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們含苞欲放 第三章 幽夜論詩

作者 ︰ 李小別

落雪顧不得茶熱,說這茶好幾百快錢一斤要宇瓊快些品嘗。宇瓊端杯嘗茶,茶是好茶,可就是燙了些,弄的他舌尖好一陣麻澀。宇瓊正對著杯中盛開的茶花出神,落雪忽然拉他去看一首詩。他將茶杯放好,卻故意坐著不動,落雪無奈便起身去拿,他本想逗一下落雪,但見她如此也就跟了去。宇瓊接過落雪遞來的本子,見上面有這樣一首詩︰

女兒花

生在春城為美求,紅雲一飄展風頭。

都言女子自來弱,男兒不苦亦落後。

「韓瑞,你不是對詩詞挺有研究嗎,你看寫的如何?作者的名字也好酷,竟叫什麼‘雪劍浪子’」。

宇瓊一見那不是自己上個月剛發表的嗎?還是因上個月落雪的測試成績好而靈感忽現寫就的。故所屬名字上有個「雪」字,又由于自己非常喜歡李白的「願將腰下劍,只為斬樓蘭」。也就有了「劍」字,「浪子」兩字卻是信手拈來。但他卻賣乖的說︰「不錯,足可以同斗酒詩百篇,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李杜’媲美,中華詩壇真是後繼有人啊!」

落雪不理會宇瓊的大言贊嘆,仍舊問他到底寫的如何,宇瓊見落雪追的緊迫遂實情相告。

「怪不得方才跟我賣乖,原來是你寫的,要知如此我才不抄它呢!」別看落雪嘴上這麼說,其實心里也似剛吃了水蜜桃。宇瓊卻笑而不言,端杯又喝了口茶。

「韓瑞,‘雪劍浪子’這名蠻酷嘛,今後我見到你不叫你韓瑞了,我叫你‘韓浪子’吧」。

「不行,那多難听,不讓人笑掉大牙才怪呢?要是有天你一不小心喊掉大牙,你不恨死我,我才不叫什麼‘韓浪子’呢!」宇瓊回擊道。

「你——」落雪瞪了他一眼,「要不,叫你‘韓雪劍’總可以了吧?」

宇瓊見落雪滿臉的誠懇便說︰「隨你便吧!」

「韓瑞,每天同你在一起的那個長的有點像郭富城的人是誰?」

「他呀,叫陳嘉。你問這個干什麼?莫非想跟人交朋友,人家可是有女朋友了。」宇瓊輕描淡寫的笑著。

「你胡說些什麼,還不是因為關心你才問問,你倒好,還這麼胡攪蠻纏,真把我氣死啦,不理你!」落雪說著背過身去,臉漲的潮紅。

「是我不好,是我不對,千錯萬錯敬請姐姐原諒,下次一定不敢。」他趕忙陪著不是。落雪听宇瓊這麼說也便平靜,其實她心里並未真生氣裝裝樣子而已。「韓瑞,以後再不許這樣說了。」宇瓊重重點點頭,「知道了。」

「韓瑞,听說你們班主任很厲害,是嗎?」落雪又道。

「也不怎麼‘危險’,平時對我們很關心的。可今天他辦的那件事真讓人心痛。下午他給我們調座位,不按大小個調,卻把班里的所謂‘風起雲涌’生們全放在了前面。我雖然也在前頭,可我這1米80的個頭坐在前面心里怎能塌實,也不知班主任是怎麼想的……」他越說越氣憤。

「還不都是一樣,我們老班也是如此作風,弄的好多人都怨聲載道。沒辦法,誰讓人家是班里的‘皇帝’呢?」落雪也帶著一臉無奈。

確實,此事在高中校園已是司空見慣,也只能見怪不怪。但這麼做就真能讓某些人的成績一直永往直前進入清華、北大嗎?這也是難以確定的事。還有現在校園里正流行著這麼一句話︰學習好是「爺爺」,學習差是「孫子」,真他媽的無可救藥了!

窗外,清涼的月光一瀉千里,撫慰著大地。幾多輪回,笑看世事滄桑。夜,睡著般恬靜,無風有月的晚上很容易讓人動情。

「咱不說那些亂事了,最近有什麼新作嗎?大社長,大詩人」。落雪道。

宇瓊是校文學社社長,常有詩文見諸報刊。他笑笑,沒說話,起身自書包里拿出了一份稿子。這些天雖忙的宇瓊無暇慰問詩詞,可靈感一來他還是忍不住要發泄出心底的情感。

落雪凝神見上面寫道︰

悲殘花

花女敕嬌柔忽降雨,聚雨催花殘遍地。

滿目妙景聚無多,凋零泥濺神憂郁。

殘花又憶紅艷時,淒冷長恨心淚滴。

早知世間有劫難,聞雞起舞苦練藝。

陰雲飄落天放晴,燦陽重展萬里碧。

此刻又見觀美者,一望都恥不堪擊。

往日夸贊華辭盡,今朝對殘無生氣。

情隨景出淚難斷,仰天狂笑抑悲意。

花在盛時有人觀,人在盛時有人識。

花殘花艷沉浮路,我望哪花永綻枝?

「好個‘花在盛時有人觀,人在盛時有人識’一針見血,夠經典!」落雪道。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常跟宇瓊在一起落雪也評論起詩來。「韓瑞,你還真行,人家杜少陵有《三吏》《三別》,你也不甘落後啊!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寫過一篇《悲英賢》和一篇《悲落葉》嗎?再加上今天的這篇《悲殘花》,你也是‘三悲’了,也可以同杜大詩人抗衡一番了,真為你高興!」

「我都‘三悲’了,還替我高興,你可真會獎勵人。」宇瓊忍不住笑著所謂的悲痛。

宇瓊笑過,悲性猶濃。便對落雪講起了「悲,傷也」。「何哭之甚悲也」。「故遂忍悲為汝言之」等句子。他一口氣講完好些悲句和一些悲傷的故事,就算鐵石心腸也會似死了老子般號啕大哭。落雪眼圈發紅,仿佛剛看完《竇娥冤》。

屋內悲氛方熾,凝固不去。宇瓊自知用溫度也難將悲淒蒸發,便調遣各路笑料助戰。只殺的悲氣抱頭鼠竄,不見蹤跡。落雪又被宇瓊逗的笑淚直流。

「落雪,我還有首詩要送給你,希望你好喜歡。」

「在哪兒?快拿來我看」。落雪一路飛跑般說。

「在這兒」。宇瓊說著便用筆在本子上寫起來。

落雪連忙過來,一見也禁不住笑出了聲。

我的肚子呦

新師初到顯爽風,笑煞落雪肚子疼。

無奈韓瑞苦追問,一路笑語漫天紅。

字字有癢,句句涼水。落雪顧不得前仰後合只捂著肚子,宇瓊寫完也笑的嘴兒有些發痛。笑過落雪問他茶是否還熱,他說正好接著便一飲而進,落雪也端杯喝了幾口。

從落雪家出來,已是晚上十點多。到家洗過便睡了,明天還要早起,無須他翻來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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