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攥著他的袖口。
「告,告訴我,怎樣才能讓你打消疑慮?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不是。夜風,如果可以,我願意去找王律師,我願意將繼承權轉讓,這樣你就會回到我身邊的,對嗎?」
她語氣嚶嚶,痛苦地乞求,「可不可以……夜風?」
她從未這樣低聲下氣的去乞求一個人,可在魏夜風面前,她寧願放棄自尊。
那份她引以為傲的尊嚴,已經讓她失去了太多太多,她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
然而,她得到的,只有更大的諷刺。
魏夜風冷哼一聲,用力甩開了她。「已經做了繼承人,就不需要再演下去了。知道嗎?你的演技真的很差!我的同情心只會給值得的女人,至于你……呵呵。既然你真的那麼想要放棄,那麼就把繼承權給我好了。」
伏在她的耳邊,溫潤的熱氣,卻讓她寒到了心底。
「那之後,我會讓你一無所有。永遠滾出莊園,滾出我的世界。」
滾出他的世界。
呵呵。
他是認真的嗎?
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凝結了,周身的每一條血管,都在不停的抽搐著。
痛,真的很痛。
這痛幾乎要讓她窒息,這種瀕死的感覺,帶來的是更折磨人的絕望。
他是認真的。
至少她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虛假的痕跡。
「風!夠了!」
麻木地站在原地,魏夜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同時走來的,還有魏夫人。
魏夜斯看起來很生氣,揚起的拳頭懸在半空中,卻沒有真的甩出去。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樣傷害她,但是請你在說這些話之前,考慮下她的感受。」
滾。
他竟然用了這樣的字眼。
是在母親的面前,不好說什麼,還是這真的是他所想。可若是前者,他明明不需要說的那樣直白。
魏夜斯遲疑了下,還是將身邊臉色慘白到極點的林曉歡攬在懷中。
「林曉歡她是我的妻子,就算你和她有過去,現在她也已經不屬于你了。所以別傷害她,否則,我不會饒恕你。」
林曉歡的臉上掠過一抹詫異。整個身體,都墜入了一個溫暖的空間,讓她冰冷的身軀得意回暖。
怔怔地看著魏夜斯,從這個角度看去,她只能看到他堅毅的薄唇緊緊抿在一起。除了在魏家別墅里的那次公然挑釁,她還未見過魏夜斯如此嚴肅的神情。
「斯……你別這樣。」
一股莫名的恐懼襲來,她想要掙月兌,可那擒在她肩上的手收得更緊了。那是專屬于魏夜斯的禁錮,一種足以讓她萬劫不復的禁錮。
「不饒恕?」
果然,魏夜風囂張地冷笑起來。這樣近的距離,她完全可以感受到他冷到極致的氣息。
「不饒恕又怎樣?整個莊園都是我的人,你以為,你能安然生存到現在,是誰在保全你?斯,別忘了長母是死再誰的手里。」
魏夜斯的身體忽然僵硬了起來。垂落在身側的手,緊緊毒攥在一起,發出咯咯的聲響。
「魏夜風,你是成心的?!」
不是疑問,更像是篤定。顯然,魏夜風的話觸及了魏夜斯的雷區。
昔日的伙伴,今朝的敵人,這就是魏家永遠不會中斷的鬧劇。一股濃烈的火*藥味,彌漫在魏夜斯和魏夜風之間。林曉歡被夾在中間,十分為難。
「行了!還嫌不夠亂嗎?」
正在這時,魏夫人有些惱怒地咳嗽了一聲。
她將林曉歡從魏夜斯的懷里奪去,嚴肅地呵斥︰「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過去的那點破事!你們都是魏家的兒子,如果自亂陣腳,只能讓湯明更加囂張!外面那麼多事情需要處理,爵和庭都在沒日沒夜的工作,你們倆竟然還有時間吵架!」
轉頭看向林曉歡,她的神色並沒有緩和許多。
「既然做了我們魏家的繼承人,就不該這麼軟弱。魏老之所以選中了你,一定是有他的原因,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這就是你對先人的尊重?」
林曉歡錯愕地看著魏夫人,此刻的她,渾然沒了之前的勢力刻薄,倒有了幾分正室夫人的風範。
「媽……」
「別叫我媽!你口口聲聲說緬懷魏老,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褻瀆他的遺願!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做這個繼承人,就沒有權利叫我媽,我也沒有你這樣的兒媳!」
說著,她甩身走向搖籃。
里面的魏子凡,好奇地打量著屋子里的幾個人,並不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著咿咿呀呀的孩子,魏夫人忽然嘆氣。
「這都造的什麼孽啊!」
……
「魏夫人,今天是怎麼了?」躺在c上,林曉歡只露出腦袋好奇地問。
魏夜斯正在整理沙發上的c鋪,自從領證以來,為了掩人耳目,他們都是這樣‘分居’的。
將軟枕放下,魏夜斯也疲憊地倒在沙發上。
「不知道,或許是良心發現了吧。」
碧色的眸子,深邃地盯著天花板。手落在額上,卻掩蓋不了眼角那抹淡淡的憂傷。
薄唇輕啟,他輕聲問道︰「曉歡,怪我嗎今天?」
「嗯?」
「在魏夜風面前,我好像已經判了你死刑呢。」
抱著她,稱她是他的妻子。
他的行為無異于在告訴魏夜風,只有魏夜風才是真正的外人。這非但不能幫助林曉歡,反而會加深他們之間的誤會。
可即便事先知道會如此,他還是做了。與其氣到魏夜風,他更想看看,她是怎樣的反應。
果不其然,無需任何言語,她的掙扎,已經說明了一切。
「對不起,曉歡。」
屋子里漆黑一片,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欞,直灑在地板上,隱隱地映出她恬靜嬌美的臉頰。
林曉歡輕輕地搖搖頭。
「這不怪你,如果是我,也不會原諒這樣的背叛的。你不懂,家對于夜風而言比任何東西都重要。為了我們的未來,他真的計劃了很多。而我,正是那個殘忍地毀了他夢想的人。」
眸光一暗。
「可是,他實在不該那樣說我。他明知道,我不可能真的和魏夫人合作,更不是因為那些財產。」
魏夫人曾經灌她m藥,還三番五次地置她于險地。當初關于青龍幫的幾句簡單的解釋,只是找一個與她合作的借口。
其實,她們都知道,想要做到絕對信任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