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這麼臭,誰蹲完沒沖呀,太惡心了。」阿樂很不滿地抱怨道。
「我說你們不要往里面擠了好不好,都快掉進去了。」小寶氣憤地說道。
「什麼呀,黏糊糊的,被我摁了一手。」花易說完抬起了右手,放在鼻子上聞了聞。「啊!!!」他立即驚叫了起來,「大便!大便!是大便!」花易失魂落魄地呼喊著。
「停!听!有動靜!」小寶突然提醒道,听到小寶的提示,大家刷地一下安靜了下來,也不再抱怨什麼了,屏息凝視,等待著奇跡的發生。靜謐的夜晚,靜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窗外的微風依舊刮個不停,偶爾幾聲狗叫從校外的居民區傳來,聲音空靈幽幻。
「啪•••啪•••」
確實有聲音,幾人的神經立刻緊繃了起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都好奇地躁動著,花易一時間也忘記了手上沾染的東西。
「哪響的?」花易問道。
「好像•••是走廊的窗戶傳來的。」阿文豎起耳朵說道。
「誰去看看。」小寶隨口問道,他心里有些發毛,想到白色的連衣裙,黑色的長發,鐵青的鬼臉,人瞬間蔫了許多,成年的女鬼可是比嬰兒級別的鬼嬰凶猛的多,估計其他幾人也都感到了恐懼,因為他這話一說出換來的只是一陣沉默,沒有一個人願意去看看。
「咱們一塊去看看吧,我也不想再取悅阿文了。」花易提議,阿文一听長長地舒了口氣,心里暗暗地罵起了花易,小寶和阿樂也只好默認。一致通過,于是四人都從地上坐了起來,扶著牆壁艱難地模索向了窗口,剛走出廁所就感到了一股涼爽,在這炎熱的夏天里真是一劑解暑良藥。阿文感覺這聲音與昨晚的有著本質的區別,昨晚的聲音鏗鏘有力,而這次的清脆無力而且雜亂無章,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幾人走近一听才恍然大悟,外面竟然下起了雨,只不過是雨打玻璃造成的聲響而已,看來是他們草木皆兵了,估計今晚都太緊張了吧。花易難免有些失望,不過這場雨下的還算及時,幾人頓感心頭一爽,燥熱已消去了八分。
「都下雨了,這鬼估計今晚不會來了,咱們不如回去睡覺吧。」眼下情景似乎是阿文月兌身的好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難得的借口了。
「鬼會怕淋雨嗎,再說了這外面比宿舍涼快多了,繼續!」花易一口否定了他的意見,不過花易說的也不無道理,這里相比火爐一般的宿舍確實要涼快許多,阿文無奈,只好跟著他們又回到了廁所,倚牆而坐,幾人又耐心地等待了起來。他們絲毫沒有放松警惕,不放過經過耳膜的任何怪聲,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不知等了多久,幾人竟然都睡著了,相互擁成了一團。
啪•••啪•••
不知睡了多久,旁邊又響起了一陣聲音,但這聲音听上去既與昨晚的不同也與今晚的不同。
「恩?」花易咂了咂嘴,夢游似的伸手揉了揉臉頰,感覺癢癢的,好像有許多東西濺到了自己的臉上,他輕哼了幾聲,換個姿勢又繼續睡了起來。
少頃,那東西仍然肆無忌憚地在花易的臉上跳動,他下意識地撓了撓,終于忍受不住瘙癢驚醒了過來,他模了模臉,上面已經濕了一大片。怎麼回事,難道屋頂漏雨了?花易迷迷糊糊地想著,抬頭一看,整個人頓時石化了。
「啊!」
花易忽然大叫了起來,聲音嘶戾,聞所未聞。
其他三人也被花易的叫喊聲給驚醒了,小寶與阿樂心想花易到底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他可是一向最不怕妖魔鬼怪的,這世間能有什麼東西將他嚇成了那副德行,想著兩人便好奇地順著花易的目光看了上去。
順著他的目光,兩人看到,就在離花易嘴角三指的距離有著一道弧形的溫暖水柱,再順著那道水柱向上望去,只見一個人影眼神微眯,雙眼惺忪,正站在那里尿尿!
不知不覺幾人已經睡了四個小時,此時天雖尚晚,但已有幾分明亮,依稀可以看清跟前這人的容貌,他並不是什麼地獄惡鬼,就是個普通的學生,只是來上廁所的罷了。被花易這麼一叫,那男生也是嚇了一跳,身體一哆嗦那一柱溫暖的液體慢慢地移向了花易的嘴巴。
兩指••••••
一指••••••
終于在那液體即將落入花易口中之時,被主人及時後撤的身體連帶了回去,這才及時挽救了花易的‘清純’。
「鬼呀!」一旁的阿文听到花易的叫喊二話不說,悚然尖叫了起來,猛地跳躍而起,頭也不回,一溜煙跑回了宿舍,其他三人與跟前的這個陌生男子相視片刻,又看了看前方瘋跑的阿文,一時無語,臉上表情復雜,尷尬至極。
這次的捉鬼行動也因此以失敗而告終,四人在廁所睡了一個晚上,白天醒來只感覺全身酸痛,頭腦發脹,神智迷糊不清。
雨過天晴,校園之內自然是一片清新,樹葉翠綠欲滴,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亮光,空氣清新悅人,也夾雜著一些泥土的芳香,小鳥在枝頭鳴叫,地上不時會出現幾窪清水,惹來不少鳥兒歇息玩耍,它們在里面歡快地梳洗著羽毛,忽然又被學生的讀書聲驚飛而去,校外的青湖此時也顯得靈性了許多。
二樓東邊的教室一片安靜,這節是自習課,大家都在埋頭苦寫,奮筆疾書,但教室的後排卻悄然睡倒了一片,正是花易他們四個,口水將書本浸濕了一大塊。昨晚的疲乏和困意使得他們一上午都精神萎靡,根本沒有心思听課,更別說是上自習了。
呼•••哈•••呼•••哈•••
葉凌忽然伸手撩起了眼前的長發,他抬頭望了望窗外,卻發現沒有任何人,他冷峻的表情之上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疑惑,剛才他明明听到了一陣蒼老無力的呼吸聲,可是周圍卻沒有什麼異樣呀,難道是錯覺?想到這里他又低下了頭去,看起了手中的書本。
呼•••哈•••呼•••哈•••
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葉凌再次望去,還是沒有任何的異常,他又皺了皺眉,不過听這聲音應該就是從校外的青湖傳來的,他瞟了一眼遠處的青湖,艷陽之下,波光粼粼,水紋淺動,完全沒有任何的跡象呀,他好像已經不止一次听到這個聲音了,只是今天听上去似乎更加劇烈了而已。
他抬頭環視了一下四周,班里的學生都在寫作業,最後一排的男生都在睡覺,他們好像都沒有听到這詭異的聲音一樣。可是那個聲音不小呀,听上去是那麼的清晰,難道是••••••葉凌猶豫了片刻,這麼說,這個聲音只有自己听得見了,別人根本就听不到!葉凌感到十分的困惑,自從來到了這里以後,感覺一切都變得怪怪的,他眼神冷淡,也沒當回事,低下頭又開始看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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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說我這個是不是剩包子,怎麼聞起來有股餿味。」餐廳之中,花易手拿一個已咬了大半的肉包,放在幾人的眼前問道。
「應該沒事吧,可能就是這個味,吃吧,死不了。」阿文大致瞅了一眼,隨口敷衍道。
「哦」說著花易一口填進了嘴里,可能是昨晚捉鬼遭到了失敗的打擊,今天白天他們誰也沒有再提女鬼的事情,好像忘了一樣。
听了一上午的課花易早就煩得要死了,好不容易等到了放學,他才不肯輕易回教室呢,吃完飯後他又悠哉地走進了楊樹林,想起了雪兒還有那幾只小鳥,身上突然又來了力氣。
「我昨天給你說的那件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一個聲音淡淡地問道。
「我•••我可能還沒有想好,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女孩唯唯諾諾地答道。
「告訴你,不要再找什麼借口,我沒多余的時間等你,說好了一天的時間,如果你沒有想好的話,那我只有自己動手了。」楊樹林的旁邊,草叢之上,一個男生又向身前的女孩逼近了幾步,他的態度顯得尤為冰冷。
雪兒怯弱地向後退出了幾步,她顯得有些慌張,更有些糾結,她哀求似的盯著眼前的這個男生,希望他能放過自己,黑溜溜的大眼楮閃爍著亮光,她好像很是害怕的樣子。那男生根本不去理會,上前一把狠狠地抓住了雪兒粉女敕的胳膊,將她的身子用力地拉扯了過來。雪兒一時間嚇得不敢說話,她委屈地低著頭甚至不敢再看他一眼,身體也不安地微顫了起來。
「你既然不喜歡寄靈那就趕快把‘火鳳凰’交出來,我知道你怕惹麻煩,也不會跟我動手,勸你還是听話的好,不然我就真的讓你後悔!」那男生狐眼微轉,惡狠狠地盯著雪兒說道,看他那樣貌分明就是花易前天在餐廳門口遇到的那個叫作羅日豪的男生。
「別!別!我給你!我給你!」雪兒驚恐地說道,身體也嚇得縮成了一團。
羅日豪一听悶哼一聲,用力地甩開了雪兒的胳膊,白皙的皮膚上面立刻出現了一大片的紅印,雪兒委屈地捂著疼痛的手臂,皓齒咬著單薄的嘴唇,她伸出一只手放在了脖子上的玉石吊墜上,但卻遲遲沒有取下來。
「怎麼,你到底拿出來不拿!」羅日豪不耐煩地沖著雪兒呵斥道。
雪兒委屈地眨了眨眼楮,又看了一眼跟前的這個男生,她似乎還處于糾結之中。她確實不想惹麻煩,爺爺女乃女乃能供她上學已經很困難了,自己不能在這里惹麻煩給他們增加負擔,想到這里她握緊了手中的玉石,還是交給這個男生吧。
正準備取下來,雪兒的腦海里忽然又浮現出了一個人,她想到了花易,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想起花易。自己之前真的很討厭寄靈,甚至想把火鳳凰拋棄掉,但是自從認識了那個男孩之後她突然就不再厭煩寄靈了,也不再厭煩寄靈者了。他說的沒錯,一切都是自己爭取來的,跟那些寄靈根本沒什麼關系,自己不應該排斥它們,自己要做的就是努力爭取周圍人的認可,而不是去抱怨。對,我不能給他,不能將火鳳凰交給他,雪兒突然又放下了脖子中的玉石。
「不,我不會給你的!」她堅毅地說道。
羅日豪一听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狐眼陰鷙,牙齒也因為憤怒而緊咬在了一起,「愚蠢的女生!」他輕蔑地說道,揚起剛勁的右拳,猛然打向了雪兒柔女敕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