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要看他的造化。」
「嗯……,您能不能叫他們先……」少女聲似細蚊。
「好!我這就叫他們回避。姑娘,委屈你了……」老婦更不怠慢,急忙飛向樹下。
婆娑樹,樹如其名。枝條擺蕩,如同一位婆娑玉女,修帶長袖,迎風舞動。樹下的深草叢中,剛才還「嘰嘰喳喳」的小人們一個也不見,只有林放和她身邊的兩個人。
她手拿兩顆青色小豆,看看昏迷抽搐的少年,又看看雙目緊閉的端木羽……
終于,林放撬開少年的齒縫,把一顆青豆塞進他的嘴里。另一顆青豆,自然送入另一張櫻桃小口之中。
衣服,輕輕剝落,露出一個潔白生輝的身軀。
此刻少年,喉嚨中「吼吼」做聲,眼楮猛地睜開!
…………
遠處,一個風族青年向風平安問道︰「爺爺,‘紫葉青豆’真的有這樣大的藥效麼?」
風平安搖頭道︰「任何藥物,都只是輔助人身罷了。‘星屑丹’里面,有咱們族人交歡時掉落的星屑,其量最大,但副作用也是最毒。‘紫葉青豆’不過能把‘星屑丹’中的情毒激發出來,再通過陰陽**,才能消弭。」
「可蔣少俠一次吃了那麼多星屑丹,那她會不會出意外啊?」青年問道。
「她本身原功深厚,我又留下了一粒‘星屑丹’,想來問題應當不大!如果能撐過今天,那就有八成的把握!」風平安遙望婆娑樹,手捻胡須,眉頭緊蹙,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草尖一動,幾個風族孩子嬉笑著飛到族人身邊。風平安見到,把眼一瞪,拉著臉斥道︰「你們干什麼去了!?」
「嘻嘻,我們去看哥哥和姐姐打架!他們打得可熱鬧了!衣服都……」幾個孩子沒說完,早被大人過去一人一個鑿栗,扯了耳朵拎到一邊教訓。
風平安閉目良久,表情欣悅,長嘆道︰「此事一成,已經救活一半了!」
深深白霧,悠悠小舟。一只小小帆船,飄行在雲海之中。船尾悄立一位玉面長身的女公子,她背著雙手,雙眸溫情脈脈,看眼前一個「大男孩」在甲板上東張西望。
「姐姐,姐姐,怎麼還是白霧呢,什麼時候能出去啊?」
「不要亂跑,小心掉下船!」
「我才不怕呢!我會……飛!」大男孩一語說罷,騰身而起,一瞬間便消失在白霧中。
女公子來不及制止,大孩子已經蹤跡不見。她無奈地搖搖頭,嘆了口氣。腦海中想起了臨別時風族族長的話來。
「蔣少俠吃了太多的星屑丹,救過來已經是奇跡。這也是因為他體質超常,才能活命。不過,恐怕他智力會有退化,不變呆傻,也會變成孩童一般。他的記憶同時也會受損,有些事情記不起來,你們要好好幫助他回憶。也許會有奇跡吧……」
「那麼,多長時間他才能徹底康復?」
「說不好,也許三年五載,也許十年八年,還可能……」
「可能什麼?」
「可能一輩子都會是這樣。」
林放听了這樣的結論,她還怎能開心起來?
她眼見蔣天羽飛走,知道追也沒用,因惦記端木羽的傷勢,于是走進內倉,看看她好些沒有。
林放來到端木羽身邊,見她面色紅潤,呼吸平穩。探其原能波動,也在逐漸恢復,顯然那方法已經生效。看樣子,隨時都會醒過來了。
林放在端木羽旁邊坐了一會,正要起身到甲板上探路,忽然听到端木羽「嚶嚀」一聲,終于醒來!
林放還沒來得及回頭,卻听到少年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哦!我媳婦醒嘍!媳婦,你終于醒了!」林放听到他的言語,頓時木立當下,眼中滿是淚水。
「你剛才叫什麼?誰是你……媳婦?」端木羽重傷剛醒,有些神魂未穩。
「你是我媳婦啊!來,媳婦抱抱……」
「啪!」地一聲脆響,蔣天羽被端木羽重重扇在臉上,竟被打到林放前面!少年手托腮幫,吃驚地看看端木羽,又瞧瞧林放,足足過了三秒鐘,這才「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你壞!」蔣天羽一指林放,一邊哭,一邊說道︰「你說她是我媳婦,她好溫柔,好有愛心的,怎麼她一見我就打?你壞!你壞!」
林放被蔣天羽指著,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少年見她落淚,反倒不哭,上前問道︰「打的又不是你,你為什麼哭呢?」
林放趕緊抹去眼淚,強顏笑道︰「姐姐見你媳婦醒了,高興啊。弟弟乖,你先出去幫忙掌舵,好不好?」
「不好!掌舵一點都不好玩!」
「可是你不掌舵,我怎麼給你媳婦治病呢?還有,掌舵這件事最重要了,你一定能做好,是不是?」
「那好吧,你一定要給我媳婦好好治病啊!我先走啦!」少年朝兩人做了個鬼臉,瞬間消失不見。船艙中,只有端木羽和林放兩人。
端木羽撐著身子,想要坐起,林放趕緊把她扶穩坐好。兩人並排而坐,端木羽道︰「他是怎麼回事?」
林放猶豫片刻,終于說道︰「他一次服下太多星屑丹,現在變成孩童一般了。」
端木羽瞪大眼楮,疑惑地看著林放,半晌,問道︰「他,怎麼叫我……‘媳婦’?」
林放干笑一聲,道︰「對了!我都忘了恭喜你呢!恭喜你們師姐弟喜結連理啊!不過,你可要感謝我這個媒人啊!哈哈!」
端木羽听得一頭霧水,于是林放給她詳細述說根由。
「本來他服了那麼多‘星屑丹’,應該是救不了的。可是風族長說還有一個法子,或許能救你們兩個的性命。」
「救我們兩個?不是他麼?」
林放笑著搖搖頭,道︰「你不記得了?你被敵人打成重傷,情況也很嚴重。而他當時也已經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
「怎麼救的?」
「我說了你不許生氣!」林放狡黠一笑,道︰「風族長說,有一種草,名叫‘紫葉青豆’,頂上兩顆豆,一顆給他服,一顆給你服。然後……」
端木羽臉上一紅,低頭小聲道︰「然後怎樣?」
「然後令你們倆行夫妻之禮唄!」林放說到這里,臉上也是一紅。
端木羽听到這里,從臉紅到脖子,不再言語。
林放繼續說道︰「這樣一來,他的毒可解,你的傷情也能得到恢復。完事之後,我覺得元祖大陸畢竟不適合療養,還是到地球上更利于恢復。我就用奎多海的法寶帆船,帶著咱們三個,趕緊穿過光柱,回到地球啦。」
「奎多海死了麼?」端木羽問道。
「那些壞蛋肯定都被蔣天羽打死了,要不這件寶貝怎能到我手呢?」
端木羽听她說完,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她忽然問道︰「你剛才說我們兩個都陷入昏迷麼?」
「對啊!?」
「那……那他,他怎麼……行那個事?」端木羽的聲音比蚊子還小。
「哎呀!你別問了,我都丟死人啦!要不是沒人幫忙,我才懶得管呢!那麼丑怪……」林放說到這里,忽然臉上一紅,匆匆躍出船艙。
端木羽默坐良久,心中不知是喜是愁。
「真想不到,我居然在這種情況下和他在了一起。」端木羽的心中,畢竟還是喜悅多于憂傷。
這時听到蔣天羽在甲板上高聲喊道︰「冰山!好大一座冰山啊!前面沒有白霧啦!」
端木羽听到少年聲音,覺得心情大好,她站起身,登上甲板。見蔣天羽與林放並肩而立,遙指遠方,激動地手舞足蹈。林放卻似乎並不太關心是否飛出了白霧圈子,只是看著少年。
蔣天羽感覺背後有人,他身子一晃,已經來到端木羽旁邊。見她白衣飄飄,容顏勝雪,自然一股出世神仙之姿。少年呵呵一笑,忍不住捉起端木羽的手腕,左搖右晃,道︰「媳婦,你真好看!」
端木羽杏目微睜,正欲發怒。這次蔣天羽學了個乖,急忙退在一邊,雙手護住面頰,擠著嘴巴說道︰「反正姐姐已經跟我說了,你就是我媳婦。」
端木羽見他這幅樣子,本來想要發怒,卻怎麼也氣不起來。最後無奈一笑,伸手向蔣天羽道︰「你過來吧,我不打你了。」
「那……你是不是我媳婦?」
端木羽盯了少年好一會,終于開口道︰「我……」「是」字還未開口,忽然白霧一收,藍天紅日躍然眼前,帆船終于飛出白瘴!
少年在甲板上歡呼雀躍,轉了幾個圈,用手指著一個方向,大聲說道︰「往那邊!」
林放「哦」了一聲,正要調整船頭,卻听端木羽道︰「他瞎說呢!這里我認識的,沿著左前方走,應該就是紅泥島的方向了。」
蔣天羽拍手道︰「紅泥島?我記得!我記得!那是我徒弟的!」
林放笑道︰「呦,瞧不出來呢,你居然還有徒弟麼?」
「別瞧不起人!我徒弟可厲害了,他把一頭大鱷魚都打死了!」
「是嗎?」林放笑道︰「你徒弟叫什麼?」
「我徒弟……我徒弟叫‘天羽’!」
端木羽「噗嗤」一笑,問道︰「你徒弟叫天羽,那你師父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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