啊。這樣開下去,您在社區監控里的形象就毀掉了!毀掉了!」
車子熄火。
饒是情緒惱恨到無以復加,元恪也沒有罵出一句髒話。男人大力地將駕車手套摜到了方向盤上,陳意涵嚇得雙肩一縮,唾液滾下喉嚨,女僕內心開始有點佩服少爺的修養了。
「怎麼。斜著眼楮盯我干嘛?」
「沒有。只是突然間覺得少爺你好偉大。」
「諷刺人呢?」
「我誠心誠意地說。」
「是嗎?」
「當然。當然。」
噗嗤——元恪笑了。
原來少爺也是喜歡听贊頌之言的順毛驢子啊。心頭略略涌上一絲暗喜,沒想到元恪竟然這麼好哄,于是陳意涵趁機建議道,「那現在我的腿沒事了,少爺你可不可以讓我順理成章地坐回駕駛席啊。」
車廂雙門大開。
女僕率先跳下了車子。
「咦?」
陳意涵注視著後視鏡,元恪注視著她。
「怎麼了?動作快點!」
意涵激動地攥住了少爺的袖子,「您看,您看嘛。有美女走過來。」
「那又怎麼樣?」光天化日有人來胡同沒有什麼不正常啊。
「少爺。我或許不用明天親自來登門了。她是不是我們撞翻花盆人家的呢?」
「哪有這麼巧!」
元恪的教訓還沒結束,陳意涵就朝著胡同來人的方向飛奔過去了。少爺抬腕看看表,被自己女僕不分輕重的做事順序氣得想要跳腳。
奔到近處,只見來人的清麗果然襯月兌得胡同的養育。
陳意涵上下打量了駝衣女子一番。差不多的年紀,她怎麼能長這麼好看呢。
「那個——請問。」
大約是被眾人的目光注視得已然產生抗體了吧。穿著駝色毛衣的姑娘根本沒有想到另外一個穿著女僕裝的姑娘會主動和自己搭話,她偏頭,表情由心事重重轉換為略有驚訝。
陳意涵趁機介紹說,「我們剛剛駕駛著那輛車闖進來,請問您是這兒的住戶嗎?」
漂亮姑娘點點頭。
「太好啦。」
「嗯?」
「實不相瞞,我家少爺撞翻了一摞花盆,您快去看看,是不是屬于您的。也好讓我們明兒個少跑一趟。」
土生土長的北京胡同妞兒,也被陳意涵魯莽奔放的架勢唬了一跳。
遠遠瞧著自己愣頭愣腦的女僕張牙舞爪地和陌生人套近乎,元恪著實被逗得不輕。——少爺我終于長見識了。什麼叫做市井。原來就是在陌生的社交場合也能輕而易舉開口說話的本領啊。
「陳意涵!」少爺緊走兩步,加入了市井的陣營。正在對話的兩名女子紛紛看向他。
「你不必糾纏這位女士了。明天會有人來處理今天的事故。」
「可是•••」她剛要告訴我她的名字啊。元恪一把將自己的女僕拉到了身側。
「您是這里的住戶,對吧。」
女子不明狀況地微笑著點點頭。真是奇怪的一男一女。
陳意涵垂頭恨恨的想,這個我已經確認了好不好。還不是看人家漂亮親自來搭話,什麼名門公子,見到美女後的猴急反應與**絲網民有什麼區別嘛。
「真是抱歉。我的女僕將車子開進您的私人空間。有關善後和賠償事宜,可以請我的家僕再來詳談嗎?」元恪說著拿出了自己的名片,「這是我的聯系方式。最遲明天,您就能等到專業人士上門。好嗎?」
與平民人生格格不入的處理方式,胡同女子顯然沒有被少爺氣勢壓倒,她嘴角噙著一抹半信半疑的微笑雙手接過了元恪的饋贈,掃也沒有掃上一眼,就收進了挎包,然後原地目送主僕二人駕車離去。
咦咦咦?
莫非少爺剛剛上演的這一出就是傳說中的追女必殺技?那對方的反應了太過鎮靜,太過自然了吧。
也是。
這年頭騙子這麼多。誰會留心麗景的元恪少爺風範呢!
——
陳意涵撲倒元恪之後,少爺手中掉落的陀飛輪腕表靜靜躺在一堆破裂的瓦礫中間。水津亭彎腰低頭整理自家花盆時,發現了它。她撿拾起來,仔細打量了一番。
憑借著電影學院導演系在讀生的時尚敏銳度,見到實物的女孩子,一眼就辨認出了腕表的名稱與身價。咦,這塊不是和魏芒腕上的那塊一模一樣嗎?
如果腕表為真,如果腕表確實為剛剛舉止奇怪的主僕所遺落,那麼當真意味著有來自另一個階層的人們降臨過。
水津亭連忙拿出了剛剛收起的名片。
「元恪?」
是魏芒口中提及過的那個元恪嗎?
昨天斷更了,該打。所以沒有及時發現有新的看官大人駕臨。感謝關注大恩。雖然水平有限,但木魚一直都在努力講故事呢。請看官大人們不要拋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