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歡抱著懷里的安安,安安的眼楮一直直勾勾地看著遠處,似乎並沒有認出她。
該經受了怎樣的折磨,才讓原本那麼活潑的女孩兒變成如今這樣?!
林曉歡輕輕地把圍在她臉上又濕又油的頭發別到耳後,蒼白的臉色,顯得她更加瘦弱不堪。
「安安,是我,我是曉歡啊。你還認得我嗎?」
听見林曉歡的召喚,安安的眼底閃過一抹光芒,隨即又黯淡下去,嘴里不知在念著什麼。
「是華天揚,他說你失蹤了,急得不得了。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對你……」說著,林曉歡的淚水再次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安安是為華凱做事的。
林曉歡知道,安安失蹤後一定不好過。可沒想到,華凱竟然做得這麼絕,和青龍幫這種**組織勾結在一起。
再怎麼說,安安也幫助過他,華凱不僅恩將仇報,還……
掏出手帕擦拭著安安的臉頰,上面的污漬卻怎麼也除不去。
「放心,我們一定會得救的。」
安安听到華天揚的名字,眼底忽然泛出一抹晶瑩。待听到林曉歡的許諾,安安終于忍不住抱著林曉歡大哭起來。
「哭吧,我們一定會出去的,那些壞人,也都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整個地下監牢里,只剩下安安聲嘶力竭的哭聲,她們不知道,就在此時,華家別墅里,也在上演著一場鬧劇。
華夫人看著手下收集來的報道,一份又一份地過目,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
「這件事你做得不錯,這結果出乎我的意料,讓我非常滿意。安家那個老不死的,竟然拿自己女兒的肚子要挾我,還真不要臉!當初,如果不是我們華家,安啟泰那個一沒實力二沒勢力的混混,能有今天?想嫁進我們家,哼!做夢!」
一想到那天,安啟泰險些當著所有記者媒體的面,說出華天揚和安安那個賤人的私情,華夫人就氣得牙癢癢的。
華家雖然是商人,卻也在A國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華夫人,更是以一個國母一般的優雅大氣的形象出現在公眾面前。
安啟泰一旦說出了,她為了華家的血統純正,竟然不讓已經懷孕的安安進門,那她這狠毒惡婦的名聲可就要徹底坐實了。
她可以什麼都不要,就是這名聲和地位,她是萬萬不能放棄的。她畢生追求的東西,差點兒被他人毀了,她怎麼能不報復回來?!
「謝華夫人夸獎。」
站在她身後的,正是青龍幫的另一位少主馮紹國。唇邊帶著一抹恬淡的微笑,語氣更是漫不經心。
「馮邵謙他中計了,現在林曉歡也在我們手里。當年我的命都是您救的,現在只要您一句話,我立刻除了那兩個女人。」
華夫人緊緊攥著手里的茶杯,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想要命令下去,讓他們好好關照這兩個女人,然後殺了她們。
可混了這麼多年商場和政治,華夫人雖然恨卻也不是那麼不理智的。
安安還好說,只是那林曉歡……
魏夜風現在勢頭正緊,和華凱的地皮之戰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這場爭奪很費力,誰都知道,魏夜風並未使出真正的實力。如果他知道,林曉歡死在她的手里,那麼魏夜風必然會將所有的矛頭指向華氏集團。
到那時,魚死網破未免得不償失。
「找個機會放了她們,手腳要干淨,別把我們家扯進來。」
從始至終,華夫人都沒有正眼瞧過馮紹國。
她厭惡**,自己父親就是因為欠了高利貸而死在青龍幫之手。
可她又不得不親近**。
尤其是青龍幫,她知道,華凱私下里和他們也有交情。她也只能對此保持中立的態度。
有些時候,她不得不借助**的勢力,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所以,當初在青龍幫內訌的時候,華夫人救了這個馮紹國。
這個掌握了華家很多證據的男人,讓她有些忌憚,也讓她非常不喜歡。他與任何人都不同,尤其是死里逃生之後,行為處事更加深沉,大有不怕死的精神。
他太淡定了,淡定得讓華夫人不放心。
馮紹國眼底掠過一抹古怪的光芒,肥厚的嘴唇輕抿,笑容因為臉上的刀疤而顯得益發恐怖。
故作溫和的口氣,他說︰「這是自然,青龍幫會誓死保護主人的秘密。更不可能出賣主人,這是我們一貫的準則。」
「哼哼,就是太便宜那個丫頭了。懷了賤種,竟然還能活下去,想想就覺得生氣!」
「華夫人何必心急呢?這次是馮邵謙那小子從中作梗,不知怎麼,竟然抓了個公主回來。否則,不出一天時間,我一定會殺了安小姐的。其實,這樣也好。摧毀一個人的最好方式,並不是讓她死,而是想死也死不了。華夫人不就想讓華公子徹底離開她嗎?您認為,經過這麼多折磨之後,安小姐還會和華公子重修于好?」
馮紹國冷靜的分析,正中華夫人的心思。
沒錯,被玷污的身子,被迫流掉的孩子,每一樣都將會是安安的噩夢。
她很樂意看到他們父子抱頭痛哭的場景。
到那時,她會站在他們面前,大聲地告訴他們,這就是威脅她的下場!
「你說的沒錯,她死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我怎麼可能讓她和安啟泰如此輕易地解月兌?生不如死,才能讓他們徹底絕望。」
擺了擺手,馮紹國鞠了一躬便退了出去。臉上虛偽的笑容,也在關上房門的一剎那戛然而止。
上天給了他一個很好地機會,讓青龍幫遇到六芒星,讓他大難不死,撿到華夫人這樣的寶貝。
這個虛偽而貪圖權勢的女人萬萬不會想到,他的服從不過只是登上青龍幫老大寶座的一個重要的步驟而已。
馮邵謙,一想到這三個字,馮紹國就恨得牙癢癢的。
當初若不是因為他告密,自己怎麼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幸好老大已經病入膏肓,不再有追問當年事情的心思,他才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