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您沒事兒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著段玲有些慘白的臉色,林曉歡不禁擔憂地問道。
「沒事,只是有點暈,回家休息一下,應該就會好了。」段玲含糊地回答,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那個女人,你真的看清楚了?」
林曉歡點頭,又搖頭。
「看得不太真,她好像刻意瞞著什麼,看見人多,就直接跑了。」
段玲柳眉輕皺,「這麼說,那女人是不小心撞到了左先生?」
對于這件事,林曉歡並不知情。
她只听見急剎車的聲音,以為是女人失手撞到了別人。不想,據保安描述,被撞倒的男人和左沐陽竟完全相符。
「林小姐,左總的電話還是關機。」保鏢放下手機,額頭上急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主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被擄走了,這對于保鏢這個行業來說,是多大的恥辱啊。「要不要報警?出口處有三台監控,我就不信,一台都沒照到那個女人去了哪里!」
「先別,」林曉歡平靜地說,「回別墅,一切從長計議。」
那女人是會些功夫,可左沐陽一米九的大個子也不是白長的。單挑她,左沐陽還是綽綽有余的。這麼短的時間,林曉歡有很大的信心,等待左沐陽自救。
只是,對方到底是什麼目的,找一個和她如此相像的人,過來綁走左沐陽?!為了嫁禍嗎?
可林曉歡別說功夫,現在就連抓一只雞都要思量一番,剛剛她的大動作,無疑已經替自己洗月兌了罪名。
難道又和大選有關?
那麼那女人應該帶走相對好控制的她才對。
更何況,大選已經開始,不過三天的時間了。這三天,不是勝局已定嗎?難道還會做出什麼大動作?
魏夜風……
腦海中瞬間閃現出這三個字。
林曉歡總覺得,有什麼在牽絆著魏夜風,甚至在牽絆著他周圍的所有人。他看她的眼神,多了幾分無奈,這讓林曉歡更加堅定自己的揣測,魏夜風並非厭惡她和孩子。
「小王,把手機給我。」
因為懷孕,左沐陽禁了她高輻射的通訊設備。小王思量一下,還是把手機遞給她。
林曉歡拿起手機,幾乎不用思考,就撥通了他的號碼。
不知怎的,心忽然砰砰跳個不停。
這還是他們吵架之後的第一次通話,林曉歡不知道魏夜風會作何反應?高興,亦或是鄙夷。
可即便如此,她的心里還是懷著小小的期待。
期待他高傲的自尊,能夠在她的面前土崩瓦解。
「請問,您是魏先生嗎?」
讓大選的車隊先過,魏夜風站在慕容天澤家門口,剛想上車,忽然一個身著白色襯衫的男人湊上前來,低聲問道。
魏夜風雙眼微眯,「你是……」
「我是楚雲楚小姐的手下,半月未見她很想念魏先生,希望可以見一見您。」
男人不慌不忙地回答,例行公事的樣子,十分嫻熟。
「那就讓她繼續等下去吧。」魏夜風冷淡地說,轉身上了車。剛要關車門,男人的手卻橫在了上面。
「松開!誰給你的膽子!」
听到魏夜風的怒吼,身旁的黑衣人立刻跳下車走到那男人身邊。
男人笑了笑,推推金絲鏡框,猥瑣的小眼楮眯成了一條縫,「魏先生不要緊張。楚小姐早就料到,魏先生會斷言拒絕。她還讓我提醒魏先生,想要和華家爭個高低,沒有她是絕對不可能的。一點,中星茶樓,不見不散!」
正了正被黑衣人揪得發皺的衣領,男人恭敬地鞠了一躬,轉身上了另一輛車,揚長而去。
魏夜風憤怒地關上車門,被激起的情緒卻久久不能停歇。
和楚雲訂婚,也不過短短半月的時間。這女人一再過分,不僅要求越來越多,還處處限制他的自由。
有一個魏老就夠了,難道他魏夜風還要受一個女人的限制?!
「魏先生,我們去哪兒?」
魏夜風長吐一口氣,「機場,是時候會會老頭子了。」
……
「他真的去了機場?」
金絲框男從慕容府回來,就直奔茶樓,听到主人問題,立刻正身回答︰「是!我們一直跟著,到了機場,還見魏先生上了私人飛機。」
「嗯,」中年女人滿意地點點頭,「我就料到他不會來。很好,你做得不錯。听說……你的弟*弟在楚氏混的風生水起?!找時間,我會和楚馳說說,努力提拔他的。」
男人一听,眉里眼里都是笑,「有魏夫人這句話,肖瑞德就算赴湯蹈火也在說不辭!」
退出茶廳,偌大的房間里,只剩下魏夫人一人。竹葉窗欞外,樹枝三兩劃過幽靜,直深*入茶室。偶爾三兩聲鳥鳴,更添儒香墨氣。
忽然,一聲沉穩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魏夜風有你這樣的母親,真是悲慘到了極點。」
魏夫人看著款款而出的馮邵謙,不屑地冷哧,「哦?是嗎?那我會讓他更悲慘,誰讓他魏夜風是他的兒子呢?」
怨氣濃烈得如同一團深不見底的漩渦,輕而易舉地便可以把人吞噬掉。一雙本嬌媚的雙眼,此刻被仇恨所渲染,讓人看了不禁顫抖一番。
馮邵謙早已習慣了這個女人幾近**的想法和做為,只是無奈地搖搖頭,「別忘了,魏夜風是他的兒子,也是你的兒子。他的身體里,流著你的血,這是不爭的事實。這麼多年,你給他下的絆子好不夠多?」
魏夫人冷哼,「兒子?哼,我從來沒把他當過兒子。否則,也不會生下來就給他送到孤兒院去!和那個男人有關的東西,我都要毀掉!魏夜風要怨,就應該怨他有一個那樣的爸爸!那個人渣,害死我的一雙兒女,我怎麼可能放過他?!既然動不了他,我只能從他的兒子下手!」
「認賊作父……」馮邵謙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眼底流出一抹黯然,「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太殘酷了嗎?魏夜風沒有任何錯誤,卻要為他的父親承受所有,即使你真的報復在他的身上,也不會真正解恨。因為,他不是他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