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玉縴顫了顫嘴角,道︰「妹妹,姐姐倒是也想給大家獻上一曲,奈何琴還在家中,沒有獨幽我是用不慣的。」
「久聞弟妹琴音出色,我倒是早就想一听芳曲呢。」秦瑜道。
司徒玉縴沒有想到居然連太子也會這麼說,此刻卻又騎虎難下,便訕笑道︰「那好吧,我喚芸兒回去拿了就是。」
酒過三巡,沈婉婉覺得有些悶,便隨意尋了個由頭,著了丫鬟彩兒到花園走走,實則不過是想偷個懶。
御花園中,即便深秋入夜,依稀能瞧的繁花似錦,這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公主,您累了嗎?要不沃夫您去偏殿休息會兒?」彩兒恪盡職守道。
「無妨。」沈婉婉踏著碎步,淡淡搖了搖頭。
驀地,眼前出現一個熟悉的雨過天青色身影,沈婉婉略略皺眉道︰「你先退下吧。」
「是。」侍女彩兒瞧了一眼不遠處的秦璃道。
「三哥。」沈婉婉面無表情,淡淡叫了句。
「誰是你三哥?」秦璃翻著眸子微眯,抬起她的下巴道。
沈婉婉淡淡別過頭。
「你變了,你從前不是這樣的。」秦璃瞧著沈婉婉冷漠的態度。
「我一直這樣,不過尊貴如您,沒有在乎也沒有發現我們這些小人物的想法罷了。」沈婉婉冷笑。
「我不在乎你?你消失了的那段時間我每日每夜瘋找你,一閉上眼楮就是你,你說我不在乎你!那這天底下還有誰在乎你!」秦璃的深邃的眸子如同暈染了絕世的光暈,里面竟有晶晶亮的東西。
「呵呵呵,王爺演的好生逼真,婉婉差點就信了呢。當年的翠羽早就死了,您何必再惦念一個死人呢。」沈婉婉道。
「你為何會變成這樣?你不是貪慕虛榮的人,難道是為了靈兒的事嗎?你耿耿于懷至今?」秦璃搖頭否認道。
沈婉婉微楞,道︰「誰說我不是貪慕虛榮的人,瞧您這意思,是還想我收入囊中嗎?如今恐怕是難了,因為我可不上一個無權無勢的人。」
「你!」秦璃慍怒。
「說是您將來出息,做個什麼皇帝什麼的,那人家倒貼,做個側妃也願意。」沈婉婉兀自拋了個媚眼,心中卻是一片冷然。
「哼!」秦璃怒極攻心,轉身而去。
沈婉婉涼涼的站在原地,思緒回到了從前……
那是個陰天,空氣並沒有特別的shi潤,相反還有些悶。
城都郊外,桃花林下,雲曉一襲白衣,立在桃樹前,粉女敕雪白的花團在陰沉的天色下顯得莫名的違和,讓人瞧著不那麼舒服。
雲曉也不知道她在那兒站了多久,直至一滴水落在臉頰,她才恍惚敲了敲天空,伸出手掌去接這遙不可及的雨水。
恩,是下雨了。
嘩啦嘩啦,雨水沒一會兒就下的特別大,染濕了她雪白的衣衫,滴滴答答的,尤未停。
直至一把油紙傘停在她的頭頂,他頎長的身影才出現。
「怎的淋成這樣?」
雲曉緊抿著一張唇一言不發,望著他如琉璃一樣好看的眸子,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他用天青色的袖子替她抹去了臉頰的雨水,她卻仍舊一動也不動的望著他,他瞧著心疼,輕輕將她攬入懷中。
「你要和我嫡姐成親了?」她的聲音帶著最後的一絲期望,閉目卻是闔府上下接過聖旨謝恩時歡天喜地的模樣。
「你,做側妃可好?」他的聲音淡淡的,如同煙雲薄霧一樣,飄進了她的耳朵。
雲曉只覺得听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一個笑話,她將他一把推開,素手揚起就對著他的臉打了一巴掌,只身向著桃林外跑去。
她得到了最確定的回答,這答案像一把刀一樣刺在了她的心中,血水就像此刻的雨水一樣澆滅了最後的一絲希望。
秦璃撐著傘沒有動,他淺青色的衣衫上還殘留著大片大片的水漬,幾片花瓣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從他的想要抓住她的指縫間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