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風和日麗,萬里無雲,大地顯示出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天空不時飛過幾只黑色的燕子,時而平空疾飛,時而呢喃作響,身姿輕盈,兩只褐色的麻雀蹲在枝頭,唧唧互語,清脆的叫聲中透露出無限的春意。空中飄過幾朵潔白的柳絮,暮春的樹木都已長齊了葉子,遠方的樹林在清風吹拂下婆娑不止,地上青草已有幾指來高,雖已沒有「草色遙看近卻無」的朦朧美,卻仍是有「絕勝煙柳滿皇都」的意境美,讓人不禁陶醉于這片美景之中。
花易坐在自家二樓的陽台上,緊閉雙眼享受著眼前的風吹草香,今天是難得的雙休日,在學校的繁雜心情此時已經煙消雲散,他盡情陶醉其中。睜開雙眼望著遠處,草長鶯飛,花柳爛漫,樹林女敕綠鮮亮,花易心中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遠處那片無盡的樹林是方圓幾百里有名的‘死亡森林’,听人說‘死亡森林’中好像還有個‘死亡峽谷’,峽谷中有一個山洞,山洞里住著一只厲鬼,非常凶殘,見過他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出來的。
「真的假的,估計又是無憑無據的謠言吧,見過他的人沒有一個活著出來的?那這個事情怎麼會傳開呢。哼!自相矛盾。」花易嘟了嘟嘴,有些疑惑,好像有一探究竟的想法。
雙休日這樣閑坐著確實挺無聊的,不如,不如去‘死亡森林’玩玩吧,來次探險多有意思,想到這花易咧嘴壞笑了起來,他的腦海里甚至還萌生了一個更可怕的念頭,他想進到峽谷中的洞穴里活捉那只厲鬼!不知者無罪,沒見過又豈知深林中那只厲鬼的可怕,再說了,花易的好奇心一向最重,自己決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剛一出門,花易便來到了鄰居家,準備叫上花玉魁,玉魁是他最好的玩伴,兩人從小穿一條**,關系好的不得了,只是他的父母一直反對他跟花易玩耍,而且,他們還好像挺厭煩花易的,因為他是寄靈者,可是玉魁仍然背著父母偷偷跟花易玩。
來到玉魁的家里,花易發現他的父母好像並沒有在家,而玉魁正坐在屋里徒手拿著雞腿,大口大口地吃著。滿嘴油腥,黏糊糊的,閃閃發光,脖子里垂腴三折,臉蛋因為負重而垂到了嘴邊,身型竟然比花易胖出了好幾圈,甚至能將花易整個塞進肚子里。
花易走到他的身旁和他細說了起來,玉魁听到花易的想**是被嚇了一跳,死活不同意去,最後在花易的軟磨硬泡以及十個雞腿的誘惑下,他才勉為其難地答應了下來,而且還有附帶條件,那就是必須再叫上一個人,兩個太少了。被逼無奈,最後又叫上了花乘風,這也是花易童年最好的玩伴,三人相聚在了一起。
相比玉魁,花乘風就顯得消瘦了好多,而且不是一般的瘦,簡直就是皮包骨頭,一陣微風就能將他吹飛,天生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三人站在一起,身型極為的滑稽。他們準備好之後,便向著最終的目的地進發了。
這‘死亡森林’果非一般森林能比,里面樹木枝繁葉茂、干粗睫肥、參天高聳,濃密的枝葉遮天蔽日,林中小路顯得極為的陰暗晦澀,灌木叢雜亂無章,荊棘旁生,竟有一人多高。地面之上更是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綠色毛毯,軟綿綿蓬松松的,樹干之上苔蘚包裹,人走在里面不自然地會感到陰森恐怖,寒氣逼人,甚至讓人不寒而栗。看到這些,幾人原本輕松愉悅的心情瞬間繃了起來,眼楮瞪得大大的,耳朵豎得尖尖的,時不時地東張西望,好像灌木叢中潛藏著什麼怪物似的。
「花易,你知道這為什麼叫‘死亡深林’嗎?」花乘風不解地問道。
「不清楚,我想應該是人進來了就很難活著出去了吧。」花易若無其事地說道,兀自在那里悠閑地走著,一會看看花草樹木,一會看看雲鳥溪流,一會又拿著個木棍東敲敲西戳戳,一臉的得意。
「什麼!那你還帶我們來!」乘風驚訝地看著花易,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
「我听說不是這樣的,這里好像有一個傳說。」玉魁邊啃著手中的雞腿邊插嘴道。
花易好奇地問道︰「什麼傳說?」
玉魁伸出衣袖抹去了嘴邊的油漬,咽了口雞肉,左右瞄了幾眼後才貓著腰低聲說道︰「听說這片森林里有一只‘鬼狼’,生性十分的凶殘!」
「‘鬼狼’?那是個什麼東西。」花易還是不解。
「它有著長長的獠牙,寒冷徹骨的幽綠眼神,銳利的爪子,全身潔白如雪,而且它從來不吃肉的。」
「白狼?而且不吃肉?切!那還怕它干什麼!」花易無所謂地說道。
「因為它吃人的靈魂!」玉魁有所顧慮地環視了一下四周,樹冠葳蕤,零星陽光篩漏一地,色調陰暗,令人心里發毛,他繼續說道︰「它以森林中過往行人的靈魂為食,在這片森林里有這麼一個說法。當你趕路時,如果突然有人在背後拍你肩膀,千萬別回頭,因為那也許並不是人,可能就是‘鬼狼’!它會用爪子模仿人去拍你的肩膀,在你回頭的瞬間趁機咬住你的喉嚨,吸食掉你的整個靈魂,將你變成一具行尸走肉!」
花乘風听後渾身驟然一抖,表情怪怪的,不自覺地看了看自己的背後,空空如也,但他總感覺身後的那片灌木叢在動似的,他回過頭略帶質疑地說道︰「真的假的,听著毛骨悚然的。」
「真的!」玉魁肯定道。
花易心想這個世界還真奇怪,怎麼到處都充滿了傳說和傳聞呀,而且還沒有一個是真實的,你說是自己點背還是這個世界無所事事的閑人太多了,難道這些都是他們平日里胡謅出來的?
乘風正想著什麼,忽然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從背後傳了出來,「那里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呀,我怎麼感覺怪怪的呀,好像有什麼在動。」他心虛地向旁邊的兩人問道,雙手也慢慢地顫抖了起來。
「別開玩笑了,難道,是‘鬼狼’不成,肯定是你的幻覺,你膽子也太小了吧。」玉魁笑著說道。
「可是我真的感覺有東西在動呀,這里太可怕了,花易,咱們不如回去吧。」乘風怯怯地說道。
「回去?你開玩笑的吧,都已經走了這麼遠了,不回去!再說了,那里哪有什麼東西呀。」花易鄙夷地說著。
「可是玉魁說的那個‘鬼狼’真的好嚇人呀,說不定就是真的。」
「胡說八道,反正我是不信!」花易說著拿起手中的木棍往乘風指的那片茂盛的灌木叢里草草地掃了幾下,他想證明給乘風看,里面不可能有什麼東西的,「怎麼樣,我就說沒有嘛!」花易回頭一笑輕松地說道。
說完他繼續撥開荊棘,打通一條小路,一頭扎了進去,他眨巴了幾下眼楮,不屑地看了看前方。
頓時,一雙深綠色的眼神直直地對視著自己,花易瞬間感覺冷到了骨頭里。一個不明物體站在了自己的身前,雙耳直豎,幾顆獠牙呲咧在嘴外,唾液橫流,全身潔白的皮毛,尾巴上翹,這不正是玉魁剛才說的那只白狼嗎!它離花易只有一尺多遠,花易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它的鼻息,看到突然闖進來的花易,鬼狼嘴中開始發出低鳴,它張著血盆大口,準備隨時撲向花易。
「鬼狼。」花易輕輕地探回了頭,小聲地向身後的兩人提醒道,生怕驚到了那只白狼,但玉魁與乘風仍然沒有听到花易在嘟囔些什麼,二話不說也紛紛擠了進來,抬頭一看,頓時愣呆了。兩人汗毛根根豎立,頭皮發麻,心髒砰砰直跳,乘風那瘦小的身軀幾乎就要癱軟掉了,豆大的汗珠顆顆滾落額頭。說曹操曹操到,乘風心想今天總不會這麼背吧,現在他滿腦子都是脖子布滿血孔的尸體,還有那些行尸走肉。
「怎•••麼辦,花易。」乘風顫顫巍巍地問道。
「噓!」花易打了個禁聲的手勢,低聲說道︰「別驚動它,現在慢慢後退,動靜不要太大。」
幾人慢慢地退出了灌木叢,「花易!趕快•••想個辦法,不然•••咱們都得死在這里!」玉魁焦急不安地說道。
「我能有什麼辦法!」花易手足無措,難道今天真要葬身狼月復?而且到最後連靈魂都保不住?這下場未免也太慘了吧。
「早知道就不跟你來了,我可不想死這麼早,我媽還等著以後抱大胖孫子呢。」玉魁嘟囔著嘴差點沒哭出來。
「少廢話!你來時帶了個雞腿對不對。」花易急忙問道。
「額,怎麼了,你現在還想著吃呀。」
「笨蛋!是喂它的,快拿來!」
玉魁依依不舍地拿出了大半個雞腿,要是在平時打死他他也不會讓給別人的,現在性命攸關,他來不及猶豫便立即交給了花易,「等會我把雞腿扔給他,咱們趁機趕快爬上那顆歪脖子樹上。」花易說著仰頭指了指後面的一個矮樹,身後的兩人連忙點頭。
花易聞了聞雞腿,肚子一陣叫響,咽了口唾沫,將雞腿一下扔到了鬼狼的腳下,它警惕地嗅了幾下,好不矜持地咬了上去,「跑!!!」花易一聲令下,三人迅速地跑向了那顆歪脖子樹,猶如三只離弦的箭,敏捷地爬了上去,動作連貫而毫無雜贅,堪稱完美!
鬼狼吃完雞腿才意識到自己上了當,再抬頭為時已晚,見三人已經爬上了樹,氣憤地追了上去狠命地撓著樹干,一時也沒有什麼對策了。
三人一看白狼夠不到他們了,心里一陣舒坦,倒是花易站在樹梢對著鬼狼不停地吹胡子瞪眼,心中充滿了得意,似乎想把它給活活氣死。突然,腳下一個不穩身體一晃差點栽了下去,心髒頓時嚇得噗噗直跳,一看沒事了,又對著鬼狼吐起了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