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嘴里面的隻果果肉,夾雜著濃濃的果汁,一口便是吞了下去後,趙風雙眼轉向孫承苗,期待著後者的繼續言語。
孫承苗他知道,在這個村里面,家境還算是相當不錯了,由于之前他大爺的大爺的大爺是讀書人,所以留下了一筆可觀的財產,有時候孫承苗會從家里面偷偷模模拿出幾個銅板,兩人去村里面的小店鋪開開葷,過過嘴癮。
「我,我要回家了。」
「回家?」趙風听得一頭霧水,這說的是哪里跟哪里啊?剛才說要走,現在又說回家,不過轉瞬間便是明白過來,說道︰「恩?你們外面還有個家啊?我怎麼不知道啊?好啊,孫承苗,你可真會瞞著我。」
「不不不,風哥,我哪敢瞞著你啊,只不過我也是才听說的,今天剛知道。」孫承苗無心將手中的隻果繼續啃咬,只能看著顏s 慢慢變深的果s ,而不停的解釋︰「誰知道在這周圍四面大山的外面,還有一個叫做孫家的地方,還說是我老祖宗的地方,我可從來都沒听我爸媽提過,風哥,對不起,我不得不走!」
「和我說什麼對不起,你要走就走,何必還來找我,直接消失不好嗎?直接走掉不好嗎?你為什麼還要告訴我,去和我說那幾個字!」趙風一拍桌子,手里拿著的沒吃完地隻果,猶如斷了線的風箏,晃悠悠地滾到了桌子的另一端。
「風哥,你保重!」孫承苗低聲說了一句,用手拿起即將滾落的隻果,然後起身飛快地跑了出去。
「你走,永遠都不要回來!」趙風沖著門外大聲喊道,換來的,卻是空曠曠地院子,左右搖擺的門閂。
跑到房子外面,躲在牆角邊的孫承苗,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停地哽咽,他太懂趙風的心里面如何去想,若是留下的時間長了,或許,就連離開的勇氣都沒了,抽了抽鼻子,回首再次看了幾眼趙風家里面的院子,搖了搖頭,默然轉身離去。
「少爺,馬車都備好了,老爺夫人都已經上車了,您去哪里玩了啊?」一名馬夫裝扮的青年男子,頭戴圓形凸起草帽,手里拿著不知是什麼皮質的辮子,看著遠處走過來地孫承苗,連忙上前躬身迎道。
「沒什麼,走吧。」
「好 ,恭迎少爺上車,少爺,車上面有新鮮的水果,都是上好的品質……」車夫看到孫承苗的手里面緊緊攥著一個吃了一半的隻果,上面的s 澤都已經暗淡下去,心里不禁想道,如果被老爺夫人看了,定要責怪自己。
孫承苗胖臉一板,沖著車夫大聲說道︰「不關你事,駕好你的車…」說完後覺得手里這樣拿著,也是極為不妥,隨手在那隻果上面輕輕一劃,方才還有些潰爛的果肉,瞬間恢復原樣,不僅如此,那塊被吃掉的一部分,也是漸漸修好。
然後從懷里面拿出一張手帕,細心地將那隻果包好後,揣到自己的懷里面,或許,這是他留給我的最後一件東西了吧。
隻果隻果,平平安安,風哥,我怎麼能不理解你的意思,以後,有緣再見吧,你屋子里面那個人,他,可是不簡單啊。
「咳咳…」
屋里面傳出來一陣劇烈的咳嗽,想來便是那個男子的聲音,趙風深吸口氣,掀開隔著兩個屋子的一道帆布,走了進去。
男子在回來的路上,可能因為傷勢過重,從剛才就已經迷迷糊糊的沒有發出聲響,一直昏睡至今才發出幾道咳嗽,臉頰上依舊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手里的寶劍散發著湛藍的神光,仿佛人與劍合二為一。
方才的幾聲咳嗽,似乎是這男子昏迷時的夢囈,他的眼楮仍然緊閉不開,但呼吸卻是越來越是平穩。
趙風望了一眼寶劍,充滿好奇的心理在腦中不停作怪,準確的說,是錢的影子已經慢慢佔據了趙風的眼楮,看了一眼受傷的男子,躡手躡腳的來到他的面前,伸出顫顫巍巍的小手,想要從其手中將寶劍提了起來。
「踫……啊……」一聲慘叫從趙風嘴中吼出,原來是劍上突然綻放出了浩光滿面,一道無形的波浪從劍身的軀干上,突然朝著四周輻sh 而出,根本沒有給趙風任何的準備,說是遲那時快,波浪以劍身為中心,朝著屋子內的各個角落掃蕩而去。
「嗡、嗡嗡……」周圍的櫃椅板凳全部在此之下化為齏粉,甚至是牆壁上也是出現了層層裂紋,這股波浪打在趙風的身上,後者瞬間覺得天旋地轉,渾身氣血如同被別人狠狠地抽了出去,五髒六腑幾乎猶如烈火烘烤,疼痛並非三言兩語可以解釋的清楚,身上的痛苦並不是那麼讓人上心,最重要的是,趙風感覺靈魂不安,有種出竅的意味,莫不是,這就是死亡嗎?
趙風趕緊搖了搖腦袋,強忍著劇烈的嘔吐感,扶著牆壁,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一聲劍鳴突地響起,似是龍吟,更像是藏于極寒冰水中的一條破封之龍,那寶劍竟是不听指揮,從男子手中掙月兌而出,先是在趙風的身體上轉了一圈後,倏然朝著窗外飛去。
劍從趙風的身體上面繞了幾圈,後者只感覺汗毛倒立,渾身發寒。額頭上面密密麻麻地灑滿了極多的冷汗。
「嗡,嗡,嗡嗡嗡……」又听得幾聲劍鳴,同時從外面的不同角度一起響起,好似發現了什麼一樣。
看著消失在窗戶外面的寶藍之劍,趙風頓時感到一筆錢財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再聯想到從小玩到大的好友,突然之間便是離開而去,嘆了口氣,暗暗責怪這個中年人真是一個掃把星,自從今天遇到他後就沒有發生過任何一件好事。
要不是你還欠我錢,小爺早就一斧頭劈了你!
趙風掙扎站直身子,輕哼一聲,轉頭走到正室,自顧自的坐在椅子上面,方才對面可是還有一個胖胖的腦袋,現在整座房子似乎都空了下來,屋里面還躺著一個半死不活的廢男人,或許,他能帶我出去也說不定啊!
一旦有這種想法,趙風的心理面就不由得一陣激動,一想到可以見到外面的世界,甚至能有一天和孫承苗在哪里相遇,兩個人肯定是熱淚盈眶,滿腔歡喜,對,就這樣,等她醒來,我定然要好生的提問他,外面,究竟是何種模樣。
或許是方才一下震得力度有些偏大,導致趙風有些頭暈目眩,昏昏沉沉的趴在桌子上。
「殺人了,殺人了!!!!」
「快救命啊,老天,他們究竟是誰啊?」
咦???哪里傳來的喊叫聲音?趙風想要睜開眼楮出門看看,可是眼楮就像是灌了鉛,一點也張不開,腦袋就像是喝醉了酒,昏漲漲麻醉著各方面的神經,可能是錯覺吧……
呼……
「你們是誰?為什麼殺我們?啊……」
此時此刻,村子里面來了一群不速之客,他們皆是頭戴面罩,冰冷無情,手中刀起刀落,將一個個鮮活的村人殺害,刀劍過處,肢體亂飛,鮮血四濺,剎那間,整座村子就像是閻羅地獄一般,各種淒厲的喊叫聲,各種苦苦求饒的叫喊聲,給這間無限煉獄增添了無數恐懼。
他們一行六人,為首一人須發過胸,身著血衣紅袍,眼神冰冷殘酷,幾乎在他面前,被屠殺的村民們,沒有什麼完整的身體,要不就是齊腰斬斷,也不見他用了什麼巫術,有的村民,更是在他的大手之下瞬間化為齏粉,這真的是死的連渣都不剩了。
「不許你殺我的媽媽,你這個壞妖怪!!!」一聲童音從村子里的一處角落響起,只見四周被鮮血染紅的牆壁殘垣處,一名扎著兩個沖天辮子的俏麗小女孩,身著平凡人家,秋天穿的紅s 花紋小褂子,在那褂子的四周,還用針線細細縫紉著翠綠s 的小燕子,生的一張瓜子臉,相信長大後,定然也會是一名亭亭玉立的美女。
女孩名叫劉飛燕,與趙風相差不大,平ri里也是與趙風走的最近,燕子的眼里面透露出深深的仇恨,在她的身後,臥著一名氣喘吁吁地中年女人,她嘴鼻皆是流露出鮮紅的血液,面容蒼白,仔細看去,與燕子的長相有著幾抹相似。
「燕子,快跑,跑得越遠越好,不要問媽媽,快走啊……」中年女人猛地咬牙站起來,然後一把將女孩子朝著後面退了去︰「你們這群惡魔,我就是下了地獄也要化成厲鬼,千生萬世都要與你們生死為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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