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初舞想著明天就要出發了,心里卻沒有半分激動,隱隱生出一絲擔心,那片海域的賊匪不計其數,也不知道明天究竟能不能順利打進內部,能不能剿滅?
竹韻端著茶點走進來,說︰「小姐,一燈大師讓我給一樣東西。」
上次,她托芷蘭將夜明珠帶給一燈大師保管,一燈大師回了句,定不負所托。
安初舞接過竹韻帶來的東西,微愣,這是一個福袋,福袋里面還有一個小金牌子,竹韻微笑解釋道︰「大師說此去凶險萬分,要小姐千萬小心,一燈大師特意求來這個福袋,以保小姐平安。」
安初舞小心收好,「一燈大師有心了。」
「小姐。」竹韻就不明白了,為什麼會有危險了,「一燈大師是什麼意思呢?為什麼會有危險呢?」
安初舞抬頭看向迷糊的竹韻說︰「竹韻,這一次我可能不能帶上你了。」
「為什麼?」竹韻驚呼,每次去鄴都,小姐都會帶上她,為什麼這一次要扔下她,竹韻一想到小姐可能不要她了,一下子眼淚就出來了,哽咽道︰「小姐,是不是不要竹韻了?」
「我怎麼可能不要你呢?」
安初舞嘆了口氣,將事情告訴了竹韻,讓她來做選擇,竹韻瞪大雙眼听著,不敢置信竟然還有這樣可惡的賊匪,「小姐,那些賊匪實在是太可惡了,一定要將他們連根拔起。」
安初舞無奈的搖搖頭,不是那麼容易的,「竹韻,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皇上出兵多次都不曾剿滅。」
竹韻點頭嘟嘟嘴巴,那些賊匪的確是厲害啊,不過這次出兵的是寧天洌啊,竹韻信心滿滿說︰「小姐,這次可不一樣,這次帶兵去剿滅的可是洌王爺啊,洌王爺那麼厲害,一定會成功的。」
寧天洌會不會成功,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這一次一定要徹底鏟除那些賊匪。
「竹韻,這次很危險……」
竹韻笑道︰「小姐,就算再危險,竹韻也要陪著小姐。」
「傻丫頭。」安初舞微嘆氣,心里非常感動。
「小姐,你是不是很舍不得芷蘭?」竹韻知道芷蘭馬上就要嫁人了,嫁到鄴都,馬上就要離開小姐了,小姐肯定非常難過。
安初舞端著水杯的手一頓,芷蘭跟了她很多年,在這個世間十幾年,幾乎都是芷蘭陪著她,要說不難過肯定是假的,不過芷蘭嫁人,那顆心也就放下了,柳越寒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安初舞看向竹韻,卻見竹韻愁眉苦臉的,想來是舍不得芷蘭,「竹韻,在芷蘭面前,千萬不能露出不舍的神情。」
竹韻點點頭道︰「竹韻知道,其實芷蘭也很舍不得小姐,好幾次我都看到芷蘭偷偷的擦眼淚呢,芷蘭還跟我商量說不嫁可不可以呢?」
安初舞搖搖頭說︰「哥和芷蘭本應該早就在一起的,芷蘭為了我已經推遲這麼多年了,我怎麼能再次耽擱她的幸福呢?」
竹韻點點頭,是啊,芷蘭和表少爺雖為戀人,可是一年到頭都難見一次,是誰心里都會難過思念的,竹韻對著安初舞重重的點頭說︰「小姐,你放心,竹韻一定會永遠陪在小姐身邊,竹韻永遠都不嫁人的。」
安初舞站起來,伸手模模竹韻的腦袋笑道︰「傻丫頭,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定,過好現在才是實在的。」
竹韻用力的點點頭……
卞都河運旁,皇上不能親自相送,于是派了太子寧天昭和洛遙相送,寧天昭對著寧天洌交代了幾句,「三弟,一路小心。」
寧天洌點頭道︰「皇兄放心。」
寧天祺正在精兵上船,洛遙看了看易容成商隊的精兵說︰「這是龍虎營的精兵,以一敵十應該沒問題,最主要的是潛入荒島。」
寧天洌點點頭,只要找到荒島的位置,就可以一舉殲滅那些賊匪。
寧天昭看向已經準備出發的柳越寒說︰「越寒,一切小心。」
柳越寒頷首而立,想起深在宮中的皇後娘娘,當下暗示道︰「天昭,還請你替我向皇後娘娘辭別,順便問候一下皇後娘娘。」
寧天昭接收到他發出略微的警告,看了看站在柳越寒身邊的安初舞,嘆了口氣點頭,然後對著安初舞說︰「衿兒,路途遙遠,海上風大,多披件衣服,不要著涼了。」
「知道了,表哥。」安初舞抿嘴一笑。
安初舞正要隨著大部隊上船,卻見洛遙上前一步喚道︰「初舞。」
安初舞腳步一頓,回頭看到洛遙似乎有話對自己說,寧天洌經過安初舞的時候,對她說了句︰「去吧。」
安初舞轉身向洛遙走去,寧天昭見他們有話要說也就帶著人走開了,安初舞對上洛遙的視線問︰「洛大哥,何事?」
「初舞,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我們之間的緣分這麼的淺。」洛遙在那次退婚後,很想找安初舞說說話,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這次她前去之路非常艱險,他心里憂心至極。
「洛大哥,人生短短數十載,而我們雖然緣分淺,卻也相遇,這何嘗又不是一種彌補呢。」安初舞看著流動的河水慢慢說。
「是啊,能夠和你相遇就已經是人生一大知足了,初舞,此去凶險,你一定要珍重,說不定回來我已經成親了……」說起這門婚事,洛遙悲憤的握起拳頭。
安初舞微微頷首,「你也多保重。」
洛遙看著她慢慢離去的背影,拳頭始終都沒有放開,本來,本來這個女子原本是他的妻啊,奈何,奈何啊……
「人生就是有這麼多不如意悲憤的事情。」寧天昭拍拍洛遙的肩膀。
洛遙深深嘆了口氣,然後松開自己的拳頭,沒有緣分又如何?能夠看著她,未嘗不是一種幸福,人啊,就應該學會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