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惹丞相 第58章 入宮前奏

作者 ︰ 小未央兒

蘇明月淡眼觀他,並未伸手來接。

他眸色微微一動,勾唇一笑,卻是將用布裹著的珠子塞在了她的手里,隨即也不待她反應便轉身離開。

蘇明月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背影上,直至他走遠消失,她才稍稍垂眸,細長的指尖打開那層布,入目的,果然是一顆剔透的明珠,而待稍稍翻動明珠查看,卻也發現了明珠上不僅印刻著她的名字,明明是刻著︰明明如月。

僅僅四字,卻無端的透出了幾許風月,明明如月的下一句,便正是何時可掇?

慕長歌想拾掇什麼?拾掇她蘇明月麼?呵!

雖心有淡嗤,但這珠子的確是寶貝,僅是瞧色澤與質感,便知不凡。

想來也是,老皇帝的寶貝可多著呢,以前隨便賞賜溫瑾瑜,都能將他的閣樓給填充滿,而今慕長歌新官上任,卻僅得一顆明珠,果然呢,寵臣就是寵臣,慕長歌要在老皇帝面前如溫瑾瑜那般紅起來,著實不易,今兒賞他一顆珠子,怕也是裝模作樣吧!

畢竟,老皇帝視她老爹為眼中釘,而慕長歌又得她老爹舉薦,無論是于公于私,老皇帝都不會對慕長歌太過親近或是寵信不是?

心思微沉,手指不斷把玩明珠,蘇明月在原地默了片刻,才推門入院。

是夜,蘇明月並未去大堂用膳,太師擔憂,倒是專程吩咐人將晚膳端入了蘇明月的屋內。

翌日,天氣倒是極好,一大早便紅雲低浮,朗風習習。

蘇明月也起得早,待洗漱過後,僅是用了少許早點,便準備出門,不料裴離突然來訪。

經過幾日的調養,裴離腦袋上的白紗布已是拆下,只是額頭上倒是留下了一條稍稍明顯的結痂,顯然還未好全。

「蘇姑娘這一大早的要去哪兒?」他挎著藥箱子站定在了蘇明月面前,略微訝然的問。

蘇明月目光朝他淡笑,「出府辦事。」

他眉頭一皺,忙道︰「今日蘇姑娘許是不能外出了。今早太師去上朝時,親自吩咐家僕守好院門,不準人出入的,甚至還一早差人吩咐我過來為蘇姑娘調養身子。」

蘇明月眼角微微一挑,「你是說我爹吩咐家僕守好院門,不讓人出入?」

嗓音一出,蘇明月心底則是有些了然。

本以為昨日已與自家老爹和解,不料自家老爹仍是戒備了,想來這讓家僕守好院門不準人出入,防的便是她蘇明月外出吧!

一想到這兒,心情著實有些不明朗,又見裴離老實的點頭,她臉色更是有些沉然。

她默了片刻,便干脆的回軟榻坐定,裴離挎著藥箱子跟來,待站定在她面前,他便緩道︰「蘇姑娘,我先為你把脈吧!已有幾日不曾探脈,加之這幾日蘇姑娘也經常外出奔波,我倒是得細心的為你診治一番。」

你若是細心診治,我沒病都得被你診治出病。

蘇明月心底略生不暢,然而面上的笑容卻格外的淡定從容。

「蘇姑娘,請將手伸出。」眼見蘇明月不動,裴離再度有禮的提醒。

蘇明月眉眼稍稍一挑,只道︰「這幾日我倒是甚好,無須把脈診治,裴公子請回吧!」

這話一出,意料之中的見得裴離眉頭一皺,俊臉上明顯滑出幾許不贊同,他勸道︰「蘇姑娘還是讓我把一下脈吧,而且太師也吩咐我……」

「既是我爹吩咐,那你便去為他把脈吧!」嗓音一落,蘇明月將目光朝元欣一落,「元欣,送裴公子出去。」

蘇明月這話說得從容緩慢,然而語氣中卻透著幾許不悅與威脅,元欣跟了蘇明月這麼久,自是猜到蘇明月心情不善,她忙點了頭,終歸是好說歹說甚至是連推帶拉的將裴離拉出去了。

在她眼里,這裴公子倒也有些可憐,前些日子還莫名其妙的被飛來的瓦片砸得頭破血流,雖未查出真凶,但沒回瞧自家小姐見了裴公子那頭纏紗布時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便覺心里涼森森的,當真有那麼幾分詭異,而今這裴公子傷還未痊愈,若是再與自家小姐作對,沒準兒這回的運氣更差。

萬一砸傷砸殘了,這裴公子還如何參加春試?

元欣一直都這樣想著,待將裴離拉出屋子後,眼見裴離又要掙月兌他不死心的朝自家小姐的屋門而去,元欣死死的抱著他的胳膊,忙低勸道︰「裴公子听我一言,我家小姐心情不好時,你千萬莫在她面前去為她添堵。」

裴離怔了一下,忙解釋,「我僅是去給蘇姑娘把脈問診,豈會是添堵。元欣姑娘,你誤會了。」

「裴公子听我的話便是,你此際真不能去小姐那里打擾了。」說著,見裴離仍是要掙扎,元欣要咬了咬牙,下定決心般道︰「裴公子莫不是忘了前些日子被瓦片砸中之事了?只要你在府中不去惹小姐,沒準兒以後那瓦片便是到處亂飛,都砸不中你!」

裴離當即愣住,愕然的望著元欣,「元欣姑娘似是話里有話,你究竟是何意?」

元欣也不與他多說,略微神秘的小心勸道︰「裴公子,我敬你是個好人甚至為小姐治病無微不至才說的。我家小姐雖溫婉,可有人若是得罪了她,她可凶著呢!」

元欣覺得吧,有些話點到為止,亦如此際,這話剛一落,便見裴公子呆了,她便覺得這話的目的已達到,隨即便松了裴離的胳膊,朝他道︰「裴公子快些回去吧,這兩日莫來我家小姐這里了,若我家小姐真有不適,會差我來請你的。」

尾音一落,元欣也不多耽擱,轉身便走。

裴離倒是靜靜的立在原地,越想元欣的話就越覺得驚愕,待猜測了半晌,他突然後知後覺般醍醐灌頂,難不成,那日他被瓦片砸中之事,竟與蘇姑娘有關?

這一認知剛一浮現,倒是在腦海中掀了巨浪,蘇姑娘明明溫文爾雅,清雅溫和,豈會是暗中砸人之人?可是元欣身為蘇姑娘的貼身婢女,自是知曉蘇姑娘性子,且元欣姑娘又不像是會說謊之人吶。

裴離表情一變再變,待回神,抬眸觀了一眼蘇明月的屋門,這回終歸是未有再進去之意,隨即在原地踟躕片刻,挎著藥箱子離開了。

這廂的蘇明月倒是不知自己被元欣錯意猜測的誣陷了,待元欣回屋來,蘇明月眸色微微一閃,便領著元欣出了屋門。

他家老爹雖差家僕守好了院門,但她蘇明月若想出院,可有的是辦法。

此番所行之地,是離府中閣樓不遠的一處院牆。

蘇明月立在院牆邊,朝著元欣微微一笑,雖未說話,但元欣卻能會意過來,眼角雖抽得厲害,面上也布了一層無奈與可憐,但仍舊是為蘇明月尋木梯了。

她蘇明月雖矜持溫雅,卻也爬過一兩次牆,只是每次行此事時,元欣皆目瞪口呆,隨即便是急得團團轉,生怕旁人瞧見她堂堂太師府千金甚至是矜持貴雅之名遠揚之人竟會行爬牆這等不雅之事。

她立在牆角等著,神色泰然,目光靜然,分毫未覺有半分不妥,待元欣將木梯尋來並在牆上架好,蘇明月極為淡然的上了木梯,最後緩緩坐在了牆頭。

因著身子骨著實弱,這般爬了幾下,便坐在牆頭開始喘息。回頭時,眼見元欣立在牆下猶豫,她朝她喚︰「快上來。」

元欣整個一張苦瓜臉,戰戰兢兢的爬了上來,只是待與蘇明月同坐在牆頭時,她垂眸盯了一眼那離她略遠的地面,終于是怯弱的道︰「小姐,奴婢怕。」

蘇明月默了片刻,低道︰「別怕,一閉眼,朝下一跳就落地了。」

對于跳牆這事,蘇明月也不在行,只是以前牆壁矮,跳下去倒也無事,但那日自家老爹卻差人將這牆壁築高,是以蘇明月雖說話淡定,但心底終歸是有點沒譜。

如今牆壁一高,跳下去萬一是瘸了腿怎麼辦?

她雖是覬覦溫瑾瑜那把名琴,甚至昨日也與他商量好今日一早就去他府中等候,但若是因為跳牆而傷了身,豈不是得不償失?

這般一想,再瞧元欣那瑟瑟發抖的身板,蘇明月嘆了口氣,終歸是道︰「我們還是順著木梯回去吧!」

她想放棄了,不得不說,站在牆下與坐在這牆頭可是兩種感覺,她蘇明月好歹也是惜命之人,自是不能太冒險。

這廂的元欣听她這般說,當即大松了幾口氣,忙點頭,隨即正要率先的在牆頭上挪動著要下木梯,哪知身子剛挪了少許,對面不遠的相府院牆上的那道小門卻突然傳來聲響。

蘇明月眼角一抽,與元欣對視一眼,未及反應,那道小門便稍稍的打開了,一時,淡風盈盈,陽光正好,一襲雪白衣袍的溫瑾瑜就這般清雅卓絕的站在了門後。

蘇明月臉色僵了,眼角止不住的開始狂抽。

元欣驚愕的盯著溫瑾瑜,一時間竟是震愕得說不出話來。

溫瑾瑜抬眸朝她二人一掃,儒雅風華的面上依舊帶著常日里的溫潤淡笑,隨即緩步往前,目光直直迎上蘇明月的,只道︰「太師府的院牆倒是加得太高,跳牆不易,蘇姑娘,不如在下在下面接著你。」

當場被人瞧見爬牆,雖然蘇明月並非紅心出牆,但這感覺終歸是有那麼點詭異與不暢。

只奈何溫瑾瑜這小子眼中雖帶著笑,卻無半點戲謔,她心底倒是稍稍寬慰了點,只覺她蘇明月言行偶爾雖驚世駭俗,但這擅長容忍甚至是見什麼都不怪的丞相更是好魄力不是?

「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元欣的臉皮終究及不上蘇明月,至少如今溫瑾瑜面前,她僵硬的坐在牆頭,多想能迅速回去找個地洞鑽進去。

蘇明月倒是逐漸淡定起來,既然都被發現了,也沒什麼好躲閃的,說來,縱是在溫瑾瑜面前出糗,也未有太大關系,前些日子溫瑾瑜一個大男人連上個閣樓都差點滾下來,豈不是更沒面子?

這般一想,心底就略微平衡,再見溫瑾瑜當真伸出雙臂擺出一副要接住她的模樣,她按捺神色的朝溫瑾瑜打量了幾眼,低問︰「丞相當真能接住明月?」

此際,她倒是有些懷疑這弱得不能再弱的溫瑾瑜是否有接住她的本事!這廝昨個兒不是還受傷了麼?

「蘇姑娘放心便是。便是接不住,在下也不會讓蘇姑娘受傷。」溫瑾瑜歷來儒雅,出口之話也頗帶禮數,並無半分唐突或浪蕩之意。

就如此際說即便接不住也不會讓她受傷,靠她的理解便是一旦接不住,他便自願給她當人肉墊,只是溫瑾瑜這人臉皮薄,又重禮數,定是說不出‘人肉墊’這三字的。

迂腐,還真是迂腐。

心思略有起伏,蘇明月深吸了一口氣,也未顧元欣緊著嗓子的阻攔,當真是朝下一跳。

溫瑾瑜這小子看著瘦弱,甚至是有傷在身,憑她猜測,這廝即便接住了她,也定會身形不穩的踉蹌好幾下,是以她也做足了準備,待落在他手臂上便開始伸手纏住了他的脖子,免得他等會兒踉蹌著將她摔地,然而她卻未料到她的所有想法皆是多余,自打她落在了溫瑾瑜手臂,溫瑾瑜便緊緊的抱穩她了,別說踉蹌幾步,就是一步都沒踉蹌過,頗有幾分入定的青松般遒勁剛毅。

如此,溫瑾瑜似乎表現得太過淡定強悍了,甚至強悍得有點詭異了呢。

待溫瑾瑜將她放下在地面站穩,蘇明月攀著他的胳膊,道︰「丞相倒是好本事。」說著,落在他面上的目光幾不可察的一深,又問︰「方才丞相接住明月,應是費了些氣力,此際丞相可還好?」

他干咳一聲,只道︰「多謝蘇姑娘關心,在下無礙。」

他說得坦然而又誠摯,然而這話一出,他卻是忍不住的咳嗽了兩聲。

蘇明月靜靜凝他,又欲言話,這時,坐在牆頭的元欣再度出了聲,「小姐,奴婢可否不下來?」

蘇明月眸色微動,朝元欣點頭道︰「嗯,你先順著木梯回去。對了,莫讓人知曉我出府了。」

元欣忙點頭,如釋重負般急急忙忙的從牆頭挪身而動,眨眼便消失在了牆頭。

正這時,溫瑾瑜緩緩出聲,「今日,太師是否不允蘇姑娘出府了?」

蘇明月眼角微挑,只覺溫瑾瑜的心思果然通透,這不,僅是憑她爬牆一事,便猜到她家老爹不允她出府了。

她按捺神色的朝溫瑾瑜點頭道,緩道︰「明日便是太後壽辰,我爹讓名字在府中好生休息,順便明日陪他入宮。」

她一本正經的說著,而溫瑾瑜似也未懷疑她這話,僅是微詫的道︰「蘇姑娘明日當真要入宮?」

蘇明月眸色微動,心底漫出幾許深淺不一的起伏,「明月因體弱之故,從不曾入宮給太後祝壽,明日,我倒是想去。再者,明月所請的給太後祝壽的淨慧師太,明日也得由明月張羅一番才是。」

溫瑾瑜面露了然,隨即緩道︰「其實太後大壽,無須太過操持,太後極為大度仁慈,她祝壽之日,只要說幾句吉祥話便成。」

對于溫瑾瑜這話,蘇明月卻不敢苟同。

溫瑾瑜這廝是老皇帝的寵臣,縱是他不帶禮物僅說幾句好听的話,太後也會看在老皇帝的臉上不為難他,而其余朝臣卻是不一樣了,當然,更需送禮的便是她家老爹,本就是老皇帝的眼中釘了,若是連送禮之事都不夠費心,老皇帝沒準兒就要說她家老爹藐視太後,不尊皇族了。

不得不說,對于皇族,蘇明月著實沒什麼好感覺呢。

雖心底這般想著,卻也無意與溫瑾瑜爭論,她望著他微微一笑,轉了話題,「對了,方才丞相倒是出來得巧。」

說著,目光朝相府牆上那道小門瞥了一眼,又道︰「難道丞相竟是不喜走大門,竟願走小門?」

他緩道︰「在下今早本是在閣樓憑欄看書,卻見蘇姑娘一直在太師府牆下站著。待元欣姑娘尋來樓梯,在下便下了閣樓,直往這小門來了。」

感情是她爬牆的整個過程都被這廝瞧見了?

饒是蘇明月再淡定,此番听得這話,心底都有些愕然與尷尬了。

大抵是瞧出了她臉色略微不自然,溫瑾瑜緩問︰「蘇姑娘今日可是來赴昨日與在下之約的?」

蘇明月按捺神色的點了頭。

他笑得儒雅,「今日一早,在下便讓人在閣樓備了糕點與那把名琴,蘇姑娘,先隨在下入府吧!」

蘇明月再度點頭,與他一道從那相府牆壁上的小門入府,隨即按捺神色的又問︰「丞相今日怎未入宮上朝?」

他緩道︰「身子略有不適,便差人入宮告假了。」

蘇明月墨眉微微一蹙,「丞相哪里不適,可是昨日的傷勢越發嚴重了?」

他搖搖頭,只道︰「僅是有點小風寒,無礙。」

蘇明月微微松了口氣,只要不是她家老爹拍他的傷勢嚴重了就成。

她心底如是想著,而後又淡定的朝溫瑾瑜說了幾句關切之話,溫瑾瑜面上的目光笑得越發柔和,俊容風華卓絕,偶爾間,倒是令蘇明月的目光微微一滯。

上得溫瑾瑜的閣樓,閣樓的矮桌上果然是擺了琴與糕點,牆角,甚至還有泛著縷縷青煙的檀香。

蘇明月此行目的便是這把天下名琴,待彈奏幾曲後,她開始贊了琴,甚至極為坦然直白的表達了喜愛之意。

她說得那般直白,傻子都能會意,溫瑾瑜墨眉微蹙,思量了片刻,終是決定將琴送她,只是又為難的道這琴一送走,他便無琴可練,蘇明月倒也大方,開口便說將自己閨中的琴送她。

他終歸是應下,時至晌午,甚至還親自搬著琴將蘇明月送出小門。

二人雙雙立在牆下辭別,蘇明月本是想讓溫瑾瑜差府中之人找把梯子來,然而溫瑾瑜這回倒是霸氣,朝她道了聲‘得罪’,便一手撈琴,一手勾她,頓時騰身而起就帶著他越過了牆頭,最後穩穩的落在了太師府院內。

蘇明月心生愕然,直至溫瑾瑜躍儒雅清風般騰身躍出牆頭離開,她抱琴立在原地,瞳孔微縮的靜盯溫瑾瑜消失的方向,眸底深處,再起波瀾。

溫瑾瑜內力無法收放自如,輕功蹩腳,身子似也不夠強壯健然,而今溫瑾瑜這些舉措與動作,倒是健朗得很吶,甚至健朗得都讓人不得不開始懷疑了呢。

太師與慕廣一行人今日倒是回來得早,午膳時,蘇明月被召喚著一道在大堂用的。

膳食完畢後,蘇明月與元欣一道出了大堂,慕長歌正要吊兒郎當的跟來,卻被慕廣喚住,說是有事相商。

黃昏時,淨慧師太乘著馬車出現在了太師府前,因著她與太師及蘇明月熟悉,相府老管家也認得,是以倒是將她極為恭敬熱絡的請入了府門。

然而淨慧師太一入太師府,便被蘇明月差元欣請去了她的閨院,是夜,蘇明月未去大堂用晚膳,夜里,太師也來與淨慧師太寒暄了兩三句。

只是待太師一走,蘇明月便支走了元欣,獨獨與淨慧師太在閨房中相處,直至夜半三更時,蘇明月閨屋中的燈火才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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