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晚歸
為了能夠在家中款待客人,水津亭著實發了愁。不過幸好她不算畏難的性格。于是借助萬能的網絡世界,水津亭莽莽撞撞地便向著生活中新的未知領域宣戰了。
魏芒最近仍舊天天晚歸,創業之路千頭萬緒,每天要處理的雜事亦是多如牛毛,自從他對水津亭提過要在家中招待客人之後,完全將之拋諸腦後。就連甜甜蜜蜜的百日同居期,兩人因為醉心于各自的工作,也完全沒有了最初的如膠似漆。
今晚,他的水津亭還是如以前一樣,沒有也不會主動走出書房迎接。魏芒其實藏有月復誹,不過想到晚上向來是她工作的黃金期,理解了這一點後,魏芒也就不再對女人的漠不關心感到備受冷落的煎熬了。不是曾經任性了一次,執意要她下樓來接,結果,反倒釀成了意料之外的鬧劇。回想起他獨自醉臥在玄關的那晚,魏芒就覺得在自己的私生活領域里,水津亭是絕對的勝利者。
書房里亮著燈,魏芒看了一眼,徑直走進了衣帽間,換好衣服之後,他就去洗澡。浴室里倒是有人工打掃的痕跡,不過清潔的效果差強人意,魏芒也不能計較太多了,畢竟那個既想要愛情,又想親手創業的男人是自己。如今的生活全部由自己一手選擇。難道還指望水津亭像宅邸僕人那樣為他親手準備洗澡水麼?洗澡水她是從來不會為他準備的。好在,浴室設備如今已經足夠人性化,在任何想要洗浴的時間點都會有馬馬虎虎的基本條件。
魏芒盡量想象著,她的水津亭此刻正坐在浴缸之內,擺好了**的姿勢,用會說話的眼楮邀約他快點進來。借助著想象力,男人成功把自己疲勞的身子送進了浴缸里。今天的水溫出乎意料得符合男人現在的肌膚需求。
和水津亭共同居住之後的日子里,魏芒養成了很多不良生活習慣。邊泡澡邊刷手機屏就是其中之一。他翻看了一眼今年在他喜歡的時裝品牌上走秀的女模寫真照片。一瞬間,魏芒完全克制不住想要出軌的內心。
笨啊!剛剛為什麼要想著水津亭的性感浴照入浴,明明減肥減到性冷淡的她根本沒有任何挑逗男人的願望,當然,這些模特也同樣減肥到了如此地步,可她們顯然具備任何挑逗男人興趣的技術天賦啊。
魏芒在溫暖的洗澡水包圍中,一口氣瀏覽了二十幾組姿態各異的撩人辣照,這才心滿意足地跨出浴缸,孤零零地準備就寢。男人已經走到了寢室門內,但還是忍不住轉回身去,他想著,至少听女人親口對他說聲晚安,又或者親自把他送到床上,給個晚安吻也好。
一推門果然見到水津亭正在挑燈夜戰,女人神態顯得異常專注,不過,倒不像是在寫作。魏芒站在房門口觀察了一會兒,才敢確認女人原來是在用心研究著什麼。他正在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瞧一瞧的時候,水津亭倒先發現了魏芒歸家。
女人摘下眼鏡,從電腦屏幕前站了起來,一連串動作完全出乎魏芒意料之外的熱情。
「今天怎麼這麼好?來書房門口接我?」
水津亭把臉貼在他的胸口聞一聞,抬頭說,「呀。太干淨了。干淨得讓我不禁要慚愧自己好髒!」
或許是心理作用,或許是連續伏案工作讓女人的身高縮了水,居高臨下的魏芒只覺得今天的水津亭格外矮個子。還是個髒兮兮的矮個子。不過,女人的笑容真誠,雖然略帶著一絲小小的疲憊,但仍舊如同小太陽一般,深深地溫暖了魏芒勞累一天的心靈。
男人伸手在水津亭的臉上捏了捏,逗她︰「我還想讓你陪我做室內運動呢!髒髒的,興致都沒有了。」
水津亭臉一板,但笑意卻繃不住,「不要把話說得這麼直接。現在的文學世界流行掃黃!」
「我累了。」魏芒肆無忌憚地撒嬌,一時倒讓水津亭不知所措。反正這個時候直勾勾看著男人就沒錯啦。男人嘛,總該具有共性的,身體疲乏的時候,心理也會格外脆弱,智商和情商指數都會下降。水津亭本想直接問他周末宴請友人的事情還記不記得。但想到他現在的狀態,一定對這些瑣碎的家事不感興趣。不要說君泰公子,就是一般的男人也會感到厭煩吧。
「別傻傻看著我啊。想點辦法!」魏芒半怒半嗔。
水津亭噗嗤一聲笑出來,「我不是正在開動腦筋想辦法麼?累的時候,吃個甜點會有治愈的效果,怎麼樣?」
魏芒搖搖頭,「我又不是水津亭。我又不是女人。怎麼會吃午夜甜點呢?」
水津亭無奈托腮,「那其他的呢?在我會做的範圍內,在我能力可以達到的範圍內,魏芒想吃些什麼?」
魏芒終于大笑出來,「津亭還真有夠自不量力,你做的食物,我吃過之後,不吃胃藥療胃傷,就已經要喊聲萬歲了。不行,不行,吃東西的方案否決!」
「咖啡!」水津亭眼前一亮,「咖啡總行了吧。只要拜托咖啡機就能夠完成。我的手藝也發揮不了多大余地!」
「不是食物就是飲料。沒有創意。」魏芒笑著直搖頭。
「我一直在準備菜單招待客人嘛。所以思維定式了。」連遭挫折,水津亭卻依然余勇可賈,不折不撓地繼續追問︰「要不我去沖個澡換身清涼,布料較少的睡衣表演睡前小情趣?」
魏芒終于滿意地點點頭,男人腦子里不斷回放著在浴室里瀏覽的模特寫真,設想著要讓水津亭表演哪幾個動作給自己看比較好。水津亭見他一副深表贊同的樣子,于是要閃身出門去洗澡。左腳還沒跨出一小步,就被魏芒長臂一伸,完全給攬了回來。
「別動。」
「不動。怎麼去洗得香噴噴啊。」
魏芒掩口打了個哈欠,「那我先瞧瞧津亭在忙什麼吧。你說在家里待客?要招待誰啊?」
水津亭不由得在心里嘀咕,果然貴人多忘事,魏芒完全不記得自己曾經要宴客的事情啦。水津亭見魏芒已經走到了自己的書桌前,他彬彬有禮地轉頭詢問可不可以坐下來。水津亭聳聳肩,心想君泰公子今晚是不準備讓自己表演內衣秀了。于是她也追隨著走了過去。
「怎麼淨是菜譜啊?又沒有人要求津亭一定得能下廚房。津亭每天辛苦寫劇本,連個助理都沒有,為我大大節省了經費,我正從心底感激呢。又怎麼忍心還要你下廚房?」
「林佳妮呀。」水津亭站在魏芒身後為他輕輕揉捏著肩膀,「魏芒自己邀請的客人居然都不記得了。」
魏芒怔了一下這才想起來,「可不是?那怎麼辦,我想辦法空出當天的行程吧。你們兩個女人在家萬一打起來就不得了啦。」
水津亭听魏芒說得不倫不類,手下稍稍加重了力道︰「是誰說要聘請人家做秘書的?結果,倒成了我的朋友了?」
「呦,呦,輕點。」魏芒笑轉身,把水津亭的雙手捧在了手心里,「我現在不是氣管炎,老婆奴外加懼內癥候群嘛。想招聘一位稱職美麗的秘書都要經過津亭的審核。不過說起來,你們如果能成為朋友,我可大大不妙了。」
「有什麼不妙的?」水津亭仰臉笑問他。
「從此以後我的私生活和公事全部沒有私隱了啊。」
如果一個男人沒有了秘密的確挺恐怖的,水津亭想了想,說︰「那我和她還是保持天然敵對關系吧。難得我為了一個人改變自己呢。到頭來,有人根本不樂觀其成啊。」
魏芒笑而不答,他已經完全陶醉在女人輕度的嬌嗔和賴皮之中。不知不覺目光里溢滿了溫柔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