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了幾個回合,蔣天羽發現自己雖然以靈力御劍,但似乎根本壓制不住黑袍少年的紅槍!而且以前那種敵人變慢的情況根本沒有出現!他知道,今天這名對手,才是真正的靈修高手!
按照《神機經世》的記載,如果爭斗雙方靈力相差懸殊,在強者眼里,就會出現弱者一方速度變慢的情況。這就是靈力的壓制!但如果雙方實力相當,那麼誰對于靈力的運轉以及兵器的掌握更加熟練高深,則誰的勝算更大!
蔣天羽剛才一直使用天行匕首,這匕首以靈力催動,所向披靡,斬殺群狼頗為順利。但是對上了這名黑袍少年之後,便顯得有些遲滯。蔣天羽數次看到機會,可由于並沒有將匕首運用到意隨心動的地步,以致錯失良機!
這樣下去,非輸不可!
蔣天羽想到此,把心一橫!天行匕首放棄防御,不顧自己前心空門大開,黑光一道,朝少年面門飛去!
這種招數已經是拼命了!黑袍少年冷笑一聲,用槍尖把匕首一下撥開,挺槍又刺時,見蔣天羽向後退出十米有余!
天行匕首繞了一個圈子,飛向阿嗚的前額,阿嗚縱身一撲,匕首消失不見!黑袍詫異之時,蔣天羽手中卻多了一條長槍!
蔣天羽長槍在手,自覺靈境中光明擴大,不由得豪氣頓生,一抖槍頭,畫出數個圈子,人與槍化作流光,向黑袍少年刺來!
「雕蟲小技!」黑袍少年終于吐出四個字,用槍一封,撥開蔣天羽的大槍,抖手朝他小月復刺來!蔣天羽槍頭在外,無法回護,卻用槍桿打向黑袍的槍頭!這一下妙到顛毫,雖然只把紅槍的槍尖撞歪半尺,卻已足夠!
蔣天羽用槍桿磕開紅槍,槍把順勢自下而上,點了出去!這一招已經不屬于任何槍招,正是蔣天羽把**槍法融會貫通之後,人槍一體的獨創!
雖然槍把無尖,但在靈境全力催動下,誰敢正纓其鋒?黑袍少年只得含胸吐氣,向後急退,才躲過了這一記鬼神難料的槍招!
「好!」黑袍少年喊聲「好」字,人隨槍轉,團身又上!兩人又斗在一處!
黑袍的槍招與蔣天羽的**槍法全然不同,蔣天羽運勁成圓,把一條水酸棗長槍幾乎兜成了車輪,而黑袍少年則直來直去,身體隨長槍轉動而左奔右突,前趨後退。看似毫無招數可言,可偏偏又無法破解!
轉瞬之間,兩人已經斗了百余招,黑袍心中急躁,紅槍劈頭猛砸!這一招以槍當棒,完全失了規矩!
蔣天羽斜托長槍順勢掛去,打算掛開紅槍之後使一招「直搗黃龍」,沒料到黑袍的這記猛砸半空中變了方向,水蛇一樣貼上了蔣天羽的長槍!
蔣天羽感覺腦海中的光芒一暗,渾身氣息凝滯,長槍險些月兌手!他急忙運起靈力,向回急拽!兩個人,兩條槍,仿佛被定在當下!
這一番較量,已經變成更加凶險的靈力纏斗了!少年感覺紅槍上傳來一股股洶涌澎湃的靈力波動,震得渾身經脈微微顫動!于是也運用靈境中星光之力予以反擊!
兩條槍桿「咯吱吱」作響。眾人听在耳中,把心都揪成了一塊!
如此僵持了十余分鐘,蔣天羽覺得精神疲憊,靈境中的星光隨之逐漸黯淡。反觀黑袍少年,精神抖擻,神完氣足,紅槍上的靈力仍浩浩蕩蕩,無止無休一般!
蔣天羽先是獨斗群匪,之後又力戰群狼,感覺並沒有多少疲倦,但體力、精力仍舊有所消耗。再加上所用長槍本是凡物,比之黑袍少年手中的靈器紅槍,那可是天差地遠。這一加一減,本來旗鼓相當的兩人便分出了高下!
黑袍少年看見敵人有力竭之態,大喝一聲,靈力波動更加凶猛地向外吐出!蔣天羽只覺胸口處諸穴道巨震,似有大錘在不停敲擊!
忽然他左右天宗穴一股涼氣急竄,直通前心的羶中和後背的靈台穴!涼氣所經,諸穴平復。涼氣集中在羶中和靈台之後,兩穴道前後忽然連成一片!
在少年胸中,竟然也現出一片混沌!胸口靈境中針尖大小的一點光線亮起!
少年力戰黑袍,原本有一口濁氣郁積胸中。此時濁氣被那針尖般的光線驅趕,充盈鼓蕩,無處可泄,突然之間張口長嘯!
「啊!……」這一聲長嘯如同雷震,竟把眾人和上千頭群狼齊齊震暈!
兩條長槍應聲分開,黑袍少年雖不受蔣天羽長嘯影響,但也後退數步,穩定心神!
一聲長嘯過後,戰場上站著的只有兩人兩獸。阿嗚已經是搖搖欲傾,站立不穩。而蔣天羽長嘯過後神情疲憊,眼看著就要倒地!
反觀對面,黑狼依舊精神抖擻,與黑袍並肩而立。兩個對望一眼,黑狼張口撲向阿嗚,而黑袍少年趁蔣天羽力竭,把紅槍對準他的胸口,狠狠扎來!
眼看槍尖沾到少年胸口,忽有一支白色羽毛一瞬而至!這支羽毛長有二尺,輕輕架開黑袍少年那致命一槍!
羽毛架開紅槍之後,又在黑狼頸上輕輕一點,本已咬住阿嗚脖子的黑狼全身如同觸電,癱在地上!
從遠處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符離,你可速退,我不想見你。」
黑袍少年一听到這個聲音,完全不亞黑狼的神態,手中紅槍掉在地上也不知覺!他四下看看群狼,想走,又實在不能拋下這些兄弟!
這時一名臉蒙白紗,全身著素的女子從遠處凌空飛來!遠遠見到符離走又不走的神情,呵斥一聲︰「速去!」
說也奇怪,地上被震暈的群狼一瞬間都清醒過來。阿嗚本已重傷昏迷,一聲之下,感覺身上傷勢都有所緩解!
黑袍見群狼醒來,長嗷一聲,群狼吭也不吭,都夾著尾巴如潮水般退去,草地上只留下一百來具狼尸!
蔣天羽听出,那個神秘的白衣女子又來救自己了!
回頭看眾人,依舊昏迷,顯然白衣女子也不願見這些賈人強盜。蔣天羽心中明白,趕緊帶著阿嗚迎上白衣女子,倒頭便拜!「多謝姑娘兩次救命之恩!」少年說著,跪倒磕頭。
阿嗚雖然抬不起頭,也跟著師父伏了伏腦袋。這時他感覺一只手模在自己頭頂,在眼前出現一雙白色絹鞋。一股幽香鑽進阿嗚鼻孔,他連打兩個噴嚏。
白衣女子問道︰「蔣天羽,你什麼時候養了只寵物啊?」
蔣天羽正要答話,卻被白衣女子止住,白紗後面的眼楮牢牢盯著自己。少年被白衣女子盯得發毛,不知道她想干什麼。忽然听女子開口問道︰「你從哪里來?又要到哪里去呢?」
蔣天羽開口答道︰「我從我心中來!到哪里去,雖未想好,但天地生我,必有所用,不出我心而已。」
女子撫掌大笑,笑過之後,把白紗輕輕取下,露出一張出塵月兌俗的精致面龐。只見她冰肌玉骨,粉面紅唇,雖沒有半點瑕疵,但在神色中始終透出一層冰霜肅殺之氣!
「蔣天羽,你可願意做我師弟?」
「我願意,」少年說道︰「可我……」臉上有一絲遲疑。
「怎麼,你還有什麼事?」白衣女子頗感詫異。
「老前輩能選中我做他的弟子,這是我做夢都想不敢想的事。我自己並沒有任何猶豫。」蔣天羽考慮再三,決定還是說出來比較好。哪怕因此令白姑娘或者老前輩收回成命,他也在所不惜。
「我要去泰山城見一個人,還一樣東西。」稍頓,又說,「這也是我這次出來行走江湖的目的。」
「嗯。」白衣女子點點頭,臉上還是看不出來任何表情。「既然你有事情,現在確實不能帶你去見師父。」稍頓,又說︰「錯過今天,你可以在百日之後,來找我們。」
「我去哪里找你呢?」蔣天羽忙問。
「百日之後,這片羽毛來接你們。」說著話,剛才救了蔣天羽和阿嗚的白羽,飄到白衣女子腳下,白衣女一邁步,踏上羽毛,正要遠去,蔣天羽鼓起勇氣問道︰「敢問師姐名姓?」
白衣女子臉上微笑,道︰「端木羽。」這三個字出口,白人白羽化作一片白光,轉瞬消失在天際。
蔣天羽趕緊查看阿嗚的傷勢,後腿與脖頸上的咬傷深可見骨!連忙從空間中取出九天生死膏,挖出一勺,涂在傷口上。
阿嗚最深的傷口眼見著就自動合攏起來,它興奮大喊︰「快快,還有幾處傷口,給俺擦擦!」
「這藥膏名叫九天生死膏,是端木羽姑娘以前留給我的,她特別囑咐,不到生死關頭不可使用。剩下的傷口我看過,都沒事。」
「小氣!」阿嗚撇撇嘴,默念道︰「端木羽,木羽,還有姓端的?」
蔣天羽笑道︰「人家復姓端木,單名羽字。」
「哦,師父畢竟是師父啊!」阿嗚逮機會大拍馬屁,「對了,端木姑娘剛才說,有羽毛來接咱們,看來俺也能去咯?」
「我去拜師,你又是我徒弟,你說呢?」
「哇!這可真是撿到寶了!師姑都這樣厲害,那師爺爺還不得是神仙啊?回頭等拜了師,俺找師姑要一壇子生死膏,預備方便!」阿嗚沉浸在無邊的幸福感中,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