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湛藍的天空之中,懸著一顆火球似得太陽,秋老虎的張牙舞爪的向人展示著它的威儀的同時,有一個人正憤憤不平,她便是璃王府的翠羽。
在璃王府的後花園,有一座飛檐流角,紅柱綠瓦的小亭,它有個十分清涼的名字,叫做雪香雲蔚亭。此刻,司徒玉縴正素手芊芊,飲了杯綠茶,時而又將魚食投入湖中,引得一群錦鯉一哄而上,姿態妖嬈,而一旁的芸兒正輕輕晃動著扇子。怡然自得。
亭子的左邊站著的是璃王府的眾人,皆低頭不語,亭子的右邊,是被雙手吊在一棵老松樹上的翠羽。
今日,秦璃前腳剛走,後腳司徒玉縴便著人將她綁了起來,掉在了這個樹上,沒一會兒,翠玉已是滿頭大汗,本就才恢復的身子此刻竟覺得精疲力盡,臉色慘白。
「王妃娘娘,您這麼做恐怕不妥。」老管家秦實終是忍不住,緩緩抬頭道。
「哦?有何不妥?這賤人穢亂王府,本妃若不是念著她身上有傷,恐怕早就懲罰與她了,何必等到今日。」司徒玉縴淡然一笑道。
眾人則是你瞧瞧我,我看看你,時而望向正被吊著的翠羽,有的眸子里流過鄙夷,有的則是她咎由自取的模樣,甚少有同情之色。偶爾還有人指著翠羽笑話。
「這翠羽也沒犯什麼錯啊,還請娘娘饒恕,否則王爺回來不好交代。」一旁,一資歷尚老的秦姑姑道。
「放肆!這賤人四處勾搭,丟人都丟到丞相府去了,連那年近花甲的丞相都要調戲!恐怕都能當她爹了!水性楊花,人盡可夫,還想勾搭王爺,幸而被我早早發現,連馬房的瑞兒都不放過!這樣的人,不處死都是輕的,我今日不過小懲大誡!這些難道你們還不知道?還要為這敗我王府門風的賤婢求情?誰在求情一同去樹上呆著可好。」
司徒玉縴一番「肺腑之言」,情深意切,正顏厲色道。
看馬房的小廝瑞兒則瑟瑟躲在一旁,絲毫不敢說些什麼,因他早就被司徒玉縴事先「和顏悅色」的囑咐過了。
眾人皆被他說的緘默不語,畢竟,沒有人想和翠羽一起被掛在樹上,何況,甚至還有一部分人心里是十分快活的,畢竟平日里被翠羽「欺壓」過。
司徒玉縴瞧著這些人的模樣不由得露出躊躇滿志的笑意,這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劃的,她就是要先毀了翠羽的清譽,然後伺機尋個由頭收拾了她。
而今日便有這麼一個機會,王爺與太子等人據說郊外打獵去了,根本不可能趕回來。
司徒玉縴正高興,忽的不知哪里掉下一只蜘蛛在她的粉女敕的指甲之上,她淡淡一笑,兩個指甲輕輕一按,蜘蛛便死在了她的上面。
今日,這賤人死定了。
「來人吶,將這dang婦的遮羞布去了,再給我狠狠的打!」司徒玉縴遙遙一指道。
便立即有兩個粗壯的漢子上前,搬了凳子想要扯翠羽的衣服。
翠羽半睜著眸子,汗水流的滿臉都是,她使著全身的力氣揣著身下那兩人。
為今之計,整個王府內能救她的恐怕只一人……
她遙遙將眸子鎖定東方游,他卻環抱著雙臂,至始至終皆是一副看熱鬧的神態。
「東方游……救我……快救我……」翠羽翻著兩片嘴皮子,也不管是誰不是聲若蚊蠅,細若游絲。
沒一會兒,翠羽的外衫已被扒掉,露出素白色的里衣。
「你不是說想要看著……。我中了你的蠱毒……慢慢,慢慢的死掉嗎……難道……你擔心到手的獵物就這樣被人……奪走嗎……」不管他有沒有听到,翠羽仍是摒著冥冥之志,孜孜不倦的訴說著。
東方游驀地雙眸閃過一道精光,兩個閃身掠地,一個漂亮的回旋踢,將凳子上的兩個壯漢踢倒,向上一躍,袖中閃過一道寒芒,吊著翠羽的身子便被鋒利的切成了兩半。
翠羽隨身落下,東方游牢牢將她抓住摟在懷里,一個閃身便平安落地,干脆利落,唇邊還帶著一縷若有似無邪邪的笑意。
「姐姐……」
早在司徒玉縴來抓她的時候,她便囑咐了清兒靈兒不可為她求情,免得一起受了牽連責罰,此刻,一旁靈兒早已按耐不住飛奔而來,清秀的小臉泫然若泣,掛著幾滴淚水,清兒則緊抿著唇,擰著眉瞧著東方游的面孔半天不語。
翠羽知道她賭贏了,渾身的力氣好似被抽干了一般,昏倒在了東方游的懷中。
司徒玉縴始料未及,咬了咬唇道︰「好你個東方游!我念你花藝尚可才應允你到王府里做個花匠。你卻吃里扒外,我瞧著你與這賤人也有私情,難逃干系,來人吶,將這兩人一起給我綁了!」
驟然,旁邊有竄出來六七個彪形大漢,向著兩人而去。
清兒拉著早已花容失色的靈兒的手跑到了一旁。松樹旁,東方游橫抱起翠羽遙遙站立,長發肆意飄揚,一雙迷人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嫣紅的唇只淡淡勾起一絲。
在那六人前來之際,早已一個縱步閃地而起,原地留下一抹白影。朝著當先一人就是一腳,那壯漢隨即後退數步,跌落在地。
另五個大漢又摩拳擦掌,揮舞著拳頭向東方游而來,他卻憑著極快的速度總能預先一步,當即打得火熱。
司徒玉縴正撓著是否干脆讓這些看門的小廝一起去了,一旁便急忙跑來一侍婢,在司徒玉縴的耳邊嘀咕。
司徒玉縴當即錯愕,猶若晴天霹靂,喃喃道︰「怎麼可能?此刻他應該在郊外才是,不可能……」
此時,一男子著雨過天青色長袍,疾走如飛的朝著雪香雲蔚亭跑來,正是秦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