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十，小寒。
神京城地處正北方，此時雖然還是初冬時節，卻早就天寒地凍，放眼看去，天地之間白茫茫一片，好一個冰雪的世界！
李小壞獨自一人，來到城里之後，買了一身與當地人一模一樣的衣著，走在大街上一點也不顯眼。他在街上閑逛了一會兒，決定去茶館坐坐，隨便听听有關東方澤生的事情。他知道東方澤生在這里的勢力，也知道他防範周密，如果冒昧地隨便向人打听，他可能走不了半條街，就得橫尸當場！
他坐下之後，要了一碗茶，看著伙計提了一把長嘴茶壺，遠遠地給自己將水沖滿，卻不溢出一點來，不由得有些吃驚，暗想這神京果然是個大地方，連跑堂的伙計都有幾分本事。其實，這一點上他卻弄錯了，北方的茶館，慣用這種長嘴茶壺，伙計們熟能生巧，也不是什麼真功夫。
他喝了幾口茶之後，正在無聊之極，只听臨座的兩個茶客，突然提到東方澤生的名字，便收斂心神，仔細听了起來。
那二人都是身穿棉襖，脖子上圍了一條花花綠綠的圍巾，與自己身上的打扮一模一樣。只听一個臉色紅潤的人說道︰「你知道嗎，今天早上，東方先生又在大街上送米、送面了，據說去得早的還有一塊豬肉呢！」
另一個額頭上滿是皺紋的人問道︰「表哥，你說的東方先生是誰，他怎麼會在大街上送東西？」
臉色紅潤的人說道︰「表弟，你在鄉下，很少進城來，自然不知道了！我告訴你，這位東方先生，就是東方澤生！」
「啊？」李小壞與那人的表弟都同時吃了一驚。李小壞心想，這個黑道老大，怎麼被人稱為東方先生，而且又做起善事來了？
那鄉下來的表弟驚呼道︰「你說是東方澤生啊，我怎麼會不知道！」他也與李小壞有同樣的驚訝。
只听表哥嘆道︰「這個東方澤生，雖然是黑道中人，掙的錢也不干淨，可是，他有了錢之後，良心還在，會不定時地周濟窮人！嘿嘿，許多人滿口仁義道德、大言不慚，卻很少有人拿出實際行動來！所以，這城里的百姓，都親切地叫他東方先生！」
表弟停頓了一下，才搭腔說道︰「怎麼我听到的東方澤生，與你說的完全不一樣呢？很多人都說他是個無惡不作的壞人！據說他前些年與地方上的壞官勾結，專干拆遷發家的。雖然電視上說他是個好人，可是現在的百姓，又有誰還相信電視上說的話呢？」
表哥說道︰「這個你就不懂了吧，任何時代，資本的原始積累，都是充滿了暴力和血腥！但是，當他成功了之後，能有一點向善之心，百姓們就已經很滿足了！你看看你的四周，那些有錢人，他們有幾個是干淨的？但是，他們又拿出了幾個子兒，來作善事？」
李小壞點點頭，認為這個表哥說得沒錯。很多人在掙錢的時候，是不擇手段的，而且往往是在傷害他人利益的情況之下，來填滿自己的腰包的！可是，當口袋里有了錢之後，整個人也變得刀槍不入了，早就忘了自己當年拼搏時的艱辛了！
這下讓他有些為難了，自己是來殺東方澤生的，可是听到的卻是他是個大善人的消息，這讓他如何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