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驚風的心里,安初舞命定的那個有緣人,如果在天下和安初舞之中選一個,那麼柳驚風希望他選的是安初舞,否則就是配不上安初舞。
天下和她之間,安初舞不期盼著有人能夠為她放棄天下。
「外公。」安初舞吸一口氣,平靜的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如果我真的愛上一個人,那麼我一定舍不得讓他在我和天下之間做選擇,如果他要天下,我就陪他爭天下,他放棄,我就陪著他過閑雲野鶴的日子。」
柳驚風一怔,在這個世間能夠大膽說出這話的女子,他還沒有見過呢,當下對著外孫女又欣賞了幾分。
「我只求一點。」
柳驚風疑惑的看著外孫女,不明白她求的哪一點?
「他真心相待,愛的只有我一個。」這恐怕是世間所有女子所求,可是沒有幾個女子能夠有這樣的待遇。
柳驚風點點頭,他看向天空之中的月亮,想起已經逝去的女兒,「曾經你娘親也這樣跟外公這樣說過,只求你父親真心相待,可惜你父親還是辜負了你娘親。」
安初舞說︰「不,我爹始終愛著的還是我娘,只是命運跟他們開了個玩笑,娘親是開心的,因為她可以去陪著爹。」
「誒……」柳驚風向來寵愛柳語情,說起她的時候,語氣不自覺中終會帶著哀傷,「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一時心軟答應了阿鳳的請求,導致安兆……」這麼多年來,他對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懷,幾乎每天都在想要是沒有應承下來,那麼情兒是不是還在……
「外公,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再者,就算沒有那筆招兵買馬的巨額,安兆的氣數也不長,所以外公無須自責。」
「誒……」柳驚風深深嘆了口氣,「我有時候在想,要是那個時候情兒嫁給的人是寧灝,會不會不一樣,起碼現在她還在。」
但是娘深愛上的不是寧灝,這是寧灝一生不可挽回的遺憾。
柳驚風說︰「我的兩個女兒都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可是我卻希望她們只是平凡家的妻子,就不會這麼多災多難……皇宮都是吃人的地方啊……如果可以,舞兒,我希望你也不要進那個吃人的皇宮。」
那的確是吃人的皇宮,而卻是吃人不吐骨頭……
「外公希望你平平安安的長大,希望你能嫁的一位好夫婿,希望你有著幸福美滿的日子,可是……」柳驚風眼中有著對她前所未有的嚴肅,「舞兒,我們都要知道,人的一生不可能是一帆風順的,不經歷痛楚,怎麼能夠長大……」
安初舞點點頭說︰「我知道的,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得彩虹,我的人生還會很長,未來會遇到什麼事情,都還是一個未知數,但是我不會放棄的。」
柳驚風欣慰的點點頭,「你能這樣想就好,不管如何,你都是我柳家的掌上明珠。」
安初舞燦爛一笑,柳驚風看著安初舞的笑顏,似乎看到大女兒對自己撒嬌討好的樣子,活著的人還是要好好活著的,「舞兒,你告訴外公,洌王對你是不是不一樣?」
安初舞展演的笑顏一頓,外公這是扯到哪里去了,柳驚風看著她尷尬的樣子笑道︰「那我們的舞兒是不是喜歡那小子呢?」
呃,沒有的事吧,要是以前安初舞絕對會立刻馬上回答沒有,但是經歷了這些,寧天洌就算自己受傷也拼命保護自己,要說沒有感覺也不是,喜歡也不是……
柳驚風微笑著見她糾結中,「我瞧著寧天洌那小子為人不錯,有擔當,有抱負,有能力,的確是驚世之才……」
還沒等柳驚風說完,安初舞就叫︰「那個,外公,我困了,我真的困了,真是前所未有的困啊……我要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明天再說也不對啊,要是明天外公真纏著自己說這件事情那就不好了,而且安初舞料定外公是一定會這麼做的,當下改道︰「還是以後再說吧。」
柳驚風無奈加上寵溺看著安初舞落荒而逃的背影,待安初舞回房之後,柳驚風才收起臉上的笑容,面無表情對著暗處的人說︰「偷听了這麼久,也該現身和主人打個招呼吧。」
從暗處緩緩出來一個人影,正是剛才議論的男主角,寧天洌看見老爺子面目表情不好,當下道歉說︰「在下路過此地,本不想打擾你們,卻听到你們談及在下……還請柳城主見諒。」
「不敢當,洌王爺可是當朝王爺,更是寧國的大將軍。」
「在在下的心里柳城主更是一位前輩。」
「听著老頭子夸贊你,不知道你是什麼感受啊?」
寧天洌從容不迫一笑說︰「柳城主妙贊了。」
「哈哈……」柳驚風哈哈大笑,「老頭子我說的是實話,你的確是不可了得的人才,可惜並非我心目中舞兒夫婿的人選。」
「在下深知這一點。」
「不過,我的選擇不重要,重要的是舞兒的選擇。」柳驚風看著安初舞房間的方向。
「這點,我更知曉,所以我不會放棄的。」
「年輕人有毅力是好的,就是不知道堅持多久了。」
寧天洌只是站在那里帶著勢在必得的微笑,有些事情還是實現了更加可靠。
「在這里我能告訴你一件事情。」
「洗耳恭听。」
「鄴都跟舞兒是榮辱與共的。」
單單一句話便已經表明了柳驚風的立場,鄴都就等于是安初舞的娘家,更重要的是如果安初舞嫁給寧國皇室中人,而這個皇室中人如果榮登帝位,那麼鄴都便會歸附寧國,與寧國合二為一。
寧天洌知曉柳驚風十分寵愛安初舞,卻沒有想到會將鄴都作為她的陪嫁之禮。
「如果你是因為這樣要娶舞兒,那麼我勸你趁早放棄……」
「柳城主放心。」寧天洌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柳驚風轉身離開留下一句話︰「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是管不了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寧天洌看了看安初舞那個方向……