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櫻花樹上,煙霞粉的櫻花開的密密層層,一陣輕風吹過,粉色桃心般櫻花瓣簌簌飄落,好似下起了粉色淒美的花瓣雨,打濕了樹下粉衣少女的心田。
「殿下,您怎麼了?為何流淚呀?」正在慨嘆落花的錢池不經意間抬頭,看見恆薔滿臉的悲傷,眼角還有淚水滑下,不禁吃了一驚。
看著他眼神中的無辜與擔心,恆薔急忙伸手將淚水抹去,「我……听聞先生對我母皇情意深切,不免有些感動。」
「這……都怪在下多嘴,惹得殿下千金之軀落淚,請殿下恕罪!」錢池抱拳深深鞠下躬去。
「沒……沒有,先生何錯之有?」恆薔想伸手去扶,可一想起他時刻都在思念自己的母皇,一滴淚又從眼角滑下,雙手停在了半空中。
錢池直起身子,見恆薔又留下淚水,忙從袖中拿出一方潔白的絲帕遞給她,「好孩子,莫要再流淚了,你若真是感動,倒不如幫幫我吧!」
「孩子?」恆薔踉踉蹌蹌的後退了一步,「 嚓!」腦中劈過一道閃電。「是啊!他已是母皇的男人,我的父輩,我還在這里覬覦什麼?*可是要遭雷劈的!」恆薔猛然抬頭好似幡然醒悟。
一方潔白的絲帕輕輕遞到恆薔的眼角,錢池目露心疼之色,為她輕柔的擦拭著淚花。當濕潤的臉頰感受到絲帕的柔滑之感時,她如遭電擊,一把搶下絲帕,後退一步,「不!不能!我要走了,先生多保重!」
見恆薔驚慌轉身,錢池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肌膚觸及到他掌心的微涼,她身子一顫,「那是……他的體溫嗎?」心中又不可救藥的悸動起來。
「殿下,在下有事相求。」錢池目露懇求。
不敢再看他的俊臉,別過頭,「先生請講。」
「入宮前,長姊叮囑,我錢家一門將誓死追隨殿下,凡事都要仰仗殿下,所以小人斗膽求殿下助我得**。」說完,他撲通跪地。
「什麼?」恆薔不解的轉過頭,詫異的看著他。
「稟殿下,後-宮人人皆知皇上專**大梁王,可如今王爺重病在身,自然而然被皇上冷落,後-宮中各勢力趁機蠢蠢欲動,掀起了新**之爭。今年新進宮的人中,幾個出類拔萃的人選已被其他宮中主子籠絡去,想法設法的用他們向皇上邀**。而王爺心性淡泊,寧願被冷落也不向皇上邀**,小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即使王爺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殿下打算啊!所以小人斗膽請求殿下,助小人爭得新**,讓小人在後-宮中能夠幫襯王爺,協助殿下早登正統。」說完,對地磕了個響頭。
一陣風卷著馨香的花瓣掠過,其中幾片輕輕拍打在恆薔正在疑惑的小臉上,好似在提醒她正視現實。「我?我又能怎麼幫你呢?」恆薔有些為難,錢池的話不無道理,但她又能做什麼呢?何況她已對錢池有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內心深處就不想讓他接近自己的母皇,所以她猶豫了。
錢池抱著拳,篤定的點頭,「是,殿下一定可以!皇上最**愛殿下,殿下可將新做的詩詞佳作交給小人提前練習,適時為小人創造一些在皇上面前吟唱的機會,我想皇上留意小人便是早晚的事了。」說完,狹長的明眸注視著恆薔,里面充滿了肯定。
「又是詩詞?唱多了也就不新鮮了。」恆薔蹙起了眉,可看著錢池那虔誠的樣子,她又不忍拒絕,「你先起來吧,容我回去想想,你現住在哪個宮里?過幾日給你送去。」
錢池抬眸柔情一笑,隱約可見其口中銀白的貝齒,「小人住在祥和皇側夫的瑞靄宮里,不過為謹慎期間,不如和殿下就相約此處如何?每次見面的時間都有殿下隨性而定,讓人無規律可循。」
再次無可救藥的被電到,恆薔咬緊牙就當沒感覺,「好!後日巳時見!」迅速轉身,一路小跑,離開了那夢幻又讓人沉醉的櫻花林。
六日後,女皇興致頗好的來鳳儀宮用了晚膳。期間,恆薔不但殷勤的為女皇夾美味的菜肴,還像扭股糖一樣纏在女皇身邊撒嬌,左一句愛母皇,右一句想母皇的,逗得女皇心情極好。
「母皇每日政務繁忙,不如今日偷得浮生半日閑,與兒臣泛舟湖中,欣賞那夕陽無限好吧!」恆薔跪在女皇腳下,將頭枕在她的大腿上。
女皇慈愛的撫模著恆薔的鬢發,「猴孩子,又有什麼發紳花樣誆母皇去看?」
恆薔馬上直起了身,滿眼崇拜的仰視著她的母皇,「母皇,如今您已是大梁最的人了,誰還敢在您面前賣弄?」她好似艷羨的將女皇上下打量一遍,「瞧您頭上那朵艷麗的彩金牡丹,恐怕全大梁僅此一朵。項上戴的那粉亮的桃心墜子可是一顆稀有的粉鑽,足有十克拉重!堪稱帝京之心啊!還有這身萬人敬仰的龍騰牡丹錦繡龍袍,光繡這富貴牡丹都不知用了多少孔雀翎毛,還別說這九條富有立體感的金龍,都不知用了多少彩金絲線!就連您鞋尖上的裝飾都用的是紫水晶串成的玫瑰,哎呀!母皇您簡直就是發紳界的女王!敢問這世上還有什麼新奇東西能入您的眼?」
「哈哈哈……這猴孩子說的母皇甚是開心啊!」說完,用手指輕戳恆薔眉心,「不過,你這是在夸朕還是在夸你自己呀?朕身上的東西除了這件龍袍不是在你薔韻買的,其他全是!而龍袍的樣式也是你想出來的,你說到底誰發紳?」
恆薔抱住女皇的腿輕搖,「還用問?當然是母皇第一我第二了!誰叫我是您生的?」
「呵呵呵呵……」女皇開心的笑了,「好啦!少貧嘴了!要去泛舟便趕緊,朕也圖得片刻逍遙。「
恆薔聞言揚了揚嘴角,趕忙在地上打個千兒,「是!母皇請!」于是,女皇與恆薔帶著眾宮女和男僕朝宮中的波月湖邊而去。
來到波月湖邊,夕陽已西下,天色已暗了下來。一艘龍形畫舫早已在岸邊等候,眾人上了畫舫後,便有人慢慢將其劃動起來,朝湖心方向駛去。
艇上燈火通明,空間寬敞,長桌上時令水果、精致糕點、醇香美酒一應俱全,當女皇與恆薔在桌旁坐定後,鼓樂聲響起,三個漂亮的戲子盈盈走出,咿咿呀呀的唱了起來。
女皇笑對恆薔,「安排的甚好啊!夜幕降臨,泛舟湖上,品酒听戲,實乃人間快事!」端起酒杯,朝恆薔點點頭,「母皇敬薔兒一杯,這一月來,母皇因你而十分快樂。」
恆薔忙起身,舉起自己的杯子,「謝母皇!若能讓母皇日日開心,兒臣肝腦涂地都願意!」說完將杯中果酒一飲而盡。
「薔兒,這出戲,很是感人,是你寫的?」女皇握著酒杯,神情比較專注的看著兩個正在傘下深情相望的戲子。
「兒臣哪能寫出,在一本《怪誕錄》上看到的。兒臣被這故事中白蛇的痴情所感動,曾與李龜年先生提到過這個故事,不想先生便用心寫下了這個劇本。」恆薔頷首答完女皇的話,也注視起戲中漂亮的白娘子。
「這一折里,白蛇為報恩和許仙成了親,看似她們今後會美滿。」女皇依然較為出神的看著台上。
「哪會美滿?夫妻之間尚會為些小事相互猜疑,何況人妖殊途?這個故事後來也是如此,許仙就猜疑他娘子了。」恆薔語氣中有些遺憾。
「哦?結局不好嗎?」女皇轉過頭,蹙眉看著恆薔。
「是啊,有個法師告訴許仙他的娘子是蛇妖,他便拿雄黃酒去給白蛇喝,想要一試真假,結果白蛇果然現了原形,當場嚇死了許仙。」恆薔悠悠講述著。
「什麼?竟是這樣的結局?她為什麼要喝那雄黃酒?」女皇搖著頭。
「因為她相信她的相公呀!不過這還不是結局,她醒來後為了就救活許仙,冒著生命危險去天宮盜仙草。救活了許仙後,他又被法師騙進了金山寺,白蛇為救他出來而水漫金山,傷及了無辜百姓,最終觸怒上天,被鎮壓在了雷峰塔下,永世不得翻身。」講完,一滴淚從恆薔眼角滑下。
女皇也嘆氣搖頭,「哎,如此她為了什麼呢?不值得啊!」
這時,隱約傳來一陣悅耳動听的琴聲,隨著湖心的臨近,那琴聲越來越清晰,細細听之,竟是那般悠揚綺麗,讓人的心為之沉醉。
女皇和恆薔都站了起來,走到船頭,尋找那琴聲的源頭。不想,更為動人的天籟之聲又與琴聲交融而來。
半冷半暖秋天
熨貼在你身邊
靜靜看著流光飛舞
那風中一片片紅葉
惹心中一片綿綿
半醉半醒之間
再忍笑眼千千
就讓我像雲中飄雪
用冰清輕輕吻人臉
帶出一波一浪的**
留人間多少愛
迎浮生千重變
跟有**做快樂事
別問是劫是緣
像柳絲像春風
伴著你過春天
就讓你埋首煙波里
放出心中一切狂熱
抱一身春雨綿綿。
(流光飛舞詞曲︰黃?)
女皇站在船頭,手指輕敲圍欄,仿佛被這動人的仙音所陶醉,他看向恆薔,「跟有**做快樂事,別問是皆是緣。這竟是白蛇義無反顧的原因!呵,這唱歌的人也是你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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