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外發生的這一切,林曉歡並不知曉。
懷里的小子凡,已經睡熟,兩眼哭得紅腫不堪,看得她心疼極了。
「晚上的藥吃過了嗎?」
林曉歡拿起一張紙巾,拭去他嘴角上的口水。
女佣笑著回答︰「都按時吃過了。咱們的小少爺可真黏少夫人,我們幾個人換著哄他,都沒有成功。見到少夫人您回來了,立刻睡著了。」
林曉歡憐愛地看著肥嘟嘟的小子凡,一天的不舒服轉眼間煙消雲散。
子凡是她拼了命護下來的孩子,這種情況下的胎教,怎麼能讓孩子不黏她?
小子凡雖然身體嬌弱,但長得卻很快,現在眉眼處已經依稀能看到魏夜風的影子了。
想到這里,她嘆了口氣。
像又如何?如果楚馳做不到他所說的,那麼他注定和他的爸爸沒有緣分了。
「這里沒什麼事了,你下去吧,有需要,我會叫你。」將小子凡放進搖籃里,林曉歡輕聲說道︰「記得把門關好。」
「是。」女佣退下,悄悄離開*房間。
房門關上,她轉身,不禁驚呼了一聲。
只見魏夜風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影,幾乎將她完全罩住,小女佣定了定神智,才弱聲問道︰「四少爺,您怎麼在這里?您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三更半夜的,處于混沌狀態的魏夜風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選擇來這里。
直到被女佣撞破,他才後知後覺。
該死,他到底在做什麼?
他的行為,無疑會讓莊園里的閑言碎語愈演愈烈。
「這里沒有你的事了,去吧。」他輕咳一聲。
「可是……」
「你去休息吧。」
「是……」女佣忐忑地應道。
雖然很困惑,可是作為佣人的她,是沒有權利過問主人之間的事情的。所以即便擔心,她還是為魏夜風讓出了足夠的空間。
「四少爺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我,我先下去了。」
「嗯。」
魏夜風煩躁地扯開衣領,蒼白的臉色,忽地泛起了一絲紅暈。
不知她在干什麼?
不知,她睡了沒有。
林曉歡剛剛安置好小子凡,就听見房門打開的聲音。
「又落下什麼了?」
听不見回應,她回頭看,不足兩米內的魏夜風將她嚇得不輕。
「你!怎麼是你!」
自從上次來看子凡,他就再也沒有來過。
今天在adela魏夜風古怪的表現,更讓林曉歡以為,他在劃清界限之後,不會再涉足這間房間。所以,在看到魏夜風之時,她的驚訝絲毫沒有隱藏地表現了出來。
魏夜風的粗眉微微皺在一起。
林曉歡這該死的女人,這是什麼反應?
因為剛剛和*諧的畫面而感到溫馨的他,心又瞬間涼到了谷底。
「我來看看子凡,不行嗎?」
磁性的嗓音,有些干涸的味道。魏夜風走到她的面前,四目相對,竟讓林曉歡感到前所未有的壓迫。
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面對面地看著她了,魏夜風恍然發現,原本瘦弱的她,此刻看起來更加縴細了。
她的瘦弱,會是因為他嗎?
「讓開。」
冷酷的聲音,幾乎要撞破了她的耳膜。林曉歡這才從恍惚中解月兌出來。
為什麼分明外表冷峻的他,還是讓她眷戀無比。
讓開空間,魏夜風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下來。
搖籃中,魏子凡正熟睡著,並沒有感受到他的存在。白*皙水女敕的小臉,因為生病的緣故微微泛紅,小手指含在口中,肉嘟嘟的惹人憐愛。
他就這樣一直看著他,俯下*身子,一副不知疲憊的模樣。
這一刻,魏夜風仿佛卸下了所有的心防,戾氣全無。
「好些了嗎?听說他一直在發燒,保羅醫生怎麼說。」
「還好,」林曉歡撫了撫自己滾燙的臉頰,只覺得魏夜風每一個動作都讓她著迷。「只是肺炎,又淋了雨,不過用上藥之後就不再發燒了。醫生說調理一下,平時多注意一些,就沒有問題。」
「嗯。」魏夜風眼底的擔憂淡去了許多,「那天,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子凡一定嚇到了。等他病好了,可以請位知名的心理醫生看一看,別留下陰影才好。」
提到那天,林曉歡和魏夜風都陷入了沉默。
她激動的行為,等同于將他拒之千里,而他的話,也無疑是為他們的關系劃上了一個完美的句點。
昏暗的燈光,將兩人的心思近似乎完全淹沒。從這個角度看去,只能辨識出魏夜風稜角分明的線條。一雙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著搖籃中的嬰兒,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不該有任何期待的,就像楚雲所說的那樣,她應該對自己的話負責。更何況,他即將和楚雲舉行婚禮,這場盛世聯姻,是任何人都無法更改的。
「時間不早了,你……」
話到嘴邊,卻又不忍說出。
如果可以,她寧願可以和他一輩子這樣呆在一起。
「曉歡,雖然這話說起來有些晚,不過我還是要對你說聲對不起。」
思索許久,魏夜風還是柔聲說了出來。即便不願接受,可是鑒定報告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他愛的人,卻是最不該愛上的人,與其痛苦,與其被自己的心折磨,不如快些斬斷情愫。
他轉身,看向她。
幽暗中的林曉歡,美得宛若初生的雪蓮。
「都是因為我,才讓你不得已來到莊園。我知道,這里不適合你,這半年來,莊園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你生活得很不容易。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心猛地跳亂了半拍,這是這麼久以來,他的第一次柔聲細語。久違的感覺,讓林曉歡的身體都軟了下來。
「這都是我自願的,我願意為你做這些。」顧不得許多,林曉歡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堅實的觸感,讓她一瞬間有了方向。「風,你原諒我了嗎?你不想結婚對不對。你是礙于楚氏和媒體的壓力,所以才不得已和楚雲結婚的對嗎?其實你並不恨我,也並不討厭我,這一切都是你在大家面前作秀而已……」
最後幾個字,她近似乎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